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穹頂突然落下紛紛揚揚的金箔。
校長渾厚的聲音在大堂中震顫:“經董事會決議,高一特招生雲夏同學,將提前參加高考。”
驚呼聲掀翻彩色玻璃窗。
雲糖糖白露等人死死掐住掌心。
雖然早就知道了一點消息,但同樣的年紀,憑什麼這個窮鬼,能提前了兩年三個月零九天參加高考!
“為什麼!”白露打翻紀梵希散粉盒,“她隻是學習好一點而已,高三的試卷”
“上周聯考,雲夏的數學卷解開了哥德巴赫猜想推論。”
六班教務主任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的顫音,“雖然隻是雛形”
暴雨在此時撞碎玻璃窗。
雲糖糖坐在白露一邊,折斷的2b鉛筆芯紮進掌心,
為什麼她現在成了知名明星,也抵不過這個窮鬼的名聲?
從砸了她即將出名的告白場景,到獲得全國中提琴大賽第一爆紅,再到這次連跳兩級參加高考。
她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壓過自己的風頭!
這個窮酸鬼,就應該早早狼狽的被開除,被她們氣走。
她可以用任何方式,狼狽的離開星辰學院,唯獨高考不行!
雲糖糖心中百轉千回,臉上卻毫無異色。
她轉頭天真的看向白露,溫聲道“露露,你說她的準考證會不會有備份,明天就高考了,作為雲夏同學的朋友,我們應該多提醒一下她,帶好準考證呢~”
最後的話,雲糖糖說的意味不明。
她溫溫柔柔的看向白露臉上的寒霜,知道這事不用她親自動手了。
她眼前這群蠢貨,自會讓那個窮酸鬼去不成考場。
聽到雲糖糖話的白露,心中暗啡,和雲糖糖相處的這段時間,她算清楚這個小綠茶的本意是什麼。
可,有什麼關係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這一提醒,她才想起,雖然梁哥偷了雲夏的準考證,但說不好那個特招生會有備用的。
她這嘴角露出一抹陰笑,撇了雲糖糖一眼。
“等我收拾完雲夏,你這個纏在於楓哥哥身邊的小綠茶,也逃不掉,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
“白露同學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雲糖糖眼中暗芒微閃,這個蠢貨竟然變聰明了!
“想利用我,你也得付出點代價才行~”白露抬手一聲慘叫便從六班教室中傳出……
五月的雨季連綿不絕,考試前一天晚上放學,白露和萱萱特意去一班教室門口,等著雲夏。
“雲糖糖那個綠茶說雲夏去了廁所,怎麼這麼長時間?掉進去了?”白露等的有些不耐煩。
“說不定緊張?拉肚子?聽說有些人緊張會這樣”萱萱在白露身旁認真道。
“萱萱,我們兩個去看看,等等,把小魚她們也叫過來……”
……
“裝什麼鎮定?”白露帶人在女廁堵住雲夏時,指尖夾著張泛藍的準考證。
“你猜我在教務處複印機找到了什麼?”
窗外驚雷炸響,萱萱在一旁若無其事的哼著歡快的調子。
“我的……準考證!你們翻我書包,不怕再次被校長處分嗎?”雲夏冷聲盯著眼前一幫來者不善的太妹。
“特招生,沒人告訴過你,校長的處分,對我們沒有一點傷害力嗎?”白露冷笑。
雲夏盯著準考證上洇開的水漬,
“監控硬盤今早故障了。“
雲糖糖把證件按進蓄滿水的洗手池後,在雲夏瞪大的眼中扔出窗外“真可惜,我們的天才少女要淋著雨找準考證啦~”
“幼稚!白露你們真是無聊死了!”雲夏冷聲,如果不是明天高考,她一定要好好和她們掰扯一下。
雲夏轉身跑下了教學樓,衝進雨幕。
“露姐,你看,她還真在下麵翻找欸~”小太妹探頭看向下麵的人影,向白露她們招招手。
此時白露手中,拿的,赫然是一張毫無褶皺,印有雲夏名字的準考證。
“萱萱,你彆說你的方法挺壞~不過我喜歡!”
“突然好想知道,這個特招生發現辛苦找來的準考證,不是她的那一刻的表情”
白露一行人望著雲夏狼狽的樣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就在她們準備回宿舍時,一個少年靠在轉交樓梯口處,冷冷斜睨著她們。
“拿過來!”
……
雲夏在教學樓下,手機屏幕在積水裡幽幽發亮。
她仰頭看見身前閃過半張蒼白的臉,銀邊鏡框折射著冷光,有張被雨打濕的紙張飄落。
少年的手有些溫熱,拉起雲夏後,獨特少年變聲的話,帶著一絲暖意,驅散了雲夏心中的迷霧。
“蠢死了,讓你最後給我買次椰子水,竟然把自己搞成這個德行!”
……
高考第一天。
雲夏在食堂口堵住。
看到眼前人,雲夏顧不得打開傘,拚儘全力撞開眼前幾人,衝進考場。
雨水順著她貼在額前的碎發往下淌,藏在發帶夾層裡的備用準考證硌得太陽穴生疼。
“怎麼不跑了?小同桌果然還是準備了後手。”梁棋從陰影裡走出來。
離考場近在咫尺的實驗室裡,以白露為首的小太妹,和以梁棋為首的不良少年死死堵著實驗室門口。
指尖夾著那張被雨水泡皺的準考證,“但你猜,我能不能讓監考老師說這是假的?”
“叮鈴鈴——”
鈴聲響起,距離考試還有一小時。
“喂,窮鬼”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雲夏握緊書包帶的手指微微發白。她沒有回頭去看白露。
身後的白露也不在意,隻是傳來一陣輕笑:“還有一個小時欸,你就要參加高考了,期不期待?”
“我們和梁哥哥可期待的很呢!”
“真是可笑,你不過一個特招生,也敢跟我們硬杠?”
雲夏的身體僵了一下。
她能感覺到背後濃濃的厭惡。
還有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那是雲糖糖慣用的茉莉花香型香水的味道,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雲糖糖的插足。
“彆以為你每次都那麼幸運,其他人每次都會被你感動。”白露的聲音帶著一絲惡意的尖細。
慢慢的,她看時間差不多了,和梁棋讓開了路“尤其是於楓哥哥,他不可能次次幫你!…”
話音未落,雲夏已經走出了實驗室。
距離考試還有四十分鐘!
她的耳尖有些發燙,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這是最近頻繁出現的症狀,醫生說是由於長期壓力過大導致的心臟病加重。
雨絲不知何時飄了起來,細密的雨簾模糊了遠處的教學樓。
雲夏站在走廊上,望著操場邊那棵光禿禿的老槐樹發呆。
這棵樹是去年台風天被吹倒的,到現在都沒人清理。
“喂!雲夏同學!”
雲夏緊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