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很快來到了二層樓前,按照大爺說的,他上了二樓直奔廠長辦公室。
長廊裡靜悄悄的,隻有他的腳步聲在空蕩蕩地回響。
在廠長辦公室那扇略顯陳舊的門前,林北抬手敲了敲門,指節與門板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請進。”一道沉穩又透著威嚴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林北緩緩轉動球形把手,門“吱呀”一聲開了。
屋內光線並不明亮,一張陳舊的辦公桌後,坐著一位頭發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正抬眸看向門口。
“你是林北同誌吧?”廠長開口問道,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林北上前一步,說道:“廠長您好,我就是林北,這是我收到的聘書。”說著,他將手中的聘書遞了過去。
廠長接過聘書,並未立刻翻看,而是上下打量著林北,眼神中帶著審視。
廠長神色冷峻,目光直直地落在林北身上,語氣沉穩且嚴肅:“林北同誌,坦率講,單從資曆考量,你與我廠保衛科長這一職位的要求存在較大差距。
以常規標準,你很難符合任職條件。”
然而,廠長話鋒陡然一轉,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接著說道:“但既然是老領導極力推薦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老領導看人向來精準,我信得過他的眼光,自然也相信你能勝任。”
聽到廠長這番話,林北高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穩穩落了地。
林北在心裡不住地感慨,這係統實在是強大得超乎想象。
之前,他對能得到這份工作幾乎不抱希望,畢竟自身條件擺在那兒。
可誰能想到,係統竟神通廣大到能讓紅星軋鋼廠廠長的老領導出麵推薦自己。
“林北同誌。”廠長目光溫和地落在林北身上,關切問道:“我聽老領導說,你在城裡還沒有自己的住處,是這樣吧?”
林北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不過我可以前租房住。”
廠長聽後,微微眯起眼睛,陷入短暫沉思。
片刻後,他目光重新聚焦在林北身上,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斷:“身為咱們廠的保衛科長,怎麼能租房住呢?
雖說按規定,你還夠不上分房資格,可老領導推薦了你,我總得格外考慮。
巧了,我這兒正好還有一個住房分配名額。
廠裡有個員工申請很久了,我一直壓著沒批。
現在既然你有這需求,這房子就優先分給你了。”
林北聞言一愣,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林北假意推辭道:“既然有人申請了,分給我會不會不太好啊?”
廠長搖了搖手:“沒什麼不好的,申請的人也不夠資格,如果不是他那個七級鉗工的師父開口,他的申請都提交不上來。”
林北聽到這話,瞬間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七級鉗工的師父”,這個身份信息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這個人該不會是賈東旭吧?
畢竟在紅星軋鋼廠,如果有七級鉗工的話,恐怕非易中海莫屬了,林北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
若這人當真就是賈東旭,那這套房子落到自己手裡,可就再合理不過了。
畢竟,賈東旭橫插一杠,撬走了秦淮茹,雖然林北並不當回事,但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賠償不是。
林北當即客套的說道:“那就謝謝廠長了。”
“我先帶你去保衛科,熟悉一下保衛科的同誌們。”
廠長站起身,帶著林北走出了辦公室。
保衛科並不是現在意義的保衛科。
以前的保衛科就是在國營的工廠、企業裡麵的一個專門的部門,掌握著實權,管理範圍也大。
新中國社會存在動蕩,經常有特務對工廠進行破壞,所以保衛科攜帶槍支就是為了保護國家的產業。
在這個特殊時期還有攜帶槍支的憑證“自衛槍支持槍憑證”。
紅星軋鋼廠的保衛科編製規整,一共分為三個班組,每個班組配備七十一人,全廠保衛力量共計二百一十三人。
這二百多人肩負著守護工廠安全的重任,日夜輪班,為工廠的平穩運轉保駕護航。
廠長帶著林北徑直來到保衛科。還未進門,屋內傳來的輕微交談聲便清晰可聞。
廠長抬手推開門,隻見當班班長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捧著一杯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輕抿慢酌。
察覺到有人進來,班長猛地抬起頭,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張,差點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班長神色一緊,忙不迭站起身,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恭敬說道:“廠長,您來啦!”
廠長目光如炬,冷冷地瞥了班長一眼,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惱火。
但轉瞬之間,他強壓下內心的不悅,並未當場發作。
廠長轉過身,表情嚴肅,向著他鄭重介紹:“這位林北同誌,是咱們廠新上任的保衛科科長。
從今天起,你都要聽從林科長的指揮,齊心協力,擰成一股繩,共同守護好廠內的安全與秩序!”
“是!堅決保證服從林科長指揮!”班長聲如洪鐘,腰杆瞬間挺得筆直,像一棵蒼鬆般堅毅。
緊接著,他迅速抬起右手,乾淨利落地向林北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給林科長好好做個自我介紹。”廠長神色平靜,語氣淡淡的說道。
“是!”熊山“啪”地一個立正,身姿挺拔如標槍,聲音洪亮得仿佛要衝破屋頂:“報告林科長,我叫熊山,擔任保衛科一班班長。
往後還請林科長多多批評指導,我一定全力以赴,帶領一班配合您的工作!”
林北點了點頭:“不用這麼拘謹,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廠長斜睨了熊山一眼,目光如刀,語氣中滿是毫不掩飾的不滿與斥責:“傻愣在這兒乾什麼?還不趕緊滾去巡邏!”那聲音猶如一道炸雷,震得人耳鼓生疼。
“這就去,這就去!”熊山被這吼聲嚇得一哆嗦,頭也不敢抬,忙不迭地應著,腳步慌亂地朝著門外衝去,那模樣恨不得瞬間消失在廠長視線裡。
望著熊山離去的背影,廠長無奈地歎了口氣,神色間滿是憂慮,轉頭對林北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們都散漫成了習慣,紀律性全無。
往後,你可得多費些心思,好好訓練他們,把保衛科的風氣扭轉過來。”
林北點了點頭:“我肯定會好好管,把他們的紀律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