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揚以一敵四,刀光劍影,依仗強大的防禦和靈活的速度與四人周旋。
劍音呼嘯如同狂風驟雨,遍地煙沙飛舞,擾人視線。
他們本想四人速斬眼前之人,然後再擄走莫如煙便於日後要挾武王府。
不曾想眼前的青年竟是如此難纏。
尋常刀劍無法傷其血肉分毫,速度也遠比同境大武師快得多。
交手不到十息時間,就有一名八品武師輕易死於他的劍下。
一人倒下,剩餘三人臉色驚變,而賴揚更是壓力大減。
所謂柿子挑軟的捏,大武師境界或許不好殺,但是八品武師還能擋得住他的劍?
賴揚的速度極快,一個閃身手中劍芒挽出一道蜿蜒的寒芒,再次割下一名蒙麵武師的腦袋,大量的鮮血噴灑染紅天地。
見到這一幕,剩下兩名蒙麵人終是麵露驚駭,他們知道事不可為,毫不猶豫的退走。
賴揚沒有功夫去追擊他們,馬車踏著樹林官道不緊不慢地前進。
然而馬車行了不到半裡地,又一名蒙麵黑衣的人擋在了他們前進的路上。
來人雙手抱胸,閉目養神,周身的氣勢卻比之先前七人強橫數倍不止,宛如一座巨大的高山屹立在那裡。
“想活命,就回去。”蒙麵男人壓低著嗓音,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睜開。
他的目光沒有落到賴揚的身上,而是落到了旁邊的車夫上。
顯然他認為車夫的威脅遠比賴揚一個七品的人來得更大。
車夫撇了一眼擋路之人,聲音略帶沙啞滄桑道:“那些人為了對付王爺,竟然請動了一尊宗師出手,堂堂宗師對一個小姑娘下手,不覺得手段下作了些?”
蒙麵黑衣男人臉色不變,眼神微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況且堂堂絕命手楊寬,如今不也成了武王府的一條走狗?”
“不過是以往的一些虛名罷了,現在的我不過是一趕馬的車夫。”
蒙麵黑衣男人不像與他多說,下達最後通牒:“回頭,重複的話我不想說第三遍。”
“欠的人情,終究要還的。”楊寬發出一聲微歎,將手中的馬鞭交於賴揚,取出隱藏在夾縫裡的刀,跳下馬車。
“你們先走,這人交給我拖住,解決了他我就來。”
楊寬一步一步走向蒙麵黑衣男人,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息就愈發強盛恐怖,漸漸的宛如潮水般洶湧而出,吹得衣袍咧咧作響。
九品…八品…七品…
最終在六品的宗師門檻前停了下來。
“早就聽聞絕命手楊寬,實力同境無敵,數年前以半步宗師的實力在三名宗師的聯手圍攻下,斬殺一人後重傷逃走,今日我便要見識見識,你的實力是否真的如同傳聞中的那般強大。”
說罷,一股罡氣在蒙麵黑衣男人的周身流竄。
勁氣外放,正是境界入了宗師的標誌。
“宗師,很久沒有殺過了。”楊寬的語氣平靜且霸道,充滿舍我其誰的氣勢。
下一刻,一道淩厲的刀光劈開天地。
蒙麵黑衣男人眼眸微縮,這一刀蘊含的力量極為可怕,他甚至不敢確定自己的護體罡氣能不能擋得住這一刀。
就憑這一手,他就已經基本確定,絕命手楊寬曾殺宗師的傳聞恐怕是真的。
黑衣蒙麵男人不敢硬抗,渾身罡氣湧動與楊寬激戰,兩人的戰場逐漸越拉越遠。
他也不想被人當刀使惡了莫神君,攔路出手是因為人情世故。
與楊寬激戰順坡下驢,悄悄放走莫如煙等人乘坐的馬車,亦是人情世故。
隻要不是擁有無敵的修為,總是繞不開江湖的恩恩怨怨、人情世故,唯有如此才能活得久。
蒙麵黑衣男人明顯是個老江湖了,心底深知這些道理。
他不好拒絕自己背後之人的要求,但同樣也得罪不起實力強大的武王府。
縱然他是六品宗師,一旦麵對武王府精銳銀甲軍的圍剿追殺,他必死無疑。
趁著楊寬將蒙麵黑衣宗師引走的空隙,賴揚揮舞馬鞭迅速離開此地。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莫如煙送到銀甲軍的手裡,那樣他們會安全許多。
這一路上又是大武師,又是宗師,莫如煙還是個武力值不高的嬌俏郡主,他生怕下一秒又跳出一尊宗師攔路,他不敢確定自己手中的劍能不能斬得了武道宗師。
所幸,阻攔了三撥人的追擊,後麵的路有驚無險。
武王府的銀甲軍有二十多人在皇城十裡外負責接應莫如煙的馬車。
他們察覺到不遠處有打鬥的動靜,一個個騎著快馬順路趕來,渾身散發著可怕的煞氣,令人望而生畏。
三人成功與銀甲軍彙合,莫如煙心頭緊張,神色故作鎮定。
她貴為武王府的郡主,不能在外人的麵前露了怯,壞了武王府的威名。
“屬下銀甲軍校尉談啟元,奉王爺之命在此接應郡主,安全護送郡主返回北疆城。”
一名銀甲軍領頭人上前拱手抱拳,神色間帶著一絲桀驁之色,沉聲說道。
“辛苦各位將士了,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莫如煙點了點頭,看向銀甲軍輕聲說道。
“保護郡主的安危,乃是我們銀甲軍的分內之事,郡主無需客氣。”談啟元不卑不亢地回應。
“楊寬叔叔為保護我,正與一名宗師相鬥,爾等速去接應。”
莫如煙沒有忘記為了讓他們安然離開,隻身犯險拖住蒙麵黑衣宗師的楊寬,當即對銀甲軍們下令道。
“是,屬下遵命。”
談啟元沒有猶豫,正想動身支援之際。
不遠處一道戴著鬥笠的身影迅速靠近。
隻見此時對方的鬥笠上缺了一角,麵如刀削,身上穿著簡樸的衣物毫無起眼,手握刀鞘,不是楊寬又是何人。
“我回來了。”楊寬走到郡主馬車的近前,緩緩開口道。
“楊寬叔叔,你沒事吧,那個人沒有傷到你?”莫如煙麵露關切之意。
楊寬微微搖了搖頭,解釋道:“此人狡猾得很,是個聰明人,他故作與我大打出手,實則並未用儘全力,交手數個回合後被我一刀斬傷便退走了,否則真正的武道宗師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聽完楊寬的話,眾人恍然。
那黑衣宗師礙於背後勢力不得不出手,但卻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離開,想必也是不想蹚渾水。
“既然如此,遲則生變,我們即刻啟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