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白銀數量著實不少,不僅是砸牆的官兵,就連跑來的屬官也都驚呆了。
抄家抄到這麼多銀子,所有人都十分興奮。
等到午後崔光啟請客喝酒的時候,布顏還感歎道。
“誰能想到,馬家一個西北豪紳,單單家財就有三四十萬兩白銀。”
崔光啟撇撇嘴道:“都說咱們西北地貧民窮,可這幫豪紳大戶可一點都不窮。”
李毅心中一動,“隻單單靠著田宅商鋪,又是如何獲得這麼多銀子的呢?”
崔光啟輕咳一聲,低聲道:“馬家商隊偷偷和草原做生意,做的生意可是一本萬利。”
李毅皺著眉頭道:“你是說馬家和韃子做生意?可是除了互市,哪來的生意可做?”
崔光啟笑著道:“這個李操守就不知道了。咱大明邊關攔得住兵馬,可攔不住商隊。延綏大戶,誰不向草原走私貨物。”
“那他們賣些什麼貨物?”李毅問道。
“自然是生鐵火藥,茶葉布匹,這些貨物轉手賣去草原,可獲得五倍利潤。”
生鐵火藥可都是戰略物資,大明朝廷嚴禁這些物資流入草原。
可是這些延綏豪紳大戶卻買通關節,走私資敵,隻能說大明爛到骨子裡,邊防也已經千瘡百孔。
崔光啟喝的興起,舉著酒碗道:“本以為馬家走私日久,有個百萬家財,現在看來,都是謠傳,不足信啊。”
說完與布顏碰杯,兩個愛酒之人觥籌交錯,喝的痛快。
李毅聽著崔光啟這番話,諾有所思。
等到酒儘人散,布顏跟著李毅返回營房。
隻是走著走著,他開口道:“大人,這並非是回營房的路啊。”
“我們先不回去。我要見見馬家的大管家。”
馬家大管家身為馬老爺的親隨,在馬家做了幾十年,對馬家情況最是了解。
所以這次抄家,屬官讓他返回來配合。
兩人進了馬家宅院,穿過月門,到了一處小院。
院子裡有兩個兵丁正在閒聊,看到李毅進來,連忙肅然站直。
李毅點點頭,帶著布顏進了院子。
大管家還未歇息,看到李毅突然到來,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
李毅走到桌前坐下,指著凳子道:“馬管家,還請坐下說話。”
馬管家神情忐忑的坐了下來。
“馬家產業你最清楚,我想問問,如今抄沒的情況如何了?”
馬管家見李毅來是問這個事,長舒一口氣。
他連忙道:“稟報大人,馬家產業已經封了,財物也已經登記造冊,並無遺漏了。”
李毅質問道:“可是那兩麵銀磚的事情,你為何沒有說出來?”
馬管家神情一怔,有些驚慌。
李毅以深思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冰冷的道。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此事。光砌銀磚就絕對馬老爺一個人能夠辦到,你跟他那麼久,定然知道此事。但就算如此,你依然選擇隱瞞不報,難道你想對抗官府,對抗朝廷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取死之道。”
李毅的話嚇得馬管家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他連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小人一時糊塗,還請大人繞過小人一命。”
李毅冷冷的看著他,沉聲道:“我可以饒過你。但是我要知道馬家其他財物都藏在哪裡?”
馬管家身子一顫,眼睛驟然瞪大。
可他俯身叩拜道:“大人,馬家的財物都在這裡。那兩麵銀磚就是藏匿的財物。”
李毅緩緩拔出腰刀,放在馬管家的脖頸上道:“你不要想哄騙過我。我再問你一遍,馬家是否還有財物藏匿了起來?”
馬管家完全嚇癱了,可他還是矢口否認,不願意交代。
看到他這麼頑固,李毅冷聲道:“你既然想當個忠仆,我自然成全你。可是你幫馬家處理這麼多事,早已經是死罪難逃,家小也會受到牽連。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安頓家小,不然西南瘴氣彌漫,蛇蟲滿地,他們怕是到不了地方,就會因水土不服而死。”
馬管家神情變幻,內心十分猶豫。
李毅的刀刃漸漸的靠近他的脖子,低聲道:“我從一數到十,你若是不說,那就等著家小鬼魂進了陰間,埋怨你吧。”
說完他開始計數,“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