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是顧行止和許從一一起準備的,稀飯配上白菜燉粉條,林南初嘗了一口,豎起大拇指。
“哇塞,太好吃了,我說也就你們倆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早飯!”
兩個男人聽到她這麼說,腰杆頓時挺直了,亢奮的可以再去炒兩個菜,秦淺靜靜地看著她ua他們,沒戳破也沒幫腔。
吃過早飯,到了離彆的時刻,林南初和顧行止把他們送上牛車,依依不舍道:“你們下次可千萬要來看我們啊,山高路遠的,可不要忘記我們。”
“知道了知道了。”秦淺揮手,要不是害怕被顧景明發現了,她倒是寧願在這一直待著。
許從一嫌棄的看著牛車,思考良久,還是選擇蹲著,“我會儘力幫你們的,有進展的話,會給你們寫信的。”
雖然對他們來說,收信也不是很方便,但起碼得有個聯係的渠道吧。
顧行止點頭,“麻煩你了。”
他雖然跟許從一是表兄弟,但從小見麵的機會本來就少,再加上顧老太太念著他身體弱,不準他去人多的場所,因此倆人的關係其實一直都不怎麼親近。
而他也知道了許從一暗中相助的事,加上他現在伸出援手,顧行止更是感動得一塌糊塗。
臨走還囑咐他,“不要因為我的事影響你的判斷,你要選對你有利的。”
顧家的鬥爭,不應該牽扯到無辜的人。
許從一蹲在牛車上,嚴肅的點了點頭。
見告彆儀式結束了,秦淺揮手,“回去吧初初,咱們有緣再見。”
“好。”
趕車的老頭揮動鞭子,老牛緩慢地邁出蹄子,車子移動,許從一沒抓穩,就那麼一屁股坐下去了,秦淺“哈哈”大笑起來,“好了,這下子你不用擔心自己的褲子會臟了。”
許從一賭氣的彆過臉,卻沒再繼續動了,就那麼湊合的坐著了。
倆人的身影漸漸看不見了,秦淺拿肩膀輕輕地撞了他一下,“看不出你還挺有心的,你早就知道你表哥出事了吧?”
要不然怎麼她一說,他就直接派人去顧家等著了呢!
許從一雙腿曲著,嗓音聽起來悶悶的,“我好歹也屬於顧家的旁支,有點風吹草動,肯定會察覺到的。”
顧父把顧景明接回來之後,明裡暗裡給他放了不少權利,偏偏這人是個不學無術,樂忠於溜須拍馬的主兒,半個月下來,顧家的公司上上下下,那叫一個怨聲載道。
時候久了,自然就傳進許從一的耳朵了,他試著去試過顧行止的口風,可當時他根本沒想到,他會做的這麼絕,甚至是奔著他的命來的。
“咱們得想想辦法,初初是我姐姐,我得幫幫她。”秦淺撩起被風吹吹起的發絲,輕輕地說道。
“那是自然,”許從一回頭,跟她對上眼神,“要是顧景明得了勢,後果不堪設想。”
——
顧家,主樓。
“該死,你們這群廢物,連兩個活生生的人都找不到嗎?”
顧景明沒穿上衣,胸口綁了塊紗布,隱隱還有血跡滲出,他麵色陰狠,隨手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玻璃杯丟出去,正好撞到下屬的額頭,發出一聲悶響。
“少爺,我們去他們家裡時,人已經跑了,而且肯定有人在暗中幫他們隱藏行蹤,我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找到。”
下屬低著頭,根本不敢去看顧景明的臉色,額頭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流血,滴到他腳下的地板上,可他全程沒發出一聲痛呼。
“一點線索都沒找到,怎麼,你是在跟我抱怨嗎?”
想到林南初,顧景明的五官扭曲,那個女人膽子挺大的,竟然敢直接捅他一刀,等他找到她,他一定要把她剁碎喂給狗吃!
“篤篤——”
門被敲響了。
兩人警惕的看向緊閉的門,顧景明朝窗外使了個眼神,下屬立馬走到陽台,翻身跳下去,消失了。
顧景明拿過凳子上搭著的襯衫披上,他受傷的事情隻有當天在場的傭人和保鏢知道,顧父顧母因為出門了,並不知情。
他也沒打算告訴他們,因為這件事,是他一手謀劃的,雖然知道他們不喜歡顧行止的存在,但還在維持麵上的體麵,不允許他做出這種“自相殘殺”的蠢事。
他扣好最後一粒扣子,不過兩三秒的時間,顧父顧天宇走了進來,在看到地板上還未乾的血跡時,腳步一頓,“你哥哥的事,是你做的?”
他今天還是聽老太太主動問了一嘴,才想起顧行止好像確實被帶回來養病了,可家裡沒人在,袁芳肯定是不會管這種事的,他問了下麵的傭人,那人支支吾吾的,隻說具體的他也不清楚,得去問少爺。
所以他就過來了。
顧景明心裡一咯噔,還以為顧天宇發現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趕緊辯解,“爸,我明沒有,他自己身體不好,我已經找了醫生過來了,怨不得我。”
“我沒有怨你,”顧天宇找了個凳子坐下,“隻是問你,你哥哥的事,是你在安排的嗎,咱們對他有虧欠,在這種事上,千萬彆虧待了他。”
原來還沒有被發現。
顧景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找補道:“我知道的父親,嫂子前兩天來把大哥接走了,說她自己照顧的好,我沒攔住,但是您放心,我找了頂尖的醫生過去了,一旦有任何不對勁,都會立馬發現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顧天宇掃過他的胸口,“公司的事,你要多上點心,不然一直這樣平庸的話,我怎麼會放心把公司給你呢,這樣還不如給你哥哥呢。”
又來了又來了,活著的二十年裡,但凡他有一絲一毫差錯,顧天宇一定會說這種話,好像顧行止比他強一百倍一萬倍一樣。
顧景明後槽牙都咬緊了,可臉上的笑一分都沒少,“我知道了父親,最近有跟著師父學習,一定會有長進的。”
“那就好,”鞭策結束,顧天宇起身離開,走到門口,還是轉身提醒了一句,“做事要清理乾淨。”
顧景明起初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在看到地板上的血跡後,臉上的麵具裂開了。
他苦苦隱藏的另一麵,就這麼被顧天宇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