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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瞧好咯!為師開壇了!”
文叔神色莊重,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著法壇的方向瀟灑一揮灑,刹那間,法壇上原本靜靜燃燒的燭火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猛地炸成一團絢爛的火花,火星四濺。
文叔手指快速變幻,如同靈動的蝴蝶,連續打出好幾個複雜的手訣,與此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那低沉又神秘的聲音在屋內回蕩。
突然,文叔一跺腳,中氣十足地喝出一聲:“陽間乾坤定,三陰化幽徑,三水引途,渡陰魂!開!”聲音震得屋子都似乎微微一顫,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緊接著,便踏入了那至關重要的三水渡陰魂流程。文叔先是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將那三種至陰之水按照特定的比例緩緩混合,動作輕柔細膩,仿佛手下擺弄的是舉世無雙的稀世珍寶,生怕稍有差池就驚擾了某種神秘的平衡。
隨後,他手法嫻熟地拿出一張符咒,小心翼翼的將承載三水的小碟子用符咒包好,他緩緩地將桃木劍豎在身前,桃木劍的劍身筆直,緊接著念起了複雜的口訣。
念完口訣後,文叔伸手拔掉紫金葫蘆的銅塞,輕輕晃動葫蘆,刹那間,倩倩女鬼便現身而出。
早在這之前,文叔就已把那兜子倩倩生前愛不釋手的玩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前麵。
倩倩現身的那一刻,眼神瞬間就被那些玩偶吸引住了,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那模樣像是鼓足了勇氣想要伸手去抱抱那些承載著往昔美好回憶的玩偶,可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敢伸出手,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口中喃喃自語道:“那些遺憾,就留到下輩子再去彌補吧。”
倩倩不舍地抬起頭,先是看向文叔,而後又望向薑玉郎,眼中滿是感激,輕聲說道:“謝謝,謝謝你們,再見……下輩子再見了!”
薑玉郎剛想開口回應再見,可轉念一想,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默默地朝她揮了揮手。
文叔則一臉正色地說道:“倩倩,上路吧,沿著這道一直走到底,我會給你燒些紙錢,要是碰到那些凶惡的陰吏,你就遞上一些。”文叔心裡太清楚“閻羅好見,小鬼難纏”的道理了,隻要在陰曹地府登記在冊了,那些陰吏才不會故意為難,隻是倩倩此前作為遊魂在陽間飄蕩的時間太久了,這中間到底會如何,實在難以預料。
說罷,倩倩感激的點點頭緩緩地朝著那包裹著黃符的碟子飄了過去,而後慢慢地鑽進了碟子裡麵,那原本封著的符咒連續鼓動了幾下,仿佛在承受著某種力量的衝擊,此刻,那碟子裡麵儼然就是通往陰間的專屬通道。待符咒徹底平靜下來後,文叔扭頭看了看法壇上燃著的香,還剩下半柱香的長度。
“來,玉郎,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咱們多給倩倩燒一些紙錢,也好讓她這一路走得舒坦些。”文叔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鋁盆,開始往裡麵燒起紙錢來,一張張紙錢在火中化為灰燼,隨著青煙飄向那未知的地方。
薑玉郎也幫忙燒紙錢,他看著手中的冥鈔,不禁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倩倩生前最不相信的這些東西,如今卻能保她一路走得安穩。文叔,你說要是不燒這些的話,倩倩是不是會遭受皮肉之苦啊?”
文叔一邊往盆裡扔著紙錢,並沒有過多解釋,隻是道:“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呀。”
師徒二人就這樣默默地燒了半支香的時間,屋內彌漫著燒紙錢的味道和那淡淡的青煙。
直至香徹底熄滅的那一刻,薑玉郎迫不及待地湊到法壇前,去看法壇上的那個小碟子,隻見那小碟子裡麵的三水已然徹底消失不見,而那張靈水通陰符竟然依舊乾燥如初,仿佛絲毫未受到剛才那一番儀式的影響,著實神奇無比。
文叔這時一臉嚴肅地囑咐道:“記好咯,碟淨,符乾燥如初,這才算是三水渡陰魂大功告成了。”
薑玉郎趕忙問道:“文叔,若有一樣不符合呢?”
