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女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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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得無法自拔。”贏傾笑得眉眼彎彎,“蒼天白鶴隻可仰望,入了凡塵的夫君才讓我敢放開一切束縛去愛。”

瞅著雲珩唇角的笑容,贏傾歎道:“我是凡人,隻能喜歡凡人,所以才把夫君拖下來陪我共享塵世繁華,體會人間七情六欲,不過夫君最近這情緒波動是不是太大了?總是忍不住笑得如此開心,就不怕有損你攝政王的威嚴?”

雲珩搖頭:“不怕。”

“要克製。”贏傾伸手點著他的唇角,“把喜悅藏在心裡,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雲珩擰眉:“傾傾這是為難我。”

“為難?”贏傾眉梢輕挑,“我以為對你來說,喜怒不形於色是不必費力就能做到的事情。”

“那是以前。”雲珩實話實說,“有了傾傾之後,怒可以不形於色,喜悅卻一定要放在臉上,這樣就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傾傾嫁給我,可以讓我比天下所有男人都幸福,每天都沉浸在無儘的喜悅之中。”

“雲珩。”贏傾擰眉,似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真有那麼好嗎?”

她不止一次懷疑過這件事,可始終也想不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雲珩的地方。

“你的好,是蒼生所不及。”雲珩沒有遲疑,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傾傾方才說我是蒼天白鶴?為夫心裡,傾傾才是雲端那遙不可及的尊貴白鶴。”

贏傾微震,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夢中那個一身高貴華服的女子。

她搖頭,不願再去回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轉頭看了看窗外:“我們是不是該起身了?再賴下去就隻能等著吃晚飯了,我娘會不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懶蟲?”

“愛妃懷有身孕,本就應該多休息。”雲珩給她找了個光明正大可以賴床的理由,“孕婦容易困乏,嶽母大人能理解。”

贏傾道:“可是我並沒有太明顯的症狀。”

“我說有就有。”雲珩鼻子抵著她道,“不許反駁。”

他難得使用一次作為夫君的霸權,隻逗得贏傾悶聲直笑:“是,夫君聖明。”

“雨剛停了一會兒,這會兒又下了起來。”雪鬆走進內殿,把紅色滾雪白毛邊的披風給贏傾穿上,“長公主吩咐了,說天氣冷,讓王妃您儘量待在殿內跟王爺情意綿綿就好,千萬彆出去雨中浪漫,萬一染了風寒就不太妙了,王妃肚子裡有寶寶,很多藥都不可以用,所以千萬得注意防寒保暖,保護自個的身子。”

贏傾聞言,抬眼看向臨窗前的雲珩,眉梢輕挑,唇角揚起笑意:“這話真是我娘說的?”

雲珩轉過頭來,點頭道:“應該是嶽母大人說的。”

說著走到贏傾麵前,伸手接過雪鬆的活,幫贏傾把披風的帶子係好,然後退了一步,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這件披風好像就是專門為贏傾量身定做的,純正紅色的披風,袖口和領子都鑲著雪白的皮毛,不但穿在身上顯得美麗,更襯得她肌膚如雪,嬌豔明媚,一雙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輝。

“雲珩。”贏傾嘴角輕抽,“我們今天不出門,沒必要穿得這麼……”

“有必要。”雲珩挽著她往外殿走去,“今天下了雨,驟然降溫,理該多穿點。”

頓了頓,“而且嶽母大人送的這件披風漂亮極了,配得上你。”

贏傾轉頭看了看,雪鬆顧及自家王爺的麵子和威嚴,已經把所有侍女都帶了出去,殿內現在隻有她跟雲珩兩個人。

雲珩扶著贏傾在椅子上坐下,隨即緊挨著她身側坐了下來,“連日來舟車勞頓,今天給愛妃稍微補補,愛妃不用親自動手,想吃什麼跟我說就行。”

贏傾提醒他:“雲珩,我隻是有了身孕,手腳並沒有斷掉。”

雲珩道:“傾傾不喜歡這樣?”

贏傾怕他難過,連忙搖頭:“我是怕累著你。”

“帶兵打仗都不累,照顧傾傾又怎麼會累?”雲珩抬眸看她,“難道傾傾覺得自己比千軍萬馬還難伺候?”

