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陳燁又帶著八賢王和葉清歡在永寧縣慢吞吞的溜達起來。
“哎,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啊!”
陳燁邊走,邊伸著懶腰。
“陳,陳燁,你,你們永寧縣的百姓都能吃的這麼好嗎?”
“嗯?吃的好?”陳燁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囁嚅的葉清歡。
奇怪的問道:“吃的好?哪裡好了?不就是最普通的三菜一湯嗎?”
“那個,那個紅紅的肉,很好吃。”
“哦,你說的是紅燒肉啊,那確實不錯。”陳燁認同的點了點頭。
“還有,那個雞蛋也很好吃。”
“哦。”
“還有,那個茄子,魚湯,都很好吃,比我之前吃過的都好吃。”
陳燁停下腳步,望著她不解道。
“有這麼好吃嗎?那你之前半個月吃得酒樓的菜,不比這大食堂好吃?”
葉清歡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之前半個月,無論多好吃的美味佳肴,在我嘴裡都覺得是味同嚼蠟,但是,今天的這一頓,卻讓我覺得真的是人間美味。”
陳燁驚訝的看著葉清歡:“這麼深刻?!”
葉清歡:“滾。”
陳燁與八賢王相視一笑。
“現在,你願賭服輸了嗎?”陳燁笑吟吟的看著葉清歡。
雖然還是不情不願,但是葉清歡還是點了點頭:“哼,我才沒有輸,不過,你們永寧縣的飯菜確實很合本姑娘的胃口,我給你當三年巡捕就是。”
“那行吧,既然,事情都已經了然了,那麼,我們就回去吧。”
另外兩人自是沒有什麼意見的,跟在陳燁身後就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然而,此刻,一陣朗朗的讀書聲突然從旁邊傳了過來。
“人之初,性本善首孝悌,次見聞”
八賢王耳朵微動,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陳大人,敢問,這是什麼聲音?”
陳燁聽了聽:“哦,那是我們永寧縣辦的蒙學,孩子們在啟蒙呢。”
“啟蒙?你們永寧縣還有蒙學?”
葉清歡驚訝的問道。
陳燁無奈:“多新鮮呐,我堂堂一個縣,還不能有蒙學了?”
八賢王聽著時斷時續的朗誦聲,心頭微動。
“陳大人,請問,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陳燁點頭:“當然,有何不可。”
於是一行三人調轉方向,朝著旁邊的小巷中走去。
小巷的儘頭,是一些在永寧縣難得一見的草屋。
十幾個草屋看上去並不破舊,聚攏在一起反而彆有一番風味。
草屋在一個茅草編的籬笆中圍著。籬笆的院牆上,有著一副對聯。
上書:“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八賢王死死的盯住這兩幅並非名家所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對聯。
一時之間竟是感慨萬千。
八賢王雖然是武將出身,但是,他也是飽讀詩書之輩,他讀了一輩子書,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辟的勸學對子。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好對子,好對子!陳大人,敢問這幅對子是何人所寫,此人,有大才!”
“哈哈哈,原來是縣令大人攜好友至此,老夫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一個健朗的聲音從茅屋中傳來,一個銀須銀發的老者從一間草房子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握著一卷書本。
“山陰先生,這是我的朋友,黃石,這位是我永寧縣未來三年的巡捕,葉清歡。”
“老黃、清歡,這是我永寧縣蒙學的先生,山陰先生。”
“哈哈哈,快,進來,進來,老夫有失遠迎啊!”
“不敢不敢,您就是山陰先生啊!沒想到,你拒絕了朝廷的邀請,沒想到,確實隱居在這永寧縣內,山陰先生真是好眼力!”
陳燁懵逼,圍著須發皆白,儒氣逼人的老頭轉了一圈:“不會吧,山陰老頭,你在這大乾,很出名?”
“豈止出名,我從小就聽說山陰先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無一不曉,簡直就是我們大乾文人引以為傲的典範,整個大乾,誰不以能夠得到山陰先生的一句評價而擠破腦袋!”
“放在前幾年,山陰先生的一封推薦信,就能讓一個秀才直接進入官場。”
陳燁古怪的看了一眼老頭:“哈哈,山陰老頭,你還有這麼輝煌的過去呐?詩詞歌賦?你?哈哈哈。”
麵對陳燁的騎臉輸出,八賢王臉色有些難堪。
而一旁的葉清歡更是不忿道:“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山陰先生這麼有名的大儒在你們永寧縣,那是你們的福氣,你竟然隻是讓他在這裡當個蒙學老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有眼無珠啊你”
然而,讓葉清歡和八賢王沒想到的是,葉清歡的一頓輸出後,陳燁臉上沒有任何難堪之色,仿佛被說的人不是他一樣。
反而是一旁的山陰先生,卻是再也維持不住他高人的本色了,連忙打斷了葉清歡的吐槽。
“哎喲,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哎,你就彆說了,你以為我是為什麼會在這裡教書的?”
“哎,山陰先生,您彆攔著我,您讓我把他罵醒。”
一旁的八賢王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一臉尷尬的老頭。
“哎,女娃娃呀,你以後休要在老夫麵前再提什麼詩詞歌賦,老夫作了一輩子的詩詞,確實連縣令大人隨手拈來的詩句都比不上啊!”
“什麼?不可能吧!”這回倒是輪到八賢王震驚了。
來了永寧縣這麼久,跟陳燁接觸時間也不短了,但是,他也隻是發現了陳燁的商業頭腦非常發達,而且各種奇思妙想特彆多。
但是,沒有發現,他在平時的接觸中,也沒有發現這位陳縣令陳大人,還有詩才啊!
“山陰先生謙虛了,剛才,我從外麵進來,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副對子,上書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本人驚為天人,想必是山陰先生您的手筆吧。”
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腳上。
隻見山陰先生衣袖遮麵,羞愧難當道。
“你們搞錯了,這對子,其實是陳縣令所作的勸學詩集中的一部分。確實非老夫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