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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珩沉默片刻,注視著她溫柔眉眼,溫聲道:“中午我回來用膳。”
樓姝意轉頭望天,心裡忍不住想,要是讓淮國邊關的將士知道大乾攝政王已沉浸在溫柔鄉,當著外人的麵都敢如此膩歪,隻怕會迫不及待興兵討伐,一雪前恥。
贏傾沉吟片刻:“你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去軍營,彆讓將士們覺得你這個王爺娶了媳婦就不務正業了。竇溯剛從東渭回來,讓他在家休息兩天,軍營裡的事你多多操心一些。”
雖然她跟樓姝意沒什麼交情可言,但人家好歹也借住在王府裡,不能對人不聞不問,否則太失禮了是不是?
她跟雲珩剛成親,感情正是如膠似漆你儂我儂的時候,若沒有外人在場,自然想怎麼親昵怎麼親昵。
而她跟樓姝意又都是女兒家,兩人說話方便,氣氛也輕鬆。
她考慮得很周全,既顧及到了客人的需求,也考慮到了雲珩在將士們麵前的形象,卻唯獨忘了自己的夫君是個醋壇子。
雲珩眉心微皺,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回來用膳並不會耽誤軍營裡的事。”
贏傾微默,瞅著他那張矜貴的臉上流露出的不滿,失笑,附在他耳邊說了句話,溫軟儂語,撩人心弦。
雲珩心扉微震,眼底劃過明顯的悸動,隨即像是被順好了毛的獅子,聲音低沉了幾分:“那我晚上早點回來。”
贏傾嗯了一聲:“我在王府等你。”
雲珩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走出了昭宸殿,全程把樓姝意這個號稱傾城傾國的大美人視為空氣,忽略得徹底。
“我正打算識相點自己主動告退呢。”樓姝意語氣微妙,“你家王爺可真是個寶。”
“我也是這麼想的。”贏傾淡笑,權當沒聽出她的揶揄,“你說一個人得多眼瞎,才會放著這樣的極品珍寶不要,去選擇一個不值錢且還狼心狗肺的假珍珠呢?”
樓姝意沉默片刻,不解地問道:“你在說誰?”
贏傾搖了搖頭:“有感而發罷了。”
說著轉頭看向樓姝意:“你想出去逛逛嗎?”
“嗯。”樓姝意抬手撩了撩發絲,嗓音慵懶,“聽說有家銀樓裡的首飾不錯,本公主想添幾件首飾。”
贏傾點頭,囑咐雪鬆多帶些銀票。
“不用帶銀票。”樓姝意搖頭,“帶了也用不著。”
贏傾淺笑,眉眼風華:“公主想說無功不受祿?”
“無功不受祿?”樓姝意勾唇淺笑,“不,本公主最喜歡無功受祿。”
贏傾訝異:“那……”
“我們去墨玉閣。”樓姝意道,“王妃知道墨玉閣是什麼地方吧?”
“知道。”贏傾點頭,“皇城之中最有名的一家珠寶樓。”
“還有呢?”
贏傾不解:“最有名的珠寶樓自然是款式最精美,價格最貴,質量最佳,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你知道墨玉閣的主人是誰嗎?”
這個贏傾還真不知道,遂搖了搖頭。
“走吧。”樓姝意率先轉身往外走去。
贏傾心頭微動。
兩人出了王府,坐上馬車,朝墨玉閣所在的長街走去。
下了馬車,兩人走進墨玉閣,樓裡有幾個貴夫人在挑選首飾,掌櫃依然還是上次贏傾在這裡買鐲子的那個掌櫃。
看見她進了墨玉閣,幾位打扮華貴麗的貴夫人轉過身來,低頭打招呼:“見過攝政王妃。”
贏傾語氣淡淡:“各位夫人不用多禮。”
贏傾從來不是個仗著身份就趾高氣揚的人,她的強勢和無禮隻針對主動挑釁她的人。
“王妃可是要選幾件珠寶首飾?”掌櫃的迎上前來,恭敬地請示,“樓裡最近剛到了幾樣新款,王妃可要看看?”
贏傾淡笑,抬手朝樓姝意示意:“今天我是陪著這位樓姑娘來選,你招待她就行。”
掌櫃的聞言點頭,轉頭看向樓姝意:“樓姑娘可有什麼特彆的需要?”
樓姝意漫不經心地道:“把你們這裡最貴最美的都給我拿上來,項鏈,額墜,耳飾,鐲子,發釵,步搖,我統統都要。”
幾件幾件的買,這種大手筆通常隻有贏傾她娘這樣的商人,或者宮裡內廷監為後宮嬪妃們在此預訂才有可能。
“姑娘是喜歡金飾的,還是玉飾?”掌櫃的問,“喜歡什麼樣的款式?”
