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噩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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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姝參見皇上,吾皇萬福金安!”梅燕姝小跑至屋內,在謝子敘身前約一丈處站定下拜。

“奴婢參見皇上。”隨後而至的司月,也在梅燕姝身後,隨她一起跪在了地上。

謝子敘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無比緊張的兩人,沉吟許久,才問了一句,“去哪兒了?”

“妾…”一時之間,平日裡能說會道,優雅的梅燕姝,竟一句話也答不上來了。

見她低頭沉思不語,謝子敘微挑眉尾,“嗯?啞巴了?”

頓了頓,他又彎起嘴角,似笑非笑道,“還是說,你覺得你不說話,朕就不會繼續問你了?”

“妾不敢!”梅燕姝知道,眼前的人雖然語氣淡淡,但卻是實實在在地生氣了。

又沉吟了片刻,她方才吱吱唔唔道,“妾近日覺得心情有些煩悶,所以,就叫了司月姑姑陪著,出去散了散心。”

說完,她又立馬補充了一句,“因為沒有注意時間,走得又遠了些,所以才回來得晚了些,望皇上恕罪。”

“心情煩悶,出去散心?”聞言,謝子敘唇畔,溢出了一聲冷笑,“之前,朕來的時候,司吟姑姑,可不是這麼說的。”

“皇上!”梅燕姝心中大驚,表麵上,卻還是強壓著驚駭,替自己辯解道,“妾沒有說謊,妾真的隻是出去走走散心而已,司吟姑姑也或許是太忙,一時之間記混了事情,才說錯的”

“嗯。”謝子敘點頭,道,“原來是她記錯了。”

說罷,他隨意放在桌上的手,又敲了敲桌子,慢悠悠道,“自家小主去乾嘛了,都能記錯,司吟姑姑,還真是糊塗了啊,既然連自家小主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那看來,她現在也伺候不好人了。”

他言下之意便是,司吟,可以不用留在梅燕姝身邊照顧了。

或許是聽出了謝子敘的話外之音,梅燕姝又替司吟辯解道,“司吟姑姑她,平時也沒有這樣,此次,或許隻是一時之間疏忽了”

“那你的意思便是,司吟姑姑還是記得住事情的,隻是,對主子的事情,不是很上心?”謝子敘挑眉,冷冷道。

“妾不是這個意思”梅燕姝心中雖然著急,但一時之間,她卻也找不到什麼合理的辯解話語可講。

正在梅燕姝沉思著該怎麼解釋這事的時候,謝子敘淡漠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既然她對主子的事情不是很上心,那就不要在姝麗齋伺候了,安德,你看著宮裡頭什麼差事做著比較簡單,給司吟姑姑安排一下吧。”

“諾。”安德低頭,恭敬應下。

“皇上,妾入宮之後,一直是司吟姑姑在照顧,已經習慣了。這回,縱然司吟姑姑有錯,可妾還是想請求皇上,不要將司吟姑姑趕出姝麗齋。”

謝子敘嘴角微翹,道,“趕出去?你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難聽了。朕不過是覺得,司吟姑姑記性不好了,照顧不好你,所以給她換個活兒做,她呢,年紀也大了,從前還是母妃身邊的老人,朕自然不會為難她。出了姝麗齋,她的活兒,也不會太累。”

若不是他剛剛才叫人把司吟拉到院子裡去打了三十大板,或許,眾人聽了這話,還會覺得他們的皇上,是真的好心呢。

“皇上,司吟是伺候小主伺候慣了的,也一直儘心儘責,外麵的事情,雖然更簡單,但卻不一定適合她”見皇上鐵了心要把司吟調走,司月也不由提起膽子,小聲建議了一句。

“嗬,朕還沒說你的事呢,你倒是先替彆人求起情了?”謝子敘把目光轉向司月,眯起鳳目,道,“你陪你家小主出去散心,她忘了時間,你也忘了時間嗎?”

“奴婢知”

司月話還未說完,就又被謝子敘打斷,“自己的事情都沒做好,還有空替司吟求情?還是說,司吟姑姑並不是在替彆人求情,隻是,單純在質疑朕的決定?”

“奴婢不敢!”謝子敘幾句話,便讓司月嚇得麵色慘白。

謝子敘見她嚇得麵色慘白,嗤笑,“不敢,你就閉上你的嘴,不要對朕的決定,指手畫腳。”

“是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司月一邊認錯,還一邊拿手扇自己耳光。

若是她和司吟都被調離了姝麗齋,那小主將來的日子,必定會有諸多不便。

“行了,回去吧,朕沒興致了。”謝子敘隻瞥了司月一眼,便不再看她。

說罷,他便起身,徑直向門口走去。

落霞閣。

黎錦娥躺在床上,本已經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了。

“啊!”所有的睡意,在她察覺到床上多出來一人的瞬間,便沒了。

謝子敘本以為她已經熟睡,哪曾想,她之前不過是介於半夢半醒之間。

“噓,是我!”謝子敘捂住她的嘴,小聲解釋道。

他如玉磬般的聲音,是極具有辨識度的,所以,隻是幾個字,黎錦娥便分辨出了,這個半夜出現在她床上的人是誰。

反應最為迅速,也是最快趕到的人,自然是有武功在身,負責潛伏在落霞閣保護她的霜序。

霜序忽然聽到一聲大叫,連問都沒來得及問,便直接破門而入,衝向室內,“小主,您怎麼了?!”