文叔緩緩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那便是中間出了事端呀!要麼是冤魂臨時起意想走回頭路,可一旦如此,就會陷入那無窮無儘的既不屬於陽間,也不屬於陰間的虛無之域,那可就永無解脫之日了。要麼就是遭到了陰差陰吏的為難,至於具體會落得個什麼下場,那可就不太好說了。不過好在咱們這次燒了一路的紙錢,那倩倩應該是順利抵達酆都了。”
成功把倩倩的陰魂送走後,文叔仿佛一下子掙脫了重重束縛,那副模樣就像是卸下了千鈞重擔般,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臉上原本緊繃的神情也隨之漸漸放鬆了下來,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輕鬆愜意。
緊接著,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彎下腰,伸手從法壇下麵一掏,竟掏出一瓶光禿禿的不帶任何標簽的白酒來。
他轉頭看向薑玉郎,臉上帶著幾分悠然自得的愜意,笑著說道:“玉郎啊,今天這事兒辦得還算順遂,沒出啥岔子,咱爺倆喝點兒,這酒啊,滋味兒可是相當不錯呢,等你嘗上一口就知道了。”
薑玉郎趕忙應道:“文叔,沒問題呀,確實值得好好慶祝慶祝。咱師徒二人這配合,那叫一個默契,必須得喝幾杯!”
說罷,師徒二人尋了個舒服自在的地兒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地暢快喝了起來。
一時間,屋內彌漫著淡淡的酒香,那酒香在空氣中緩緩飄散,給這間屋子都添上了幾分醉人的韻味。薑玉郎和文叔相對而坐,杯中的酒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兩人一邊悠然地喝著酒,一邊興致勃勃地天南海北地閒聊著。
薑玉郎打開了話匣子,主動說起了自己剛開始做生意時的那些不易事兒。
他感慨地講著,彆看那五金店規模不大,地方小小的,可這裡麵承載的可是他全部的心血呀。這麼多年過來,自己就像個陀螺似的,沒日沒夜地忙活著,其中的酸甜苦辣,隻有自己心裡最清楚。
文叔呢,就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總是那般善解人意,臉上帶著感同身受的表情,時而微微點頭,時而跟著薑玉郎的話語輕輕皺眉,仿佛自己也一同經曆過那些艱難的時光一樣,讓薑玉郎覺得心裡暖乎乎的,愈發願意傾訴下去了。
等薑玉郎講得差不多了,文叔便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頭,興致勃勃地聊起了這世間的靈異見聞。
隻見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著一抹神秘的光芒,繪聲繪色地開始講述起自己過往所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詭異之事。
雖說薑玉郎已經是見過鬼的人,可文叔講得那叫一個投入啊,一邊講著,一邊手上還熟練地打著相應的手訣動作,時而又瞪大了眼睛,透著驚恐,好似真的看到了什麼可怕的鬼怪一般,那模樣彆提多到位了。使薑玉郎仿佛身臨其境,聽得薑玉郎是又好奇又害怕。
說著說著,文叔還提到了自己練得是童子功,兒時便入了茅山派學道法,當初的糗事也有不少。他笑著回憶道:“那時候啊,我跟你一樣,甚至可能還不如你呢,自己對道法一知半解,卻總是毛手毛腳地想要嘗試,結果有一回在練習一個簡單的法術時,本想著能順利施展出來,給自己長長威風,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不僅法術沒成,還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狼狽極了,惹得同門師兄弟笑了好一陣子呢。”
講到這兒,師徒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爽朗的笑聲讓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歡快的氣息。這氛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融洽和諧,仿佛在這一刻,世間的一切煩惱都像是害怕這笑聲似的,全都被驅散得無影無蹤了,隻留下師徒二人這滿滿的愜意與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