“打我!!你打我!!!”。楊為民臉上掛著一個巴掌印,嘴角滲出些許鮮血,嘴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陷入了某種情緒當中。
從小到大都有著叔叔庇護,沒受過委屈,更沒在外頭挨過打,如今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了一耳光,還是在心愛的於海棠麵子!!!
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哎喲,這趕快送去醫務室擦擦藥,把李三金給我拉出去醒酒,等他酒醒了讓他去醫務室給為民道歉!”。李懷德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楊為民。
然後對著後勤部的眾人發號施令。
楊書記的臉皮黑得猶如漆了一層墨水一般,盯著李懷德虛情假意的表演,眼神裡透露出些許怒火。
這要是從前,恐怕他早就站起身來拍桌子跟李懷德對峙了。
“為民你沒事吧,走,我陪你去醫務室”。於海棠拿著手帕輕輕擦拭著楊為民嘴角的血跡,輕聲說道。
“你打我!!!你打人,保.....”。楊為民瞪大著通紅的雙眼指著已經被人按在椅子上醒酒的李三金怒斥道。
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生產部的林奇兵一把捂住了嘴巴。
這話可不能喊出口,否則今天誰都收不了場,鬨大了很可能就是兩個派係之間當場吵起來,並且楊為民以及李三金兩個人都會被對方下死手。
一個連副科都不是的宣傳員嘴欠,被人打了一個嘴巴,到哪都說不上理,即便李三金強行按上一個在廠內打架鬥毆的罪名。
那李三金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頂破天就是挨個處分,有了汙點將來也彆想往上爬了。
一個四十歲出頭正科級乾部,他退休之前是副處還是正科,又有啥區彆呢。
可楊為民呢,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沒走向仕途就背上一個辱罵領導乾部的名頭,甚至會被李懷德一派強行扣上一頂帽子。
那仕途還沒開始,就可能已經結束了,不較真,這就是一件小插曲一個誤會,較真了那雙方都會有各自的說辭,到最後無非就是兩敗俱傷。
“好了,把為民送去醫務室吧”。楊書記拍了一張桌子,然後選擇性的無視了楊為民怒氣衝衝的嗚嗚聲,對此事拍板下了定論。
楊為民這才被林奇兵幾人捂著嘴生拖硬拽的帶出了包間。
“馮斌,為了避免他在撒酒瘋,你帶人看著點,彆在鬨出幺蛾子了”。陳德忠早就看出這件事肯定是馮斌在背後慫恿李三金。
能讓後勤的一個科長指桑罵槐的鬨事,在那桌上除了馮斌在給李三金撐腰以外,他也想不到有第二個人了。
所以還是找了個借口,讓馮斌先走,以免尷尬。
這也是楊書記會忍下這口氣的原因,陳德忠裝聾作啞的沒吭聲,那就是明確給馮斌撐腰,理由借口隨時能找出一大把來堵住你的嘴。
“是,處長,我帶他去洗手池醒醒酒”。馮斌起身敬禮,然後帶著劉勇幾人跟著李三金走出了包間。
保衛處的目的達到了,又給李懷德站了台,一箭雙雕。本來馮斌還想著等李三金跟陳愛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在出來收場。
結果楊為民這個傻孩子被激了兩句話,就像個二傻子似的跳出來挨抽,那嘴巴抽得是真狠啊。
“一個撒酒瘋,一個不懂事,哎,好好的一頓飯鬨成這樣”。陳德忠歎息著說道。這副和稀泥的口吻像極了曾經的聶書記。
“也怪我,沒管好下麵的人,抱歉了”。李懷德端起酒杯敬了陳德忠跟楊書記,當即就一口將二兩白酒悶了進去。
“為民這孩子,也是愛說胡話,這件事也算長個教訓吧”。楊書記同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話裡的含義也很明確,這個巴掌算楊為民白挨了。
“也是我監管不力,那幾個家夥隻顧著吃飯,也沒來得及及時攔住這兩個人,否則也不會鬨成這個樣子”,陳德忠同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也苦了同桌的其他人,無論誰舉杯,其餘人都陪著喝了一杯足二兩的白酒,一連六兩白酒下肚不免都有些辛辣,急忙夾著幾口菜進嘴。
這件事就在三個人分彆端起酒杯那一刻,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這也算便宜了劉嵐這個一直蹲守在門外的服務員,裡麵的剩菜可是不少,恐怕都能打滿四個飯盒以及一個湯盒。
“馮科長,這沒人了吧?給我來根煙唄,我煙落在桌上了”。馮斌以及三大戰將帶著李三金走到了水池處,眼看四下無人。
李三金麵色瞬間恢複如常,略微有些紅潤的臉龐浮現一抹笑意對著馮斌伸手要了一根壓驚煙。
“抽吧,抽完了就帶你進審訊室裡,嚴刑拷打”。馮斌將煙遞給了李三金,然後打趣著說道。
“嘶.....彆介啊,馮科長,我坦白!我坦白,我這人怕疼,您就彆上手段了”。李三金自然是看得出馮斌是在開玩笑,兩人私交一直都不錯,也了解馮斌說話的語氣方式。
吸了一口煙之後雙手舉著一副投降的姿勢,頓時幾人哈哈一笑。
“怎麼樣?沒忽悠你吧?老李就等著有人起來拍桌子鬨點事呢”。幾人蹲在一處角落,馮斌叼著煙說道。
“那謝謝馮科長把這個機會讓給我了,回頭我做東,咱去力力餐廳搓一頓”。李三金雙手抱拳對著馮斌感謝道。
馮斌是真喜歡後勤這批人啊,太特麼會捧人,就連王大虎蹲在一旁也是被李三金這種老油條的語言藝術給驚得不輕。
暗自給對方豎起了大拇指,這遇著土匪搶劫,還能誇著對方仁義。這路數是他從未見過的。
“一會啊,你給那小子道歉的時候,稍微給人點麵子哈,不然老楊那麵子找不回來,也怪尷尬的”。馮斌單獨帶著李三金走到了醫務室樓下。
特意叮囑了幾句,耳光都打了,好歹給人點台階下,不然下回見麵了大家夥都尷尬嘛。
“沒問題,道歉我在行,一會看我的,指定讓他挑不出刺來”。對於這點麵子,李三金毫不在乎,拍著胸口對著馮斌打著包票。
咚咚咚,輕輕的敲了敲門,李三金推門走進了醫務室。
“哎喲,為民啊,實在是對不住,我剛才喝斷片了,沒傷著吧?”。李三金快步走向正坐在椅子上拿著棉花沾碘伏往嘴角擦拭的楊為民。
“你還敢來!!!”。楊為民見到李三金,那剛剛被壓下去的怒火頓時又衝上了天靈蓋,攥著拳頭就要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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