謝子敘感受到她淩厲的掌門撲麵而來,無奈接招的同時,心中還有一絲憋屈。

幸好霜序年歲不大,擅長的也是易容藥理,武功並不能算得上多好。

所以兩三招過後,謝子敘便輕易製服了她,“你動手之前,不會先看清楚朕是誰嗎?”

“嗯?”霜序驚詫地回首看了一眼反扣住她手的人,稍一分辨,便認出了這人是誰。

瞧著她的表情,謝子敘便知,她是認出自己了。

“雪公子,屬下”霜序轉過身來,單膝跪在地上,本欲給謝子敘道歉。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謝子敘也顧不得責怪霜序,隻一個翻身,便直接躍到了黎錦娥床上。

然後,拉著黎錦娥躺下,與她貼合在一起。

本來因為聽到腳步聲而著急地不行的霜序,在看見他這麼利落的動作,不由扯了扯嘴角。

“剛剛怎麼回事?”第二個衝進來的,是小果子。

“我剛剛作惡夢了。”黎錦娥躺在床上,裹著被子,麵色有些不自然,“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到大家休息了。”

“做惡夢?”江阿瀟愣愣地環視了一圈摔倒在地的桌椅板凳,驚詫道,“你做噩夢,把房間裡搞成這個樣子?!”

霜序與謝子敘方才雖然隻過了幾招,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但桌椅板凳,還是打翻了幾個。

好在,霜序及時反映了過來,趕緊解釋道,“是我,我剛剛擔心小主,沒點燈就衝進來了,所以把桌椅給撞翻了。”

“原來是這樣。”一旁的小果子明白似的點了點頭。

“行了,大家都回去睡覺吧,我沒事。”黎錦娥扯了扯嘴角,委婉地叫眾人離開。

隻有霜序,說她留下把自己撞到的地方收拾一下,而留了下來。

眾人走後,謝子敘也從被窩中坐了起來,“行了,隨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太仔細。”

霜序見他坐起,趕緊跪地,認錯道,“雪公子恕罪,屬下現在太著急,沒認出您來。”

“算了,屋子裡黑,不怪你。”謝子敘隻擺了擺手,便沒再與她計較。

“呃?”霜序愣住,就這麼算了?

待霜序走遠後,黎錦娥才地坐起身,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人道,“你今兒不是去姝麗齋攔截什麼晚歸的梅榮華了嗎?怎麼半夜三更的,又跑到我這兒來了?”

“攔截完了啊。”謝子敘一邊脫去外套和靴子,一邊理所當然道,“該說的說了,該罰的罰了,該做樣子的地方,也都處理妥當了,我當然就回來了啊,難不成,你還覺得我會留在她那裡過夜?”

“過夜倒是不至於。”黎錦娥搖頭,“畢竟你是去出氣的,我隻是奇怪,你發火完了之後,不是應該一甩袖袍,直接回上清殿嗎?”

“上清殿?我回了啊。”謝子敘脫完外袍之後,又轉過身來,在她對麵盤腿而坐,道,“可是上清殿一個人住著沒意思,所以我又來你這兒了。”

說著,他還略微挑了挑眉,道,“怎麼?你不歡迎我?”

“沒有,你想多了。”黎錦娥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與他做過多的糾纏,隻是轉而問道,“聽說你叫人把司吟姑姑給打了?”

“是。”謝子敘絲毫沒有猶豫,便直接點頭承認了,“司吟和司月這兩個人,是我母妃給梅燕姝留下的得力助手,她們不僅僅是照顧梅燕姝生活的存在,她們更多的作用,是幫梅燕姝運作她在後宮的勢力網,以及幫助梅家在宮中內外傳遞消息。”

“我今天去姝麗齋,本來也就是為了這兩個人去的。區區一件晚歸的事情,並不能把梅燕姝如何。最多能教訓她幾句出氣,讓她收斂一下最近的動作,所以,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去除她的左膀右臂,讓她在宮中孤立無援。”

“今日,司吟已經被我調走了,她的位子,我會安排一個我的人過去頂替。也算是,跟驚蟄一明一暗,相互扶持了,至於司月,下一個,就輪到她了。梅燕姝的好日子,不多了。”

黎錦娥聽完,沉默了許久,才扯了扯嘴角,輕笑道,“果然,我就知道,你今天親自跑一趟,肯定不會無功而返的,剛安總管跟我說,你去那邊是想找點事情給梅榮華做,免得她算計彆人。但我卻覺得,每天算計彆人最多的,還是你自己。”

“不算計,能行嗎?”謝子敘側身躺在黎錦娥腿上,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是她們先算計我的,我隻是自衛。”

“噗呲。”瞧見他那故意做出來的委屈模樣,黎錦娥輕笑出聲,“真該叫那些被你算計的人來看看,你現在是怎麼惡人先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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