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秋蘭一雙美眸瞪得圓圓的,裡麵燃燒著怒火。
“元霆,知意是個好孩子,你什麼時候會聽信那些謠言了?”
雲元霆眉頭緊皺,語氣中充斥著不耐煩,“她是什麼樣的人我親眼見識過,一個成績墊底的人還需要看書高考?借書不過是在你麵前做樣子,她來京市就是為了攀高枝嫁個有權有勢的享福,也就你跟爸信她那些鬼話。”
“知意是個本分的人,你在哪裡聽的這些鬼話!”
“嗬,她最好本本分分地在咱家待著,不然彆說嫁給雲瀾,我讓她在京市都待不下去!”
“你給我閉嘴!”
秋蘭氣得嘴唇都發抖,她知道大兒子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他說到就能做到。
不知道為什麼大兒子會對知意有那麼大的敵意。
男人的聲音讓林知意覺得熟悉,但比她印象裡的更加低沉沙啞。
雲
“你要課本做什麼?”
“我家裡有,我明天拿給你。”
一股心慌漫上心頭,林知意的手落在門把手上,想推開門驗證心裡生出來的猜測。
外麵爭執的聲音透過門板清晰地傳進來,剛正不阿樂於助人的雲同誌和是非不分出口傷人的雲元霆兩個人,在腦海裡不斷交錯。
一直到掌心都沁出一層細汗,手最終還是垂下來。
她不知道雲元霆那句親眼見識過是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讓他有這樣的誤解。
或許是雲元霆以前見過原主?
可一個在京市,一個在蘇市偏遠的山村裡。
無論如何,她現在出去會讓蘭姨覺得為難,況且她沒有資格去要求彆人怎樣看待自己。
或許也是自己想多了,雲同誌跟雲元霆應該不是一個人。
反正她已經書已經借到,雲元霆對她什麼看法對她沒有任何影響,等她工作穩定後就會離開雲家。
一晚上,林知意都沒有睡好。
早上吃過早飯後,她到李家去補課,中午,她拒絕了張懷雅留她吃飯的邀請,趕到國營飯店門口。
現在才十一點半,距離跟雲同誌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隻是,一個小時過去,林知意跺了跺已經酸疼的腳。
難道雲同誌有事耽擱了?
可是如果她現在離開,雲同誌再找來怎麼辦?
兩個小時過去。
三個小時過去。
“姑娘,你是在等男人吧?”
一道聲音把林知意的思緒拉回來,回過頭,一個穿著服務員以上的中年女人過來人的模樣看著她,“彆等了,男人要真把你放在心裡,絕對不會比你來得晚,三個小時,趴著也能過來了。”
興許是冷風吹太久凍僵了臉,林知意想回個微笑,嘴角卻怎麼都扯不起來。
“知道了,謝謝大姐。”
轉過身,身子一個踉蹌,扶在牆上緩了一會兒才離開。
少女萌生的情愫,隨著翻飛的長發消散在風裡。
路上,林知意餓得有些發昏,可她之前忘記買飯吃,在車上也不值當的下去,快到劉家門口時,腦袋突然一陣眩暈,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一張俊秀的小臉出現在視線裡,臉上流露出關心的神色,“林老師,你醒啦,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林知意晃了下腦袋,除了渾身沒勁沒什麼不舒坦的。
“沒事了,我剛才是怎麼了?”
“你低血糖暈倒在門口,送報紙的大哥哥看到把你送過來的。”
聽見說話聲,張懷雅端著杯蜂蜜水推開門走進來,“知意,我給你衝了杯蜂蜜水,你先喝了。”
這個年代蜂蜜可是稀罕物。
林知意急忙接過來道謝,“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耽誤了補課時間不說,還暈倒在人家門口,第一天來上課就出了這麼些事,林知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沒什麼麻煩的,你還沒吃飯吧,我讓阿姨給你煮了碗麵,你先對付一口。”
吃麵時,張懷雅問她中午出去做什麼了,林知意如實說,“我想自學參加明年的高考,所以跟人借了高中課本,約定好中午在國營飯店門口見麵,但我去了沒等到人。”
“高中課本?”張懷雅歎了聲氣,“你怎麼不跟我說呢,琳琳房裡還有多的一套,一會兒我讓她拿給你。”
林知意眼睛一亮,“那太感謝了,我出錢買!”
張懷雅搖了搖頭,“不用,一套書而已,沒必要那麼生分,如果你覺著不好意思,那好好教導琳琳就行了,我最擔心的就是琳琳的學習。”
“那肯定的!”林知意重重點頭,心裡暗下決心,絕對要把李琳琳輔導好。
“你既然決定高考,那還是去學校接受係統的學習最合適,每周補課的錢足夠支付你的生活費和學費了。”張懷雅善意地提醒道。
林知意搖了搖頭,咬著唇解釋,“我的學籍在蘇市,我現在不太方便回去讀書,所以隻能先留在這裡,高考的時候再回去。”
聞言,張懷雅了然。
學籍不好轉,尤其是現在高考重新開放後,現在正趕上高考熱潮,京市是大家都擠破頭都想進來的地方,往京市轉學籍更是難上加難,沒有過硬的關係根本做不到。
臨離開之前,張懷雅拿了本書給她,“聽你說你要考外交部,外交部的筆試考核有外教專業知識的內容,你拿回去看看吧。”
林知意接過來道謝,心中暖意更甚。
回去的路上,人群裡,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在林知意的餘光中一閃而過。
林知意轉過頭去找,卻找不見那人蹤影。
在認識的人裡扒拉一個遍,也想不起那人是誰,但又總覺得熟悉,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剩下的大半個月裡,林知意不是在學習就是在補課,起得比章嬸早,睡得比章嬸晚,有時候秋蘭半夜起來倒水,都看到林知意那屋子裡亮著燈。
林知意也是沒法子,雖然她外語方麵沒問題,但外交方麵的專業知識她沒接觸過。
不日以繼夜地學習的,怎麼能比得過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