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甲軍殺意滔天,勢不可擋。
他們以區區十幾人列陣,輕而易舉就衝散了對方百餘人的軍隊。
與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銀甲軍相比之下,對方的百人軍隊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僅是幾個照麵的功夫,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便蔓延開來,遍地都是屍山血海。
他們一下子就嚇破了膽,恐慌的情緒頃刻間彌漫開來。
“不行,會死的,這些人太可怕了,我們完全不是對手。”
見手下的士兵個個開始心生懼意,百夫長心頭發狠,揮刀毫不留情斬殺企圖逃跑之人,殺雞儆猴,冷聲喝道:“不準逃,給我回來,逃跑者死!”
這一手果然有效果,眾士兵雖然臉上仍有恐懼之色,大多數人卻是不敢再生出逃跑的心思。
“他們隻有十幾人,我們有這麼多人,隻要我們將他們順利拖住,等待支援一到,他們插翅難飛。”
百夫長的聲音洪亮,想要以這種方式鼓舞軍心,他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出眾同樣會引來銀甲軍眾人的注意。
一名銀甲軍將士眼底浮現出一抹駭人的凶光,隨手奪過地上的刀全力擲出,刀刃劃過空間,自一眾將士的腦袋旁劃過,帶起尖銳的呼嘯聲,最後無比精準的洞穿了那名百夫長的胸口。
那名百夫長至死都不敢相信,他如此小心的隱藏躲在眾人的身後,竟然就因為喊了兩句話就被人一擊必殺。
要是他有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再為了一點小小的功勞搭上自己的性命。
斬殺百夫長之後,那名銀甲軍的將士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他們宛如無情的屠夫一般在人群之中殺進殺出,每次出手都會帶走一條或是數條鮮活的生命,那場景著實令人不寒而栗。
不消片刻的功夫,百人的軍隊存活下來的僅不到一半,其他人更是完全嚇破了膽。
見到八品武師境界的百夫長都被對方給秒殺了,心裡更沒有了反抗的心思,頓時化作鳥獸狼狽逃竄。
經過銀甲軍的這番出手,賴揚頓時對這支部隊有了一個更為深刻清晰的認知。
出手的十七人中,八品武師境十二人,七品大武師四人。
而那位自稱是銀甲軍校尉的男人,賴揚猜測他的實力恐怕已入武道宗師之境。
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而已,賴揚未曾見他全力出手,內心無法肯定。
僅僅隻是護送莫如煙回北疆城,竟是一次性出動了如此之多的戰力。
武師、大武師、半步宗師、宗師,還有馬車裡麵,莫如煙身邊的那個至今沒有出過手的婢女…
一時間,賴揚仿佛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們離開皇城不到數日功夫,就傳出了莫神君造反的消息。
倘若這一切都是莫神君早有預料的話…
賴揚沒由得感覺脊背發冷。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畢竟已經上了對方的賊船,他再想下去就難了。
何況莫神君是招娣的親生父親,而莫如煙是招娣的親妹妹,他總不能坐視不理。
馬車踏過屍山血海前進,車軲轆沾上了鮮紅的血,在地上拖出兩條長長的軌跡,縈繞在身邊的濃鬱血腥味久久不散。
莫如煙的臉色不是很好,緊張、擔憂、不安、痛苦…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嘈雜的馬蹄聲,聽聲音數量不在少數。
談啟元神色冷漠,望向遠處塵土飛揚的地方。
隻見一道道身穿騎兵甲胄,氣勢肅殺冷酷的人影正在快速逼近。
對方的速度遠比他們要快得多,再這樣下去必會被他們追上。
“你們帶著郡主先走,我等斷後。”
“務必小心。”
“郡主請寬心,區區一群烏合之眾,豈是我等銀甲軍的敵手?”
駕!
話音落下,談啟元手持長槍帶著十六名銀甲軍向後縱馬而去。
麵對敵我數量的劣勢,他們仍然不懼生死,迎難而上,驍勇善戰。
“郡主坐穩了,接下來我們得快些離開這裡了。”楊寬拉了拉鬥笠的一角,沉聲道。
莫如煙點了點頭,暗暗攥起拳頭。
身後喊殺聲震天。
眾人護送莫如煙的馬車再次加快了速度。
半日後,十七名銀甲軍浴血回歸,回來的有十六人,一人不幸中箭戰死。
麵對鐵騎軍隊,他們能拖住對方半日時間,僅折損一人已是巨大的戰果。
除非修煉了特殊的鍛體功法,否則不入宗師之流,終究不過是皮肉之軀,麵對軍隊有所死傷亦在所難免。
聽聞有人戰死,莫如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的神色。
反觀談啟元等人神色如常,他們早已見慣了生死。
雖銀甲染血,略顯汙濁,但他們的眼神充滿堅定的信念,似是有什麼東西在熾熱的燃燒,以至於讓他們能夠忘卻生死,奮不顧身。
賴揚覺得那是類似於死士的眼神,恐怕在他們接到命令護送莫如煙返回北疆城時,就已將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之後的幾天裡,他們加速趕路,他們沒有再遭遇襲擊。
但是由於長途奔襲,導致人困馬乏,再加上馬車上還有莫如煙這位體質嬌弱的郡主。
連日的奔襲讓她的氣色顯得很不好,他知道他們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了。
奈何如今他們已成朝廷重犯,不能再去城中住宿。
為了躲避追兵,他們隻能改道而行,荒涼的小路也未曾見有客家供他們歇腳。
忽然,在前方探路的斥候回來了,神色間帶著一絲欣喜,開口說道:“校尉,前方發現一處農家小院,小院裡有一對男女疑似夫妻,看打扮模樣皆是普通百姓。”
“附近可有不對勁之處。”談啟元警惕地詢問道。
“暫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談啟元猶豫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身後馬車的簾子,當即下令道:“前麵帶路。”
“遵命。”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再次出發,向著農家彆院而去。
那一處農家彆院坐落於山間,周圍的環境山清水秀,地處偏僻,實乃極好的隱居之地。
一行人來到農家彆院前敲門。
咚咚咚…
“有人麼?開開門。”
接著,門栓被人取下,大門緩緩打開,一名風韻猶存的少婦從中走出。
看到眾人的模樣少婦似乎嚇了一跳,眼神警惕地詢問道:
“你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