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榮華富貴保不了你！但我能保證，隻有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讓你餓著肚子！”
“我看起來，像是吃不起飯的樣子嘛……”陳燁無奈的一笑，旋即便扯了個慌道：“其實吧，我就是陳縣令的師爺……今天跟隨陳縣令，就是來黑風嶺剿匪的……”
“黑風嶺？那跟我們無關！”江靈鶴立刻說道：“這是狗嚼子山！”
“狗嚼子山？”陳燁瞬間睜大了雙眼，“這……這是，扶風縣？！”
“廢話！”江靈鶴瞪著陳燁說道：“我就是扶風縣的人，我當土匪乾嘛跑你們永寧縣當去啊？肯定在我們扶風縣附近啊！哪哪我都熟啊！”
陳燁瞬間天旋地轉。
好家夥。
看來自己是被河水衝刷到這附近的。
那也夠離譜的了。
狗嚼子山，距離自己出事的地方，也足足有八十多裡地了。
此刻。
永寧縣衙。
小一小二小三小四跪伏在地，渾身是血。
跪在另一邊的葉清歡，看起來也受了不輕的傷。
而小一的傷，很明顯更重一些。
“所以說……”無舌眯起雙眼，微微皺眉道：“是龍遊縣的官兵，趁著地龍翻身出來截殺你們的……”
小一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顯然是受傷極為嚴重，咬牙道：“地龍翻身是突發的，他們不可能會預測到這種事情，應該是他們看到我們這邊有動作，所以一直暗中跟著……正好趁地龍翻身混亂之際，現身作逆！”
“小五都折了！陳大人也不知所蹤……”
“黃老爺交代過，陳大人有半點閃失，我們……我們……”
一旁的葉清歡始終低著頭，眼眶紅紅的，小聲的抽泣著。
“混蛋……狗官……”
“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本姑娘還沒查清你是不是狗官呢！”
“討厭！真討厭！”
阿福有些焦急，看向了無舌：“無舌先生，大人臨行之前告訴我，府中上下大小一切事務，全由您做主！”
“眼下大人生死未卜，又有隔壁縣鎮的官兵作逆，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
無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葉清歡，“葉姑娘，老夫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聽到無舌喊自己，葉清歡立刻抹了一把眼淚，點著頭說道：“您問。”
“你確定你親眼看到，大人掉進了西涼河裡？”
“是！”葉清歡無比確認的回答道：“我親眼看到的，當時我想去救，但地龍翻身太劇烈了，我，我站都站不穩，等到地龍翻身結束，那群人就殺了出來！”
“那也就是說！陳大人，沒有被那群龍遊縣的官兵截殺或者抓走對吧？”無舌立刻問道。
“對！”葉清歡立刻點頭，“對對對！那這麼說，那個狗……陳，陳燁應該還活著！”
無舌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看向了阿福說道：“還等什麼？立刻派人去西涼河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
最後一個字，無舌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連他這個“前朝餘孽”，都被陳燁所折服。
整個永寧縣，又有誰能接受的了陳燁已死？
小一小二小三小四立刻起身，準備去找。
可小一站起來的身形卻踉踉蹌蹌，腳步虛浮無比。
無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小一。
“你我同為武者，我豈能看不出你心脈受損？這個時候就彆硬撐了！”無舌歎了口氣，說道：“你隨我來，老夫為你療傷！”
可小一卻搖頭苦笑，看著無舌小聲道：“老太監，你知道我的身份吧？也知道……黃老爺的身份吧？”
“那你也應當知道，我們是在替誰辦差。”
“這差事折在我手裡，倘若陳大人真有閃失，我等幾人，均無命可活了。”
無舌的臉微微變色，歎了口氣道：“也罷，我渡你一口先天氣，但願能撐到你活著見到陳大人回來。”
說罷，無舌捏著小一肩膀的手微微一沉，一股精純的先天氣便被渡入了小一體內。
小一受損的心脈被這一口先天氣護持住，身形站穩之後，對著無舌略一拱手：“有勞，多謝！”
隨後便跟著眾人一同出城尋找。
永寧縣衙內一片哀戚，可狗嚼子山上，卻是熱鬨非常。
陳燁假意應允，此刻已然和這夥山賊們打成一片，圍著篝火玩起了行酒令來。
“冰壺含雪魄！到你了老三！”
“這……這，夜壺……撒狗尿！”
“什麼破玩意！”江靈鶴白了一眼老三，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不是！大當家的！往常喝酒，兄弟們都是投壺劃拳，你今兒個非要我們對對子！”
“我們一群大老粗，鬥大的字不認一籮筐，哪能對這玩意啊！”
江靈鶴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歡迎咱們的軍師加入嘛！總得玩點人家讀書人玩的東西啊！”
“算了算了！你們玩你們的！我陪軍師對！”
就在此時，一匹快馬上山，馬停之後，一個絡腮胡快步跑了過來。
“大當家的！我回來了！”
“天殺的！你知道我看見啥了不？！”
江靈鶴來了興趣，“看見啥了？”
“就這小子出事那塊！”絡腮胡朝著陳燁的方向一指，說道：“地龍翻身結束之後，隔壁龍遊縣的縣兵突然殺了出來，趁著永寧縣的剿匪兵死傷慘重的時候玩偷襲！”
“他媽的，這龍遊縣的縣兵，還真不是個東西啊！”
“什麼？！”聽到這絡腮胡的話，陳燁瞬間不淡定了。
“怎麼回事？！快跟我說！”
夜深人靜。
陳燁一個人坐在山坡邊上，望著天上的月亮，喝著酒。
江靈鶴拎著個酒壺走了過來，坐在了陳燁的邊上，“怎麼，是想回去，看看你們大人？”
陳燁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大當家的，肯放我下山麼？”
“哎~”江靈鶴撇了撇嘴，說道：“我吧，雖然當了土匪，但也不是個純粹的土匪……”
“你要是真要走，我也不會強留你。”
“但是這裡，離永寧縣百十裡地，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活著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