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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甜心迪諾讓人大開眼界。
簡單包紮下,他和我們一起去中餐廳吃晚飯,是的,沢田綱吉請客。
飯桌上,他坐在對麵,掉的飯粒和隔壁一歲孩子不相上下,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有童心。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慌慌忙忙。
“是筷子用的不熟練啦。”
嘴還挺硬。
左邊是上司,右邊是沢田綱吉,我左右為男,沉默的吃著麻婆豆腐拌飯,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
無他,卑微。
藍波·波維諾是我的上司,沢田綱吉是我的上司的上司,跟同公司兩個重量級的領導外加合作公司老板坐一桌難道還要敲鑼打鼓舉杯同慶麼。
不跑已經是極限了。
吃到一半,我的上司在看我。
眼裡充滿著某種快蹦出來的希冀,他乖乖推著自己的乾乾淨淨的碗,有意無意展示一塵不染的飯桌,可他忘了,他吃的兒童水餃,一口一個,那玩意要是還能掉的滿桌都是,可以去請個保姆喂他了。
彆看了,再看我也不會買單的。
帶娃技能MAX的沢田綱吉顯然看出了什麼,他麵帶微笑,不著痕跡的誇讚上司吃得真乾淨,是不是又長高了。
他好有母性哦~
“你說對不對,尋。”
話鋒一轉,他笑著看我,真誠不似作假。
……這家夥,把話題拋給了我啊。
恐怖如斯的男人。
“哈哈哈,是啊,這小子長得真快啊,之前還是筷子都用不慣,動不動就吵鬨闖禍的小鬼呢。”
“啊,迪諾先生!”
不,你好像沒資格說他。
雖然很想吐槽,我還是感動於金發甜心主動接下話茬,誰知道他轉頭就自賣自誇。
“我在這個年紀也長得很快哦,畢竟是被稱為跳馬的男人。”
好冷的笑話。
……不是,彆真的得意的說自己長高了多少啊,藍波·波維諾同學,他倆明顯是在哄小孩,順便滿足自己私欲啊!
一年長高了十厘米就那麼驕傲嗎,彆那麼看我,指望我誇你嗎,我養的牧草四天也能長十四厘米呢。
收回蠢蠢欲動的筷子,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嗯,吃的挺好,需要我喂你嗎?”
嘴比腦子更快,在場的三個人呆愣當場,迪諾不扒拉飯了,沢田綱吉不笑了,齊刷刷看我。
我的上司更是重量級,先是一愣,然後扭扭捏捏,宛如和同學逛街被突然出現的老媽喊寶貝的嬌羞男高,臉頰微紅。
“不、不好吧?”嘴上拒絕著,少年眼神亂飄,落在其他兩個人身上,撩起頭發裝作遊刃有餘的模樣感歎,“呀嘞呀嘞,就算突然這麼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哦,也對,那你還是自己吃吧。”
“啊?”
毫無愧疚之心,我夾起水晶蝦餃,迎著上司空白的臉中放進了自己嘴裡。
看都沒看憋笑的其他兩個,我繼續夾菜,趁機把最大最好的放到自己碗裡。
“怎麼,這麼激動,你們也想我喂嗎?”
他們:“……”
……
這頓飯格外漫長,吃完差不多是下午了。
天氣稍微涼爽些,是人能走在路上不全副武裝,狗踩著地磚不蹦迪的程度,甚至可以單槍匹馬出門。
回去的路上,迪諾上了高級轎車和我們揮手告彆,聞著他離去的車尾氣,我發出靈魂質問。
“所以,我們要走著回去嗎?”
“飯後消食有利於健康哦。”沢田綱吉眼皮不眨一下。
“偶爾悠閒的散步也不錯。”藍波跟在我身邊附和。
“原來如此。”我表示讚同。
攔住一輛車,我拉開車門,一隻腳踏進去。
“那你們繼續,我先走一步。”
“……”
……跑路失敗。
又是熟悉的左右為男,我走在中間,左邊是沢田綱吉,右邊是上司,兩位帥哥過於吸睛,我們走在街上像是富婆出行點兩個牛郎陪同。
我可不想研究富婆和牛郎不可言說的秘密,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獲取的情感價值還不如數錢來得多。
本著隨性而為,不偽裝就是最好的原則,我儘量以輕鬆坦然的態度對待他們,可對失憶的我來說,不論之前我和他們有多麼熟悉,關係如何,相處模式怎樣,現在他們對我來說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彆。
我的意思是說,可以稍微有點邊界感嗎?
