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華聖女一襲長裙華麗又高貴,眉眼清冷,無情,比之以往,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不熟識人見了,隻會感歎聖女氣質過人。
真正認識碧華聖女,接觸過碧華聖女的人才知道,這根本不是碧華聖女。
她是神降之魂。
此時,看著站在她身前,麵容秀美,氣質高潔的了塵,她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你又是何人?”
觀眾席上,眾人也豎起耳朵,聽了塵開口。
了塵神色頓了下:“東域聖院弟子,了塵。“
“又是東域聖院的人。”
下方眾人眼睛一亮:“果然沒猜錯。”
“這群人,還真都是從東域來的。”
“這一局,不知他會不會勝。”
“這還真說不好,之前天榜的人都輸給他們了,這碧華聖女,是玄女殿新選的聖女不說,還沒有什麼過人戰績,要想戰勝這小和尚,恐怕不容易吧。”
之前不看好東域那些無名之輩的觀眾們,慢慢的,竟然對東域之人充滿信心。
夜染音是見過碧華的。
此時看著碧華陌生的神態,她的眼神卻很平靜。
因為封九宸早就說過,此時上場的那些對手裡,除了姬玄之外,其他都是神降之魂。
不過,葉亦澈和沈辛接二連三的打敗神降之魂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眼前這個碧華,周身氣息更強盛一些,了塵這一戰,估計會不會太容易。
夜染音正這般想著。
玄女殿的碧華聖女就動手了。
她雙眸在不知不覺中,化為銀白,同時,有極致的冰寒氣息,從她周身朝四周蔓延。
透明的冰晶,瞬間幾乎將整個聖戰台冰凍。
“冰封天地!好濃鬱的冰之屬性力量,怪得不她能被封為聖女,竟然有這種天生的寒冰體質。”
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
坐席之上,玄女殿殿主也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之前修為不算高深,夜染音和夜采薇之前在玄女殿的所作所為還能牽動她的情緒。
但在後來她吸收從夜采薇體內剝離的冰心訣後,她修為飛速增長,如今修為遠超以往,情緒也越來越淡。
所以此次決戰,縱然四方城和通天塔兩方充滿火藥味,她也沒有發表太多看法。
極致的冰寒氣息朝了塵蜂擁而去。
了塵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透明的金光從他周身散發開來,一座巨大的金色佛陀虛影憑空而現,將他籠罩其中。
但很快,那冰霜就滲透佛陀虛影,朝了塵身上蔓延而去。
了塵神色微變。
隻有他這位身處戰鬥中心的人,才最了解,碧華的冰霜,不但是能夠冰凍實物,甚至,連神魂都能冰凍。
那冰霜緩緩的蔓延到他身上,他衣袍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不會吧?”
“跟上一場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這次,沒有還手之力的,是東域之人!”
“難怪玄女殿會封她為新的聖女,她竟如此厲害。”
“就算隔這麼遠,我都覺得十分的冷,可見這冰霜,很是不凡。”
了塵看著隔著冰層,站在遠處的碧華,身形一動,身體飄然而起,站在冰霜之上。
不過,那冰霜不僅十分寒冷,還帶著黏稠的吸附力,讓人的身體都重若千斤,難以動彈。
“哎。”
了塵無聲的歎了口氣。
中州之人,不愧是中州之人。
他們每個人,若是不拿出絕學,是不可能輕易獲勝的。
他的歎息剛落下。
刷。
他的雙眸之中,眼瞳深處,就陡然燃起兩團火焰。
金色的火焰,在他雙眸中跳動。
很快。
他周身,也出現了金色的火焰,依附在衣袍上的冰霜,瞬間被融化。
“嗯?”
碧華聖女眉心微蹙,之前她的寒冰之力,可以冰凍對方神魂。
但對方的神魂,此時,竟然被一股十分炙熱的力量包裹著。
“這是什麼力量?”
坐席上的沈滄浪,也震驚的探頭往下看。
了塵之前,在他們麵前,與他們切磋時,從未使用過這樣的力量。
夜逐衣麵具下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的表情。
低聲道:“這,竟然是心火。”
“心火?”樓俊羽疑惑側頭問道。
“對,以心念,以意誌點燃的火焰,至純,至剛,至猛!”
夜逐衣正說著。
聖戰台上,了塵手臂一抬,一朵金色的蓮花燈,出現在他手中。
蓮花燈內,隱約坐著一個縹緲的身影。
了塵手臂朝虛空輕輕一拋,蓮花燈漂浮於空中。
被心火點燃,搖曳起了點點燭火。
下一瞬。
蓮花燈上的火焰,便如煙花一般,朝下空飄灑星星點點的火星,火星落在冰霜之上,冰霜瞬間融化,神奇的是,那星火與冰霜相容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沒有焚燒外物。
夜染音看著那蓮花燈,眼底也掠過一絲詫異。
那是魂燈。
定是了塵極為重要的人隕落仙逝之後,以念力和情感,加特殊功法修煉而成的。
除了可以守護了塵的神魂,也可以用來戰鬥。
或許裡麵還有一縷神念和意誌。
之前了塵從未顯露過。
不過,的確是佛門會有的東西,隻有純淨無暇,無塵無垢的佛心才能鑄就這樣的魂燈。
星火落於冰霜之上,冰霜被融化,碧華麵容扭曲,因為那星火也好似落在了她身上,讓她渾身發燙,疼痛不已。
那星火,似乎可以淨化她體內的神降之魂,操控碧華身體的神降之魂宛若深處煉獄,痛苦無比,但她不能離開。
她美麗的臉龐猙獰無比,渾身顫抖,大汗淋漓,蒼白著臉道:“我認輸——我認輸!”
了塵伸手,收回魂燈,周身外放的火焰,緩緩變小。
他長身而立,站在已經被融化的冰霜打濕的聖戰台上,一手提燈,一手放在身前,朝碧華聖女微微欠身。
念了句佛號後,他才道:“承讓。”
然後便拎著魂燈,往回走去。
隨著他腳步的離去,他周身的火焰完全熄滅,手中的魂燈,也逐漸消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坐席上,歡長老生生捏碎了一塊扶手,承讓,又是承讓,她現在,特彆討厭聽到這兩個字。
真是神降而來的蠢貨們,還真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