“金飾玉飾都要。”樓姝意道,“所有今年的新款,全部擺出來。”
掌櫃笑道:“請樓姑娘稍等。”
“小姐慢點。”寶樓外,一個年輕貴女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丫鬟傲慢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掌櫃的!把你們銀樓裡最近來的新款都拿出來,我們家姑娘要挑一件最好的,明日可是要送給太後娘娘做壽誕賀禮的。”
剛說完這句話,丫鬟就眼尖地瞄到擺在櫃台上的一件件珍品,眼睛一亮,“這些好美!都是今年的新款嗎?小姐,奴婢覺得這個——”
冷家嫡女冷婉。
比起丫鬟眼睛隻盯著擺在櫃台上的珠寶,冷婉則是剛一踏進寶樓就看到了站在櫃台旁的贏傾。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贏傾容顏太過出眾奪目,縱然眉眼溫婉,也掩不住周身流露出來的耀眼。
冷婉看見贏傾的同時,贏傾也注意到了冷婉的到來,四目相對,一時俱是沉默。
最終自然是冷婉先開了口,端莊地頷首:“贏姑娘。”
贏傾一笑:“冷姑娘,好巧。”
“的確是挺巧的。”冷婉淡道,“贏姑娘也是來給太後選壽誕賀禮?”
贏傾微默:“太後的壽誕賀禮?”
她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語調裡細微的訝異還是讓冷婉聽出來了,冷婉表情一頓,心裡已是明了,贏傾不是過來給太後選賀禮的,或者可以說,她根本沒想過要準備太後的壽誕賀禮,甚至壓根沒放在心上。
冷婉壓下心頭情緒,說道:“明日是太後壽誕,贏姑娘不知道?”
贏傾眉梢輕挑:“太後壽誕我倒是知道,不過賀禮不是早早就該備下了嗎?攝政王府的庫房裡好東西多得是,無需刻意出來買。”
樓姝意今日見識到了。
她親眼看到這個姓冷的女子在聽到贏傾這句話之後,臉上刹那間的僵硬,有種風度全無的狼狽,不過她看起來修養還不錯,沒有那些女子的歇斯底裡和暴怒,而是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情緒。
樓姝意唇角輕挑,放鬆身體倚著櫃台角落站著,姿態慵懶而透著散漫,暫時沒去理會眼前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而是專心看戲。
看得出來贏傾和冷婉早就認識,並且打過交道。
冷姑娘這穿著打扮,這周身氣質,一看就是出身名門權貴之家,所以她肯定知道贏傾已經嫁給了攝政王,但方才一見麵,她喊的卻是“贏姑娘”,而不是“王妃”,可見在她心裡,並不願意承認贏傾是攝政王妃的事實,雖然她承不承認也無關緊要。
不過由此可見,她極有可能是贏傾的情敵。
隻是,她為什麼會喜歡攝政王雲珩?
樓姝意想了想,攝政王雖然在贏傾麵前的確挺膩歪的,但戰場上的雲珩根本就是個冷血煞神,手段狠辣,生得一張俊美的臉,性子卻跟高嶺之花似的冷漠難以親近,這位冷姑娘喜歡他哪一點?
“嫁進了攝政王府,贏姑娘果然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很多。”片刻僵硬之後,冷婉很快揚起一抹笑意,聲音聽著意味不明,“隻是太後壽誕,我們送的是自己的心意,贏姑娘連一點心思都不肯花?”
贏傾淡道:“我又不用討好太後,為什麼要花那麼多心思?”
冷婉一僵。
“另外,有一點冷姑娘隻怕是搞錯了。”贏傾微笑著說道,“沒有嫁給雲珩之前,我的底氣就很足。嫁給了攝政王,我也就是更加能橫著走而已,我知道冷姑娘羨慕我,可雲珩隻有一個,旁人是羨慕不來的。”
那一刹間,樓姝意親眼看著這位冷姑娘清麗的臉上表情凝滯,白皙膚色由青轉白,很快又染上了紅暈,被氣得漲紅了臉。
“贏姑娘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吧。”冷婉身邊的侍女看不過去,開口護主,“嫁給攝政王就能如此欺負人了?我家小姐又沒得罪你”
“嘿,姑奶奶我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贏傾身側一直沉默的雪鬆終於站了出來,冷笑,“你這個賤蹄子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你家小姐沒得罪王妃?冷言諷刺算不算得罪?見到王妃不行禮還敢陰陽怪氣說話算不算得罪?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王妃點燈?惡人先告狀也沒你這樣的,小小的一個丫鬟也敢在攝政王妃麵前造次,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不跪下給王妃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