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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會的組織下，各保甲排了十幾個隊伍，有條不紊的用陶盆接湯，並且領取麵餅。
熱湯彌漫著熱氣，澆在一個豁口的陶碗中。
李毅含著笑遞給麵前的婦人。
骨肉如柴的婦人弓著腰千恩萬謝，拉著懷裡的女兒道。
“快給恩公老爺磕頭。”
頭發枯黃的女娃娃剛想下跪，就被李毅拉了起來。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雞蛋，放在女娃娃手裡，笑著道。
“好好孝敬你娘。”
女娃娃睜著清澈的眼神，有些懵懂的點點頭。
李毅揉了揉她的頭頂，示意她們快些回去吧。
望著蹦蹦跳跳離開的女娃娃，李毅看向隊伍，大多是老弱婦孺。
開墾荒田需要足夠的壯勞力。
這些饑民的家人在逃荒過程中死了大半，好些都是孤苦無依的勉強生存，根本沒有開墾農田的能力。
所以李毅隻能儘可能收留他們，還沒有合適的安置辦法。
等到肉湯放完，李毅和雲娘緩緩走向旁邊的茅屋。
標營官兵緊緊跟在後麵，觀察著李毅的一舉一動。
李毅視而不見，和雲娘並肩而行。
“碎金鎮情況怎麼樣了？”李毅問道。
雲娘一邊哈著手，一邊道“碎金鎮一切都好，學堂第一批學生已經畢業，農會和商隊都缺人手，都在向我要人。”
李毅笑著道“他們倒是聰明。隻不過這些學生我還有安排，不能全都分給他們。對了，榆林情況怎麼樣？”
“之前雖有官府為難，但都被王老應付過去。饑民已經安置五成，隻不過延綏山多地少，饑民怕是要往南安置才行。而且……”
“發生了什麼事了？”李毅皺眉問道。
“張撫台死了。”
“什麼？”
李毅無比驚訝。
他沒想到延綏巡撫張夢鯨竟然會在這個關頭去世。
雲娘解釋道“因為韃子進犯京師，張撫台雖身患頑疾，強撐著去勤王，結果路上官兵軍紀敗壞，他勸阻不了，竟然憂憤之下病症突發，不幸離世。”
聽聞此言，李毅久久沒有說話。
說實在的，張夢鯨確實是個好官。
他勤儉廉政，寬仁剛正，在張勝被誣陷一案就曾為自己說話。
之後賑濟饑民，安置饑民，張夢鯨都極力支持，嚴禁官府乾預，為農會安置饑民創造了許多便利。
沒想到，這樣一個好官，竟然會是這樣的下場。
“張撫台一死，榆林饑民安置事務怕是又要有了風波。你幫我寫信給王老，讓他務必穩住形勢，我會向製台大人稟報，決不讓延綏官府破壞安置事務。”
雲娘不留痕跡瞥了一眼後麵的官兵，低聲道“毅哥兒，楊鶴已經視你如棄子，他還會幫我們嗎？”
李毅冷笑道“隻要楊鶴還想穩住延綏局勢，他就必須幫助我們。這是幫我們，更是幫助他完成招撫大計。”
兩人說著話進了茅草屋。
外麵冬風寒冷，進了茅草屋這才暖和點。
標營官兵也想入內，卻被李過帶著人擋住了。
“幾位官爺，我師父師娘說說話，又沒其他人，你們就不必打擾了吧。”
官兵們遲疑片刻，在武官的示意下守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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