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離開後，林婉婉搓了下手，穿著準備跟出去，“雲瀾哥哥，我擔心姐姐惹禍，我還是跟著去看看吧。”
隻是在出門時，撞到外麵的冷空氣，還是凍得馬騮地趕回去把那身紅裙子脫下來，換回穿來的花布衫。
臨安路距離軍區大院不遠，走十幾分鐘就能到，林知意想著省下兩毛車票錢，就沒坐公交車，更沒注意到身後跟了個鬼鬼祟祟的尾巴。
根據劉醫生給的地址，找到劉家的大門。
大門打開，露出一張中年女人的臉，女人下巴尖銳，顴骨高聳，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就是我爸說的輔導老師？”
林知意愣了一下，點頭，“阿姨您好，我叫林知意。”
劉夫人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林知意，微微露出幾分詫異，“你才多大，能輔導好麼？”
她以為來的會是個中年人，沒想到看起來年紀這麼小。
這麼小的年紀自己都還在讀書吧，能教得了她兒子？
“我今年十八，阿姨您放心，今天隻是試課，不收錢的，您的孩子覺得有用再找我輔導也沒問題。”
話說到這一步，劉夫人才垂下眼，後退兩步讓林知意進來。
反正不要錢，讓她講一節課打發她走好了。
走進客廳，一陣嬉鬨聲傳來，林知意抬眼望去，沙發上坐了一男一女，跟她年紀差不多大。
男孩一臉桀驁不馴，見到她後露出充滿敵意的眼神。
女孩則是略微靦腆，微微垂著頭，乖巧地叫了一聲姐姐。
不是說劉醫生家隻有一個劉子麼？
劉夫人解釋，“這是我兒子，劉長明，另一個是隔壁鄰居家的女兒，反正一個是教兩個也是教，就一起吧。”
林知意也不好說什麼，答應下來。
林知意先給他們出了個卷子，在他們做題的時候，要了他們的英語書來看，發現這個年代的內容比她那會兒學的要簡單許多。
這下讓她對自己依靠大學本來還有些擔憂的心安定下來。
放下書，抬起頭正好對上劉長明偷偷看她的視線，偷看被抓包，劉長明撅起嘴哼了一聲，扭回頭去。
隻是那屁股一扭一扭得好像凳子上有針一樣，一看就沒在認真做題。
“認真做。”
劉長明把筆一摔，雙手環胸，一臉不耐煩，“我一點都不會做這個乾什麼，純純浪費時間。”
他扭頭看了林知意一眼，眼神中帶著警告，“我根本不需要什麼補課，這英語我一點都學不明白，天生不是這塊料，你就做做樣子，等會我跟我媽說是我學不會就行了。”
林知意對他的話仿若未聞，“那就彆做了。”
隨後，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把他壓在胳膊底下的卷子抽出來，瞟了眼上麵的鬼畫符，說道：“做不出來沒關係，我就是看看你現在的學習程度，如果你全會就不需要你媽媽找人給你補課了。”
過了會小女孩也完成了，小女孩的情況比劉長明好一點，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心裡大體有了個數，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兩個孩子打基礎。
林知意把前世牢記於心的英語語法公式講給兩個人，劉長明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不屑到後麵越來越嚴肅認真。
一個小時過去，劉夫人敲門進來喊他們吃飯時，劉長明還覺著意猶未儘。
餐廳裡，小女孩已經回了自己家，劉夫人對著林知意下逐客令，“林同誌，是這樣的，之前我公公跟我說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你這麼年輕，跟我兒子一樣大，我還是更傾向於找個年長些的，所以補課的事咱就算了吧。”
林知意一愣，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
這是嫌她年紀小不靠譜了。
不過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彆人都這麼說了，她也沒有賴著不走的道理。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正準備走，就聽身後劉長明叫住她，“等等林老師。”
劉長明扯了下他媽的袖子，沒抬頭，聲音帶著幾分傲嬌，“媽，我覺得她教得還行，讓她留下吧，等吃完飯繼續補，我高考沒多久了。”
劉夫人一愣，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兒子，“你能學明白了？”
見自己兒子點頭，劉夫人臉上瞬間迸發出驚喜的表情，原本她都要放棄自己兒子的英語這門科目了，沒想到現在竟然讓一個小姑娘給教明白了。
隨後，她站起身看向林知意，有些尷尬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林同誌，剛才有些誤會，你也聽到了，我兒子說他能聽懂你講的課，不如今天下午再加一節課。”
想了想，她又說道：“以後每星期六星期天上午你來補兩個小時的課，一小時給你一塊錢怎麼樣？”
林知意算了下，一星期四塊錢，這樣她一個月就能賺十六塊。
現在工人普遍工資也就三四十，她隻是教幾天課就賺十六塊，也不少了。
“沒問題。”
林知意一口應下，同時也被劉夫人留下吃飯。
劉夫人的態度比之前好了不少，隻是，吃到一半時，劉家的門被敲響，劉夫人一拍腦袋跑去開門，“應該是李雅來了。”
外麵的人走進來，熟悉的聲音讓林知意抬起頭，正好對上昨日不歡而散的那張臉。
劉夫人剛想介紹，就見李雅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指著林知意不敢置信地說道：“可心姐，這女的怎麼在你家裡啊？”
劉夫人一愣，“這是我爸給長明新找的家教老師，怎麼，你認得？”
“家教老師？”李雅咧起嘴嗤笑一聲，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去，“讓她教小明，可心姐你也不怕把小明給教壞了。”
“為什麼這麼說？”
“昨天我爸不是讓我跟雲家那位相親，這女的就仗著雲家那位幫過她粘著雲家那位不放，把我的相親給攪黃了，這種狐媚子見了男人就勾搭，你可彆往家裡領。”
劉夫人眉頭緊緊皺起，看了眼林知意那張精致的臉，心中也打起算盤。
這人的確長得好看，隻是沒想到看起來挺老實本分的，竟然背地裡乾這種勾當。
林知意當然不能眼看著李雅攪黃她賺錢的機會，放下筷子，眼神冰冷，義正言辭地說：“李同誌，你跟雲同誌相親有沒有相成是你們兩個的事，我全程都沒對雲同誌有過越界的行為和話，連逛街都是你硬要拉我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