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禍事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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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村民們照舊在場院集合。

連著幾天的重體力勞動,大家夥看著都沒什麼精神頭。

成群地聚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偶爾有人說個葷段子,引得男人們一陣哄笑,小媳婦兒們雖然紅著臉,可耳朵卻豎得老高,生怕漏掉了某個細節。

“行了,行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啥話都敢往外胡咧咧!”

李學慶背著手走了過來。

“剛接到縣裡的通知,今個夜裡有雨,地裡的稻捆,今天都得拉場院來,天明……”

李天明忙道:“叔,讓天洪拉稻捆吧,那輛大解放,他早就開順了!”

天洪晚上還得和馬遠去鋼鐵廠送魚,要是再割一天稻子,夜裡恐怕撐不住。

“行!天洪,你往場院拉稻捆!”

接著又分派了其他各隊的任務。

“都加把勁兒,要是稻子讓雨水給泡了,那可不得了。你們各隊的隊長也得負起責任,都盯著點兒,誰要是偷懶耍滑,全都記下來,回頭到年底要是少分了糧食,誰也彆來跟我鬨!”

該交代的交代完,李學慶一揮手,各隊自行帶離。

其實不用李學慶放狠話,莊稼人沒有不愛惜糧食的,更何況村裡的收成,關係著各家明年的口糧,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懶筋。

糧食要是不夠吃,隻能去鎮上的糧站買議價糧,雖說現在各家各戶都過得好了,可日子還是得精打細算著過。

蓋房子,添置家具,哪樣不得大筆的錢,口糧上省一點兒,自家的房子也能蓋得氣派些。

眾人正在地裡忙活著,李天明突然聽到一聲喊。

“哥,哥,不好了,不好了!”

是二蘭子,隻見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直接衝到了地裡,一把拽住李天明的胳膊。

“咋了?啥事急成這樣?”

而老子跑得太急,大口喘著氣,手指著村南頭。

“你……你……你快去看看吧,豬……豬……”

“豬咋了?”

看到二蘭子急成這樣,李天明也預感到了不妙。

“豬死了,哥,豬死了!”

二蘭子說著,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啥?

這下不光是李天明,周圍的鄉親們也都被二蘭子這話給驚著了。

“你說啥?豬死了?咋死的?”

李天明說著,已經衝上了壟溝,不等二蘭子說話,人就跑沒影兒了。

其他人反應過來,也紛紛朝著養殖場的方向跑了過去。

養殖場這邊,孫嘉璐看著兩個圈裡的豬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嘴邊都是乾涸的白沫。

“老孫,這……”

郤國良等人也都聞訊趕過來了。

一下子死了幾十頭豬,這可是天大的事。

“死了多少?”

孫嘉璐站在豬圈裡,還在挨個檢查。

“六十七頭!”

李家台子的養殖場自從辦起來,還從來沒出過這麼大的事。

“孫老師,咋樣?”

李天明跑到了跟前,看著圈裡倒地的豬,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都死透了!”

孫嘉璐說著,扒開了一頭豬的眼,兩眼通紅,明顯不正常。

“天明,這事……還是報警吧,這些豬應該是……中毒了!”

中毒!

李天明聞言呆愣當場。

咋會中毒呢?

“這咋整的?”

李學慶聞訊也趕了過來,孫嘉璐說豬是中毒死的,他也聽見了。

“老孫,好好的,咋會中毒呢?”

孫嘉璐搖搖頭,站起身,指了指躺滿了死豬的兩個圈。

“隻有這兩個圈的豬出事了,其他的都沒事,而且,死的這些豬,眼底充血,口吐白沫,我聞著……還有種刺鼻的氣味,這不符合任何一種病症。”

孫嘉璐本身就是專攻獸藥研究的,這些年又一直負責養殖場,對豬的各種病症,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天明!”

“報警!”

李天明的麵色漸冷,咬著牙說道。

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話,就必須把那個投毒的人給找出來,否則的話,往後彆想得安生。

很快,鎮上派出所的警察便到了,帶隊的正是錢長利。

檢查過死豬之後,錢長利也皺緊了眉。

“李主任,會不會是豬食有問題?”

