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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青蕪拿著茶盞要進暖閣添茶的時候,卻被任軒攔在門外。
她露出幾分不解的眼神,似乎是在詢問任軒。
“我來吧。”
說著,任軒就要伸手去接青蕪手上的茶盞。
隻是青蕪卻側身躲過了任軒的動作:“給世子奉茶的事兒一直都是我在做,今個兒怎麼換了任管事了?”
任軒看著青蕪眼中的笑,突然覺得,她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姑娘此時還是不要進去惹世子生氣了。”
出於好心,他還是出聲提醒了青蕪。
隻不過青蕪沒聽罷了,她趁任軒不備,越過他走進去。
“哎!”
任軒都沒來得及攔住她,青蕪已經端著那盞茶走到江知言身旁了。
看到出現在這裡的青蕪,江知言頭也沒抬,隻說了兩個字。
“出去。”
十分冷淡的兩個字,像是對待陌生人說的一般。
青蕪將茶放到條案上,反倒是湊到了江知言麵前:“世子讓奴婢去哪裡?”
沒等江知言回答,柔嫩的手便已經從一旁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像是碰到了什麼不可觸碰的東西,手一頓,漆黑濃重的墨點便這樣落在了紙張上。
“放肆。”
江知言沉聲嗬斥一句,門口的任軒聽到這句,忙退了出去。
世子這語氣,一聽就是動怒了。
青蕪可真大膽,他都提醒過她了,她還不要命的往前湊。
可這聲訓斥,嚇退的,似乎隻有任軒。
身旁的姑娘像是沒聽見一樣,反倒是歪倒在他身上。
她的手指擠進他的指縫中,同他十指緊扣。
宛如一條無骨的蛇一般,緊緊的纏著江知言的身子。
“奴婢是哪裡讓世子不開心了嗎?”
聽青蕪這般說,江知言抿唇不語,可腦子裡卻不由得想起她對旁人笑的樣子。
儘管江知言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是在耍花招。
但當他的餘光落在她發頂時,看著那一圈柔軟的光暈打在她身上,帶來些朦朧之感。
江知言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受控製的,像是一匹脫韁野馬一般的感覺。
思及此處,他放下手中的筆,甩開了青蕪的手,想要推開她。
可她卻趁著他後退的動作,徹底倒在她身上。
“莫非,世子是看到奴婢同小磊說話了?”
“小磊?”
她的話輕柔的似一陣風,江知言鬼使神差的竟順著她的話說了下來。
待反應過來時,他一低頭,便撞入姑娘含笑的眼眸中。
“世子在意奴婢?”
“奴婢好開心。”
她從不吝嗇自己的情緒,將她最直觀,也最想江知言知曉的情緒,全部告訴他。
他在乎她,她很開心。
“起來。”
江知言伸手推她,那張像是寒冰凍結的臉上竟是出現了幾分青蕪能看懂的情緒。
她反握住他的手,說了句不。
“若世子是因為這件事生氣,那奴婢的確沒錯。”
聽她這麼說,江知言喉結滾動了下,她說她沒錯?
身為內宅婦人,同外男談笑風生,不守婦道,竟說自己沒錯?
“那是因為陳磊跟奴婢說,有人要害奴婢。”
說到這裡,青蕪露出個略顯委屈的表情。
受了委屈當然要大聲哭,不哭出來,江知言怎麼知道,她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
青蕪自小就學過這個道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誰要害你?”
江知言聽她這麼說後,倒是沒再去推她。
他發現青蕪這個人,和那些扭捏的女子倒是不同。
她是有什麼說什麼,不僅不藏著掖著,反而會誇大其詞的去說話。
江知言懷疑,給她一把梯子,她爬的比誰都快。
“世子可還記得當時下人房走水,奴婢背出來的喜兒?”
青蕪仰躺在江知言的腿上,十分熟稔自然的同他說話。
兩人此時倒不像是主仆關係,反倒像是受寵的侍妾同自己的主君在談話一般。
江知言心中有幾分怪異,可卻被青蕪的話勾著,沒有打斷她。
當初青蕪背著喜兒出來,後來她得以留在暖閣時,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托人安葬了喜兒,隻是那時候李媽媽在外辦事,青蕪還給她留了話。
不過現在看來,相對於青蕪,李媽媽更信任的,還是荷香和雪雁。
也不知兩人跟李媽媽說了什麼,李媽媽現在一心隻想對付青蕪。
“然後?”
“早知道當初,奴婢就不發善心了,到如今,她娘還以為是奴婢害死了她呢。”
青蕪抬手,捧住江知言的臉:“奴婢可受苦了,明明是她做了錯事,才被世子罰的。”
江知言感覺她抬手時,飄來的一股馨香,他垂眸,問了句不合時宜的話。
“你平日裡,熏的是什麼香?”
“是奴婢家鄉一種不知名的野花,世子若喜歡,改日奴婢也給世子做個香囊如何?”
姑娘隻是笑著,三言兩語便把江知言心中生出的無端不悅給撲滅了。
等江知言回過神來時,青蕪早已起身,站在一旁為他研墨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巧言令色,伶牙俐齒的很。
一番話下來,說的是滴水不漏。
言語中帶上些撒嬌的語氣,早就將人迷得找不著道了。
“世子,奴婢若是給您做了香囊,能否向您討個恩典?”
“少得寸進尺。”
剛要握筆的江知言聽到這話,斜睨了她一眼,暗含警告。
自從讓她在身邊伺候,他還得分出心來看著她。
她倒好,在這裡混的如魚得水,就連要求都敢同他提了。
他平日裡,有那般寵著她嗎?
聽到這話後,青蕪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滿的說道:“奴婢哪有得寸進尺,奴婢隻是想說……”
“若是真的受欺負,能不能讓任管事幫幫奴婢。”
話音剛落,那支原本被江知言握在手中的狼毫筆,哢嚓一聲成了兩半。
“滾出去。”
男人滿麵霜寒,冷聲吐出這三個字,青蕪低頭,這次倒是沒得寸進尺,反倒是乖乖的退出去了。
看著姑娘逃也似的背影,江知言闔眸,隻覺心頭那股無名火,又冒了上來。
她在侯府受了委屈,不尋他,反倒是尋任軒?
他怎麼不知,她同任軒的關係,何時這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