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比你厲害得多,而且也有意識地在發展著仆從,那個采花的少女就是其中之一。”
奈莉爾說道。
“最重要的是,他應該已經可以分割自身的情感和**,這是愛之神性比較高深的運用。”
“分割情感……”
“愛之神性的駕馭者容易被自已的**拖入癲狂之中,為了維持理性,她們會將自身的情感**分割成不同的部分。”
奈莉爾頓了一下。
“試想一下,用不同的情感側麵來應對不同的情況,和愛人纏綿就用溫柔體貼的那一麵,對抗敵人就用酷烈殘暴的一麵……
是的,就像是神明擁有不同側麵,愛之神性是最早接觸到這一概念的神性。”
洛爾聽得有些目瞪口呆。
“這,這不就是精神分裂嗎……”
奈莉爾哼了一聲,冷冷說道。
“這世上從未有過無主的神性,每一份力量的獲取都由命運在暗中標明了代價。”
“不願意承擔相應的風險,就無法走上這條道路,在這一點上,每一種神性都是如此。”
“你的心性太過軟弱,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走上這條道路。”
這句已經相當嚴厲的訓斥讓洛爾沉默地低下頭,事實上夜叉小姐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也曾經勸說自已不要走上追逐神性力量的道路,這條道路的儘頭隻有漆黑的深淵。
可他又能依靠什麼呢……
想要得到力量,又害怕其中可能會潛藏的危險,猶豫不決,優柔寡斷。
他知道奈莉爾說的話都是正確的,對方壽命悠久,實力強大,更重要的是還未踏入神明的境界,依舊保有充沛的人性。
她的評價尖銳但是客觀,阿莫爾說的沒錯,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洛爾精致無瑕的臉上滿是低落的神情,但他很快又振奮起來。
自已雖然磕磕碰碰,但不也艱難地活了下來,還有了超凡的力量。
雖然在真正的強者眼中不值一提,但對於他自已來說,已經是巨大的進步。
沒有理由因為一點打擊就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於是他對著鏡子輕輕開口。
“老師,您能教教我,我應該怎樣駕馭自已的力量嗎?”
他知道對方會教他的,因為這是。
神明的旨意。
有意思……
作為一個男人,軟弱情有可原,但又似乎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堅韌。
鏡子中響起奈莉爾的聲音,但這次似乎變得柔和了些許。
“你缺乏足夠強烈的**和足夠偏執的情感,或許難以醞釀出極端強大的愛之神性,但卻勝在穩定,不會輕易陷入瘋狂。”
“如果能堅守本心,也並非不可造就……
先做好應對林中小屋那位發難的準備吧,他應該很快就會有所動作了。”
洛爾點了點頭,眼底蕩漾著金色的輝光。
奈莉爾心中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愛之神性的道路儘頭並非空無一物,那裡,是有著神明存在的。
洛爾能被神明選中,已經天然領先其他同行太多太多了。
無論利迪茲對愛之神性的掌控如何精湛,力量如何強大,在這條道路所屬的神明麵前都隻是蟲豸一樣的渺小。
祂的理自終點流出,自上而下覆蓋著這條道路上的每一個駕馭者。
任何愛之神性的駕馭者都無法忤逆祂的意誌。
他如果以為自已能捏到一枚軟柿子,那就大錯特錯了。
隻是這麼說來,阿莫爾選擇這個少年到底是希望他做什麼呢,就力量來說,少年顯然還十分弱小,也很難走得太遠。
還是說祂隻是需要一個,替祂盛放力量的容器……或者傀儡呢?
……
那毛骨悚然的夜晚又再一次降臨。
與正如臨大敵地戒備著的洛爾不同,少女烏璐今晚睡得很香。
不僅香,她還夢到了自已的心上人。
利迪茲。
但是夢境似乎出現了些許變化。
沉睡中的少女瞳孔緊縮,呼吸變得沉重了起來,臉上浮現焦急痛苦的神色。
心跳聲漸漸加大,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從胸腔躍出。
她夢到了,巨大的雪景——她並不在自已的帳篷中,而是在彌漫風雪的森林裡。
天空中高懸著皎潔的月亮。
利迪茲穿著血色的長袍,就站在雪地中,如同一團熾烈的火焰。
絕色的愛人,皎潔的雪色,淒美的月色,共同構築這張畫卷。
而利迪茲在前麵,隻是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往前走去。
利迪茲,利迪茲,利迪茲……
少女心中翻湧起急切和火熱的**,一時間忘記了矜持和冷靜。
她下意識追了上去。
“利迪茲,等等我!”
……
插播一則童話故事。
故事發生在蛇之國,塵泥沼澤。
岡特家族是居住在此的巫師家族,她們以讓人聞風喪膽的蛇巫術聞名,傳說她們還飼養著可怕的蛇怪,但從未有人親眼目睹。
有一日,出身於這個家族的女巫偶遇了出來遊玩的塔桑女王最受寵的小王子。
她沉迷於他的美色,同時也迷戀他的權勢,於是利用巫術讓他愛上了自已。
岡特家族因此搖身一變,成為王國的新貴。
在相處的過程中,這位巫師漸漸愛上了對方,最終為他誕下了一位子嗣。
當她愛上對方時,巫術自動失效,小王子恢複清醒,立刻決心報複她和岡特家族。
國王的軍隊包圍了岡特家族的駐地,熊熊烈火燒死了女巫所有的族人。
女巫絕望地哀嚎,化作巨蛇投身沼澤之中。
從此塵泥沼澤地帶流傳著可怖蛇怪的傳說,它力大無窮,僅用目光就能奪走凡人的生命。
它在沼澤之中徘徊,永世無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