“不可能!”

李學慶還沒說話,二蘭子便急著反駁道。

“養殖場的豬,吃的都是一樣的飼料,麩糠伴著玉米渣子,和著閘碎的豬草,真要是飼料有問題,彆的豬為啥沒事!”

今天的豬馬上就要出圈了,到了這個時候,追些精細的飼料,給豬再催催肥,這時候喂的都是精料。

“這豬草……”

“錢所長,平時給豬挑菜的都是村裡的婦女兒童組,乾了這麼些年,哪樣豬能吃,哪樣豬不能吃,還能不知道!”

李學慶知道錢長利是在懷疑豬草裡混進去了有毒的,但這種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就算是小孩子不認識,豬草送到養殖場,還要再檢查一遍。

而且,死的隻有這兩個圈的豬。

“檢查豬食槽子!”

錢長利發話,立刻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警察上前,在豬食槽子裡扒拉了半晌。

“所長,你看這個!”

突然,一個警察從豬食槽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錢長利麵前。

李天明和李學慶也湊到了跟前,仔細看著。

是一粒大米,隻是這米的顏色……

“娘的,是耗子藥!”

李學慶一聲大喊,圍觀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豬食槽子裡居然被人混進去了耗子藥,這分明就是故意投毒。

緊接著,警察又從豬食槽子裡陸續地找到了殘留的耗子藥。

這下沒跑了!

“二蘭子,今天早上是你喂的豬?”

二蘭子也傻眼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李天明的胳膊。

“哥,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咋能乾這事呢。”

說著,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說是你!”

二蘭子投毒?

顯然不可能,她連作案動機都沒有。

這些豬賣了錢,她婆家娘家都有一份,把豬毒死,圖個啥?

“我是問你,早上喂豬的時候,你沒在槽子裡看見老鼠藥?”

二蘭子苦著臉:“我喂豬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就算是有也看不清啊,這些日子忙著秋收,彆人都去地裡忙活了,槽子是兩天衝洗一遍,我……”

“投完食,你一直沒離開?”

錢長利也跟著問道。

二蘭子連連搖頭。

“喂完食,我就打掃衛生,然後就聽見這兩個圈的豬開始叫喚,那聲聽著都嚇人,等我過來,就見豬到處亂跑,嘴裡還吐著白沫,然後我就去找孫老師了!”

也就是說,投毒的人是在昨天就下手了。

“幾位……老師,昨天夜裡,你們沒聽見養殖場有啥動靜?”

郤國良等人紛紛搖頭,他們每天泡在實驗室,很晚才回來,基本上吃過晚飯就睡下了。

“對了,昨天夜裡,我好想聽見大黃叫喚了!”

大黃是當初李老六養的狗,李老六去世之後,郤國良等人便一直養著。

“所長,這邊有發現!”

負責勘察現場的警察大聲喊道。

錢長利等人立刻走了過去。

“這裡有一溜腳印,從方向上來看,應該就是從豬圈那邊過來的,還有這裡……”

警察指著養殖場的院牆。

“這裡明顯有踩踏過的痕跡!”

緊接著,一幫人又到了院牆外麵,這裡也有好幾個腳印。

明擺著的,那個投毒的人昨天驚動了大黃,翻牆逃走了。

“李主任,天明同誌,你們兩位跟我來一下!”

既然已經基本斷定是投毒案,錢長利也不敢怠慢,這種惡性案件,一旦無法儘快偵破的話,很容易鬨得人心惶惶。

村支部!

“李主任,你們說說,誰最有可能乾這事?”

“我哪知道!”

李學慶這會兒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不知道哪行,你得給我們提供線索,最起碼也得縮小偵破範圍啊。”

李天明這個時候,遲疑著說道。

“錢所長,要說有可能乾這事的……肯定不會是在養殖場有股份的!”

李學慶聞言一驚:“天明,你懷疑是咱村裡人乾的?”

正圍在外麵的鄉親們也都聽見了。

自家人乾的?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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