眼睛濕漉漉的,哭訴我剛剛在飯桌戲弄他的少年,溫和的笑著眼神卻是死的跟我討論財政危機的青年,兩個人的談話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機械的附和,我和RPG遊戲看都不看直接點擊跳過對話框的主角一樣麻木且冷漠,也毫不關心他們的死活。
我不記得自己還兼職彭格列的幼師和心理谘詢師,除非加錢。
他們不渴嗎說這麼多,說來就來,上司說他去買飲料,問我們喝什麼。
“玉米汁。”
“冰可樂。”
“我喝葡萄汁,那我去了,很快就回來。”
少年蹦蹦跳跳去買飲料,年輕真好,跑那麼快。
坐長椅上,我掏出手機點開消消樂,上麵顯示我的排名遙遙領先。
隔壁的沢田綱吉望著夕陽,露出懷念的神情。
“其實,接到你電話時,我想到了第一次遇見你的場景,你還記得嗎?”
“哦,不記得了。”
沢田綱吉不說話了,瞪著死魚眼,怨念的視線似乎要穿透我的良心。
“真過分啊。”
下一秒,他低聲笑道:“說出這樣的話也很像你的風格。”
慢慢回憶往事,他語氣也變得明快:“那天,你敲響我家的門,對我說……”
他清清嗓子。
“你好,藍波·波維諾在我手上,請你按時到達上麵的地點接他,否則後果自負。”
我:“……”
這段話模仿的惟妙惟肖,可以想象麵無表情的我和手忙腳亂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正用好聽的嗓音講述非常離譜的往事,我劃拉著手機,不予評價。
“你還告訴我準備好足夠的錢,所以我把自己全部的零花錢拿去了,到了才發現,原來是藍波跑到餐廳裡吃了很多貴的食物……”
“帶的錢根本不夠,最後是你付錢,還打了欠條給我,利息另算。”
“後來聽reborn說,你是波維諾家族派來的藍波的監護人。”
原來我年輕的時候是這樣的?
敲詐彭格列十代目,好勇啊我。
“所以說錢還給我了嗎?”
我真誠發問。
“重點是這個嗎?”
難道不是嗎?
盯著我,沢田綱吉眼神死寂,仿佛早已預料到這種事但還抱著一絲期盼,神情疲憊的像剛給孩子喂完奶又給鬼混完回家的丈夫做飯的可憐妻子。
“我就知道……”臉上寫著果然如此,他選擇無視我,繼續沉浸在那些年我們肆意揮灑的青春時光。
“然後第二次見麵……”他頓了一下,想起了什麼,陷入掙紮,似乎猶豫要不要翻出這段陳年往事。
他還是說了。
“那天……你穿著女仆裝,從我家院子的樹上跳下來,舉著相機對我說笑一個。”
?
“還有第三次見麵,你躲在我的……”
我:“……”
我:“……”
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說了,這是什麼很值得回憶的往事嗎?你記那麼清楚乾什麼,做人還是糊塗些好,明不明白啊沢田老師。
……
“怎麼了,在說什麼嗎?”
最後是回歸的藍波拯救了快要尬死的氣氛,我發動一生一次的閃現技能,迅速拋棄滿臉哀怨的沢田綱吉移到藍波身邊。
遞給我插了吸管的冰可樂,他坐我旁邊喝著葡萄汁。
咽下一口冰可樂,我隨口糊弄他。
“哦,我們在說你小時候上廁所被鬼嚇尿褲子的事情。”
“噗——”
噴出一大口葡萄汁,藍波一個彈跳蹦起,嘴都沒來得及擦,激烈反駁:“哪有啊!!!你們在說什麼啊!!!”
我假裝驚訝的啊了一聲:“抱歉,說錯了,是在說你小時候答應過我的,長大以後要給我買最新款的手機和介紹身材超棒的熟男,真是的,你忘了嗎?”
“真拿你沒辦法,給我買二十個個比特幣,再把波維諾家族的熟男介紹給我就原諒你。”
“怎麼可能會介紹啊!上次婚禮也是這樣!我要哭了啊!!!”
他真的哭了,蹲地上無助的痛哭。
長著早熟的麵貌,性格卻感性易碎,像個五歲小孩子,隨便一逗弄就會哭得不成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不自覺的關注他他,情不自禁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這太奇怪了。
哭得挺可愛的,鼻涕泡都出來了還哭著數買比特幣的錢。
……他居然來真的。
“藍波,彆哭了。”於心不忍,沢田綱吉過去蹲下哄他,還帶有一絲對我浪子回頭的癡心妄想,替我找借口,“是開玩笑的,對吧?”