贏傾一陣無言以對:“……”

贏傾到底還是沒拗過雲珩的堅持,安靜地坐在那裡被雲珩一口一口投喂,且專挑她愛吃的,說幸福也的確幸福,天下任何一個女子看到這一幕,隻怕都忍不住要羨慕嫉妒恨。

可贏傾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她發現自己好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被雲珩吃得死死的,不忍他有絲毫的傷懷落寞,不忍他的心意被拒絕,怕他多心胡思亂想,怕他一腔情意被傷害,所以什麼都想順著他,除了最初因為彌補和愧疚嫁給他之後,最大的原因應該是那一次他自殘的舉動真的嚇著她了,在她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可贏傾還是覺得不太對。

明明雲珩這麼溫柔,除了感情強烈到有點偏執之外,對她真是好得實在挑不出一點點瑕疵,可她心裡那種不對勁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贏傾心裡這般想著,抬眸看他,目光瞬也不瞬,若有所思。

“傾傾,怎麼了?”

“雲珩,你是不是給我灌了迷魂湯?”贏傾托腮,瞳眸裡蕩漾著柔情笑意,聲音聽著有些傻氣,“我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夫君,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我都不敢想象,倘若以後你不在我身邊……”

“彆說傻話。”雲珩抬手抵著她的唇,“我怎麼可能不在你身邊?這輩子彆想擺脫我。”

贏傾擰眉:“威脅我?”

“嗯,威脅你。”雲珩放下筷子,“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休想把我甩掉。”

贏傾想著,這像是大乾攝政王雲珩會說的話嗎?

用完午膳,贏傾走到屋外廊簷下,看著霧蒙蒙的天空,聲音裡有著一點憧憬:“聽說有情人雨中漫步彆有一番情趣。”

“你想去嗎?”雲珩站在她身側,“我們去花園賞菊。”

贏傾轉頭看著他:“可以嗎?”

雲珩嗯了一聲:“可以。”

贏傾想了想,搖頭:“不去。”

“為什麼?”

贏傾道:“外麵冷,還是待在屋子裡舒適。”

因為她現在懷著身孕,不能冒險,若真的去,雲珩怕她染了風寒肯定要把她護著,為了她一時的浪漫給他增加多餘的負擔,沒必要。

贏傾轉身走到窗前錦榻上坐了下來。

雲珩端了杯暖茶給她,“喝了,我帶你去。”

贏傾抬頭,對上雲珩永遠溫柔的眸子,心弦微震,點頭把一盞暖茶喝光。

雲珩把茶盞放到一邊,伸手替她係好了身上的披風,把她從錦榻上抱了起來,然後把帽子給她戴上,全身護得嚴實,密不透風。

轉身走到外殿,燕書把一件黑色寬大的披風係在雲珩肩頭,雲珩撩起披風蓋住懷裡的贏傾,幾乎把她整個人包了起來,連一雙眼睛都沒露。

贏傾好一陣無語,也懶得探出頭來見人。

現在才是秋季,對雲珩這樣身強力壯的練武之人來說,還沒到需要係這麼厚披風的時節,為了她,他也算是拚了。

耳畔傳來一陣風聲,贏傾感覺到雲珩的速度很快,轉眼就停了下來,然後說道:“傾傾。”

黑色披風被褪下,贏傾終於能探出頭看了一眼,然後發現他們此時已經到了暖亭裡,四周垂下的竹簾遮住了外麵的風雨。

“傾傾。”雲珩低眉凝視著她沉靜眉眼,“怎麼了?在想什麼?”

贏傾搖頭:“雲珩。”

“嗯?”

“東渭上一任女皇是個怎樣的女子?”

雲珩表情微頓,“怎麼會突然對她感興趣?”

“就是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女皇的。”贏傾笑了笑,“雖說東渭每隔兩百年就有一個女皇是祭司殿的決定,也算是承了天命,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承了帝位,那就要肩負天下蒼生的責任,需要跟男皇帝一樣處理政務,治理國家,這位女皇陛下,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雲珩沉默片刻,道:“前些日子我翻閱過東渭政史,史上兩位女皇都是英明睿智的女子。”

“是嗎?”贏傾驚訝,“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跟她們一樣好。”

“可以的。”雲珩低聲道,“你可以做得比她們更好。”

贏傾唇角微彎:“這兩位女皇都有三宮六院嗎?”

雲珩靜默一瞬,點頭:“嗯。”

“都有?”贏傾詫異,像是突然對著兩位女皇來了興趣,“有多少?”

雲珩有問必答:“第一任女皇晉宜女帝西陵鳶墨,記載在冊的皇夫十六人。”

贏傾咋舌:“看來也是多情的皇帝。”

雲珩聲音淡淡:“這位女皇誌在天下,兒女情長從不放在心上,後宮皇夫多,更多也是為了穩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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