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照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聽人勸。
傍晚時分,他拎著一大兜子蘿卜和土豆回到了木質閣樓。
第一時間前往廚房,卻發現負責做飯的桑楚愉並沒在。
“大師?”
鏡頭跟著他掃過整個廚房,又移動到木質閣樓內。
幾乎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卻仍沒發現桑楚愉的蹤跡。
「誒桑楚愉乾嘛去了?」
「不知道啊,剛才鏡頭沒給她,不過她在哥哥走之前不還在廚房嗎?」
「廁所呢?」
「好吧,也沒有。」
乾照在客廳坐下。
就在粉絲們認為自家哥哥要在客廳等桑楚愉回來的時候,乾照再次起身。
這次,他徑直往木質閣樓外的那堆破舊房屋走去。
也正是在這裡,他找到了桑楚愉,還有前不久莫名其妙忽然渾身顫抖、掙紮著離開的許之書。
兩人麵對麵,氣氛卻很詭異。
許之書穿了一身職業精英短裙,腿上光滑一片,可她卻跟不怕硌得慌似的,直接癱坐在了廢墟上,雙手抱頭,一臉驚恐的樣子。
桑楚愉倒是在好好站著,隻是即便是背對著乾照,渾身繃緊的狀態還是特彆明顯。
「她們兩個在乾嘛?」
「這是發生了什麼,節目組真是太不地道了,鏡頭都不分給桑楚愉一個,這下好了吧,弄不清前因後果,事情要鬨大了!」
「哥哥,快湊近看看,桑楚愉許之書那邊都沒麥克風也沒鏡頭!」
乾照似有所感,抬步靠近。
在離兩人不到五米的時候,桑楚愉叫停了他。
“彆過來,你搭檔現在狀況不太對。”
這句話被乾照的麥克風清晰地收錄,評論區又炸開了鍋。
「桑楚愉平時狀態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忽然這麼緊張?」
「啊這,我感覺事情不妙啊!」
「是不是許之書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事情啊?」
「對哦她們倆都是搞玄學的,那要是兩人都解決不了的東西,該是多凶啊?」
清一色的擔憂。
事實上,當事人桑楚愉確實覺得很棘手。
不過她感覺到棘手的方麵和彆人不太一樣。
就比如,她很意外這層層堆疊的怨念竟然都是衝著這個許之書來的,這讓她很想不到。
本來,她想著要是敷衍不及必須應對的話,分開對付也不是不行。
既然全都是衝著許之書來的,那也隻能一起對付了……
可這樣的冤孽,許之書究竟做了什麼?
「不對!你們看許之書身邊是不是圍繞了一圈圈的黑氣?」
身在現場的乾照看得更明顯。
下意識的他後退一步,可想到桑楚愉在他麵前,他又抬上了那一步。
至少不能慫。
桑楚愉當然也察覺到了許之書身邊逐漸控製不住的邪氣。
“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為什麼他們牽扯著你的靈魂遲遲不散?”
疼痛密密麻麻地爬上頭皮,許之書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當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回答桑楚愉的問題。
或者說她根本回答不了。當疼痛真切,耳邊嗡鳴作響,她根本就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見此,桑楚愉也不再跟她廢話,也顧不上攝像頭了,右手掐訣,左手從兜裡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
自從上次和那個叫嬌嬌的女主播對線之後她就吸取了教訓,不說天天帶著符紙,也算是幾乎不離身了。
在她的操縱下,原本皺皺巴巴的符紙精神抖擻地漂浮在空中。
桑楚愉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在空中揮動,那空白的符紙上就出現了白色的痕跡。
就跟用熒光筆畫上去的一樣。
下一秒,少女閉眼又開,符紙飛出,直往許之書的腦門兒上一拍。
粘住了。
那些黑霧瞬間如同凝固了一般,不再呈現流動狀態,隻呆呆地圈在原地。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黑霧並不是不運動了。它們還在保持著活性,隻是不再不知疲倦地圍著許之書轉了而已。
與之相對的,許之書也一動不動。仿佛連害怕都忘記了。
桑楚愉湊近了看。
上下打量,摸著下巴,似乎在欣賞一件難得的珍品。
見似乎暫時沒有危險,好奇心作祟的乾照也湊過去。
“呼——”
一道罡風甩來,少年發絲都被切都斷了幾縷。要不是一道黃符緊接而至,斷掉的可能就是他的脖子了。
黃符碎成粉末,眼前視線清明,桑楚愉已經擋在了他的麵前。
“退後。”
隻有兩個字,卻讓少年感到無比的安心。
「吼吼吼,要開戰了嗎?」
「熱血戰鬥走起啊,好像看!」
「加油啊大師!」
觀眾們期待看到的大戰並沒有發生。
那道黑影隻發出那一道攻擊,見軟柿子沒捏成,就隱沒在了圍繞著許之書的黑霧之中。
“汝等已經起了傷及無辜的歹念,那就休怪吾手下不留情了!”
不再廢話,桑楚愉再次掐訣。
離得近這次乾照看清楚了,少女的之間恍惚有白色的光在跳動。
先前是太陽光太強烈他沒看清,這次也是仰仗了那黑影的一擊,離桑楚愉更近了些。
沒有電視上那種華麗的特效,桑楚愉結印的手勢也不是很複雜。
“滋滋……”
就像隔空傳送一樣,在少女指尖溫順的白光加諸到黑霧外圍立即變得霸道。
“滋滋……”
不知怎麼形容,但乾照能想到的就是,那白光就跟硫酸一樣,碰到黑霧的時候肆無忌憚,吞噬的過程中不住地壓縮黑霧的空間。
白光越來越盛,不過不到二十秒,黑霧隻剩下一絲一縷。很快,那一絲一縷也被白光吞吃入腹。
眼見黑霧消散,桑楚愉鬆了口氣。
不過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顧不上緩衝,少女走近許之書,確定人好好活著剛想離開,後者伸出了手——
“啪。”
桑楚愉反應更快,徑直將許之書的手打落並反攥住了她的手腕。
“許小姐,或許你有問題想要和警察說說?”
師父說過,凡間的執法部門現在叫警察。如果遇到什麼違反道德或者不合理的事情可以找他們。
她想,警察大概應該也能管神婆害人的事情吧。
被錮住手腕,許之書起初還試圖掙紮,可她很快就認命了。
沒辦法,她的那點三腳貓功夫跟桑楚愉比起來根本就不能看。
警車呼嘯而來的時候,宋晚瑜和許思易也回來了。
導演擦著汗連連給警察道歉,並在警察小哥的示意下給桑楚愉道謝。
一次次的鞠躬,以許之書被帶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