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誠看穿李開是在跟他搞極限拉扯。
所以張守誠正好借坡下驢,便又裝作上當的樣子,一臉“義氣”地說道:“李開兄,雖然你我現在在不同門堂處事了,可咱們往日的情意那可絲毫沒減,有什麼事兒你直說就是了,隻要我能幫得上忙的,肯定不含糊。難不成,你要我去偷那寶貝鈴鐺不成?”
李開一聽,一拍桌子,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張兄,還真讓你說對了,我還真是有這想法,先前我出重金想從林羽墨手裡買,可那小子不肯,想來硬的吧,卻又發現有五長老的人在暗中保護,現如今又跑到了薑玉郎身邊。你說我這也是沒辦法,你就幫幫我唄。”
“啊?”張守誠疑惑道:“真要那鈴鐺啊?可是你要那作甚呢?那鈴鐺雖然稀有,但我記得四長老收藏無數,你們火堂應該不缺三清鈴吧?”
李開道:“是啊,不瞞張兄,在閆家裡麵,真正有年頭的三清鈴都在火堂裡麵了,是有三個,但是還缺一個啊。”
李開這話半真半假,火堂是有三清鈴不假,但僅有一枚,並且品相年頭都不如林羽墨手裡那枚,好鈴鐺可遇不可求,他故意說錯數字,也是為了後麵迷惑張守誠,試圖轉移重點,掩蓋真相。
張守誠驚訝道:“單鈴鎮鬼神,雙鈴惹海蛟,要那麼多三清鈴何用呢?難不成要控製鬼王嗎?”
李開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閆爭衡四長老收藏無數,執著於此,誰能猜到他老人家的心思呢,可能就是對四這個數字執著吧。”
說罷,李開歎了口氣,看似無奈繼續道:“四長老有話,誰能找來第四個品相極佳的三清鈴,那升任副堂主指日可待。看著兄弟們,一個個都升了,就連張兄也獨自掌管一個分舵了,我這恐怕是熬不出頭咯。”說完李開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張守誠見狀,拍了拍李開的肩膀,說道:“李開,莫慌,近水樓台先得月嘛,既然那鈴鐺的主人就在水堂,我給你想辦法就是了,你彆太著急了。”
李開一聽,趕忙又拉扯起來,故作擔憂地說道:“千萬不要啊,張兄,你這剛升任副堂主,可不能因為這事兒出啥岔子。那林羽墨為那姓薑的賣過命,現如今更是水堂門主身邊的紅人,這事兒要是辦不好,恐怕牽一發而動全身,鬨不好,你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位置也得保不住了,我可不能害了你,算了算了,就當我沒提這事兒吧。”
張守誠卻一臉堅定,大義凜然地說道:“我已輝煌,豈可看兄弟滄桑?你放心吧,這忙我一定會幫的,哪怕有風險,我也認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
李開一聽,感動得眼眶都紅了,緊緊握住張守誠的手,說道:“張兄,此等恩情,若能辦成,我李開可真是何其之幸啊,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你的好!”
就這樣。
張守誠與李開私下見過麵後,他馬不停蹄回到清瀾分舵複命,比起前日與李開的貌合神離,此時的張守誠在薑玉郎麵前無比的恭敬,並且已經把當日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彙報給薑玉郎。
薑玉郎沉思道:“既然已經有三個三清鈴,還要一個,這事兒有點意思。”
張守誠在一旁聽了,也跟著琢磨起來,隨後分析道:“門主,我這心裡頭有種感覺,您想啊,這好的三清鈴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這在咱們道界內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兒。他李開故意強調這鈴鐺的數量,依我猜測,這恐怕是欲蓋彌彰。相比之下,我覺得他更看重的,應該是林兄弟手中那個三清鈴的品質才對,您覺得呢?”