藍波也停下哭泣,眼淚在眼眶打轉。
喂喂,你們兩個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我認真的。”
頭也不抬,我邊喝可樂邊玩消消樂,將無情貫徹到底。
沢田綱吉:“……”
藍波:“……”
眼淚掉下的速度比櫻花落下的速度還要快。
心累的沢田綱吉,哭泣的藍波,冷漠無情玩消消樂的我。
哭聲再一次響起,是隔壁商場門口。
手足無措的母親,嚎啕大哭的孩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父親。
這場鬨劇以沢田綱吉哄了兩個小時哭泣的藍波,我打了兩個小時的消消樂為結尾。
……
折騰了一天,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是沢田綱吉回辦公室挑燈夜戰,我和藍波準備回家睡覺。
太可憐了沢田綱吉,為了懷念沢田綱吉,我決定給自己多加兩倍的夜宵,代替沢田綱吉,把他的那份吃掉。
走進便利店,直到藍波提醒,我才發現自己拿的全是能量飲料和咖啡。
“不要總是買這些啊。”他奪走我手中的籃子,把商品一一回歸原位,一瓶也沒有留給我。
他的籃子裝滿了通宵所需要的零食和快樂水,甚至精確到了前半夜和後半夜的分類。
藍波·波維諾……你也是深藏不露啊,把這份心思放學習上不好嗎?
拎著一大袋零食回家,我迫不及待問他什麼時候開動,他沒回話,換好拖鞋後直直站到我跟前,過大的身高差距讓我一時半會沒看清他的表情,藏在身後的能量飲料就已經被收走了。
“我的生命之水!”我痛心疾首,眼睜睜看著他仗著腿長優勢,翻臉不認人,把它倒進了垃圾桶。
哦天,他乾了什麼,沒有生命之水我的靈魂會枯萎的!
“都說了彆買了,你還想熬一個星期不睡覺嗎?正一先生就是那樣胃病才一直不好的。”
騙人,他是被白蘭氣的!
……白蘭是誰?
算了不重要,我的生命之水啊!憑什麼他熬夜可以,我熬不可以!就憑他年輕有活力嗎?
是,我承認他青春水嫩,比我年輕比我腎好比我腿長還比我有錢,可沢田綱吉熬那麼多夜都沒猝死,我怎麼不可以!
沒想到少年還挺倔的,真的給我全倒了,為了防止我做出喪心病狂之事,他又往垃圾桶倒了他做的愛心餐,徹底絕了我後路。
死了,心死了,你這隻冷酷無情的蠢牛,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要回波維諾搭訕熟男。
“零食準備好了,有你喜歡的舒芙蕾,來玩UNO嗎?”
“好的,馬上。”
……
快樂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收拾好殘局,我們決定去睡覺。
“所以說,你為什麼跟著我?”
握著門把手,我轉頭看向身後的穿著奶牛斑點睡衣的少年。
他的理由很充足:“因為你說你失憶了啊,我要給你帶路,萬一你走錯了房間怎麼辦?”
謝謝,我失憶了,不是沒腦子,房間的字還是認識的,你們雷守是商量好的嗎?
你的房間在一樓,馬上從二樓離開,沒有邊界感的男高,才不要跟深夜的男子高中生呆一塊。
“哦,是嗎?現在我到房間了,你可以走了,還是說……”我鬆開門把手,轉身直麵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你想要向我索要晚安吻嗎,少年?”
不等他回答,我又拋出另一個問題,真誠的問他:“以前我們也是這樣的嗎,每天晚上,我都會給你一個晚安吻?”
出乎意料的發展讓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回答:“以前的確……但那是……”
由於過於緊張,他左腳一崴,險些摔倒。
艱難站穩後,他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靠著牆,退無可退,不得不直麵我。
少年眼淚在眼眶打轉,快哭出來了。
“好的,我明白了,”
上前一步,像是在詢問他,我自顧自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你想要哪個部位的吻呢,嗯……額頭?臉頰?手心?頭發?或者說……”
我的目光慢悠悠移動到他泛紅的臉上,接著開始打量其他地方,貼心的開口:“其他的什麼部位?”
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少年的臉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紅得徹底,他張了張口,眼淚比話語更快,順著下垂的睫毛滾落,顯得更加可憐。
“我……我、我想……”
我了半天,他也沒說出完整的句子,抖的不成樣子。
估算著時間,我嗯了一聲:“你想要哪個部位也不會給你的。”
“啊?”他呆呆的,碧綠的眼裡滿是茫然。
“答應你的是失憶前的我,又不是現在的我,我又沒說要給你。”
擰開門把手,我把他關在外麵。
“好了,晚安。明天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