天下的寶物千千萬,誰也不可能全都知曉其中的奧秘。
林羽墨心裡頭惦記著這三清鈴的事兒,想著多了解一些情況,便悄悄退出屋外,拿出手機,撥通了三清鈴原來的主人羅孤雲的電話,想問問這四個三清鈴聯合起來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羅孤雲在那頭一聽是林羽墨的聲音,便認真地說道:“羽墨,我跟你說,就以你手裡這品相的三清鈴來說,那是絕不可能有四個一模一樣的存世的,這一點我可以很篤定地告訴你。而且,這三清鈴雖說有各種神奇的作用,但要說四個鈴鐺湊一塊兒,其實沒什麼特彆的說法,反倒是雙鈴鐺有些講究。咱都知道,單鈴鎮鬼神,雙鈴惹海蛟,這三清鈴有趕屍的作用,能引領著僵屍前行趕路,如果是兩個三清鈴一起出現,那很可能意味著有那種難以控製的高級彆僵屍出現了,得靠兩個三清鈴同時發力去驅趕它。”
林羽墨在這邊一邊聽,一邊認真地在心裡記著,等羅孤雲說完,他趕忙掛了電話,急匆匆地又回到了薑玉郎身邊。
一進屋,就看到大家都在等著呢,他也顧不上歇口氣,便把剛才電話上和羅孤雲溝通的內容,一字不漏地對眾人講了一遍,畢竟這事兒關乎重大。
薑玉郎聽了之後,微微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張守誠,解釋道:“守誠啊,剛剛提到的羅孤雲就是這三清鈴原先的主人,對這三清鈴那是相當了解的,他說的話自然是有權威性的。所以,照這麼看來,你之前猜測的應該是沒有錯的,他們故意強調那個數字,估計就是想掩蓋一些很重要的事實。咱們現在呀,得想辦法找到一些關鍵的線索才行,必要的情況下,一些計謀還是得用上的,比如說這苦肉計,有時候就得施行施行了。”
要知道,這《三十六計》那可是上位者必讀的東西,薑玉郎平日裡可沒少鑽研,對這些計謀那也是心裡有數的。
隻是,這苦肉計具體該怎麼施行,施行過程中的那些細節,還有待進一步商榷。不過大家心裡也都明白,這重心肯定是得圍著這個三清鈴來做文章了,得從這上麵找到突破口才行。
薑玉郎這會兒還在那兒苦思冥想,想著怎麼才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既能夠冒險去探一探虛實,又能保證這三清鈴不會落入他人之手,同時,還能把閆家老四背後的目的給徹底挖出來,這可真是個難題,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想出來的。
所以,薑玉郎便對張守誠說道:“守誠啊,這事兒急也急不來,你先回靈溪分舵好好做事吧,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彙報就行。”
張守誠應了一聲,便轉身去靈溪分舵了。
可誰能想到呀,就是在這麼一個關鍵的節點上,張守誠那邊還是出了事。
原來,靈溪分舵裡麵接到了一個下葬的活兒。
這個村子挺特殊的,還保留著可以直接土葬的習俗。
而這次要下葬的死者情況也挺怪異的,人死了卻不瞑目,那身體硬得就跟鐵塊似的,麵色黑得嚇人,身體卻透著一種不正常的紅,看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分舵的道士們按照規矩,給死者做法之後就下葬了,而且還特意深埋了,想著可彆出什麼岔子。
幸好,之前薑玉郎頒布了回訪的新製度,按照這個製度,第二天得去進行回訪,也就是圓墳的時候,會有個回訪專員跟著一起去,這是以前沒有的規矩。
可就是這次回訪,一下子就發現問題了。
昨天才剛填埋好的墳,今天再一看,竟然開了!
那場麵,彆提多糟糕了。
一眾親屬們披麻戴孝地前去圓墳,原本心裡就挺悲痛的,結果一到那兒,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夠嗆。隻見昨天那好好的墳包,被挖得亂七八糟的,就跟遭了什麼劫難似的,深坑下麵的棺材板也被掀開了,裡麵的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這可把大家都給嚇壞了。
那些親屬們一開始還以為是盜墓的乾的呢,一個個又氣又怕,正嚷嚷著要去報官。
可這時候,分舵的人仔細查看了一下,看著那土之間的抓痕,還有那黑紅色的泥,心裡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這盜墓的哪會用手去一點點挖墳呀,那多費勁不說,手指頭還要不要了?恐怕隻有瘋子才會這麼乾。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已的時候,旁邊有個上了年紀的人,突然壓低聲音,神色緊張地說道:“哎呀,不會是那傻兒子回來了吧。”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這才想起來,這戶人家有個瘋傻的兒子,可是已經丟了兩年了。
但昨天在下葬的時候,就有人說看到一個邋裡邋遢的人躲在遠處偷偷看著下葬,當時還有人認出,那好像就是這家丟了的那個瘋傻兒子。
難道真是他乾的?
這麼細一琢磨,這事兒可就透著一股詭異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