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唯一的鐵匠鋪。
附近的人每天都能在固定時間聽到鐵匠內傳出響亮清脆的打鐵聲。
鐵匠鋪的老板是個打鐵三十載的壯漢。
一米八的大高個,肌肉虯實,皮膚黝黑,沉默寡言,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這天,賴揚找上鐵匠鋪,拿出十兩銀子:“李叔,給我打造一口劍吧。”
鐵匠李叔沒有停下手上的錘子,語氣淡漠地問道:“要什麼劍?”
“能殺人的劍。”
鐵匠李叔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多久要。”
“越快越好。”
鐵匠李叔看了眼鍛造台上的銀子,指向一旁插滿劍的的劍箱:“自己去挑一把。”
說罷,鐵匠李叔再次轉過頭掄起錘子,發出沉悶有力的鐺鐺聲,震人心扉。
聞言,賴揚不再多說,走進鐵匠鋪,來到劍箱前。
他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劍箱裡的每一柄劍的劍刃都透著淩冽的寒光,鋒利無比,一看就絕非凡品。
單從劍的品質上看,挑出任何一把,彆說是十兩銀子,便是百兩一把也不貴。
賴揚從劍箱裡麵抽出一柄劍,大拇指指肚緩緩按在劍刃上。
兩者接觸的瞬間賴揚的防禦便被輕易撕破,一絲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劍鋒。
賴揚如今的防禦,尋常的刀劍甚至無法破開他的皮肉,而這劍僅是接觸就讓他流血了。
若是對付尋常人,豈不是就跟切豆腐一樣輕鬆。
劍入鞘,賴揚持劍一拜:“謝謝。”
賴揚轉身離開,鐵匠李叔忽然出聲:“好好待它。”
賴揚回頭,發現鐵匠李叔沒有看他,專注地掄著錘子打鐵,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賴揚背著劍回到家,一個人安靜地守在招娣的墳前。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七天後。
賴揚的臉上生出些許胡茬。
他收拾好了包袱,再次來到招娣的墳前,神色黯然。
“招娣,我要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不會忘記你的。”
“你下去後,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你是個好人,望你來世投個好胎,一生富貴平安,我真的要走了。”
賴揚不舍的看了眼柳招娣的墳頭,他轉身的瞬間,一縷清風宛如一個溫暖的懷抱拂過。
賴揚深吸了一口氣,咽下梗噎。
忽然,灰蒙蒙的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濕了衣,從眼角流下,絲絲涼意襲遍全身。
賴揚抬頭望向天空,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這天氣,真好啊。”
……
趙宅。
雨夜之下,一襲穿著蓑衣的青年身影緩緩浮現。
咚咚咚…
寂靜的雨夜裡,趙宅的大門被人敲響。
不一會兒,趙宅的一名下人打開了大門,看了眼來人皺起眉頭:“你是誰?找誰?”
“我找趙公子和趙員外,他們在府裡嗎?”賴揚低著頭,聲音沉穩地說道。
聞言,趙宅的下人露出警惕的目光,囂張地罵道:“我家老爺和公子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趕緊滾,彆在這礙眼。”
罵完,趙宅的下人就想重新關上大門。
然而下一刻,門板卻被一雙手給抓住了,無論他如何用力都關不上,隻能驚恐地看著對方緩緩走了進來。
“有…”
錚!
趙宅的下人來不及喊完想說的話,一道劍芒劃過他的脖頸,緊接著一顆頭顱便滾落到了地上,隻見切口處平整光滑,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地麵。
“很晚了,不要打擾鄰居,安靜點。”
賴揚語氣輕柔地說了一句,沒有再將劍收回劍鞘,而是藏劍於後直接走進了趙宅。
很快,顯眼的賴揚就被府裡的其他下人注意到。
“你是誰?我怎麼沒在府裡見過你?”
“趙公子和趙員外在哪?”
“我特麼問你話呢?”
“聒噪。”
一劍梟首。
就在這時,一人意外路過,見地上的屍體和賴揚手中染血的劍,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賴揚閃身出現在她的麵前,捂住她的嘴巴:“噓,很晚了,彆亂喊。”
“我問你,趙公子和趙員外在哪?給我指個方向,我不殺你。”
婢女的嬌軀抖如糠篩,顫顫巍巍的抬手向一個方向指去。
“謝謝。”
下一刻,婢女兩眼一黑,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賴揚轉身向著婢女所指的方向走去。
某個房間裡傳出交談聲——
“公子,老爺讓你這幾天在家避避風頭,咱們還是聽老爺的話吧。”
“避風頭?避什麼風頭,你們兩個怕個屁,有什麼事本公子頂著,我不就是弄死了個人,我要什麼女人沒有?那個臭女人不知好歹,竟然還跟我玩貞潔烈女那一套,自己一頭撞死了,想起來就踏馬的晦氣,我都憋了這麼多天了,今晚我就要去香悅樓去去晦氣,誰也彆想攔我。”
吱呀~
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的身影,三人停下了交談,下意識轉頭望去。
一名蓑衣上還滴著水的青年濕漉漉地走了進來。
“你個狗東西,誰特麼讓你進本公子的房間的?”趙慶指著來人蹬鼻子大罵道。
“公子後退!”兩名護衛第一時間將趙慶護在身後,一臉凝重地看著來人。
見狀,趙慶一下子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緊。
“你是趙公子趙慶?”
賴揚抬頭,一雙深邃漆黑的黑瞳凝視著趙慶,平靜詢問。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趙公子的寢室,活得不耐煩了。”一名護衛厲聲喝道。
他的聲音很大,試圖引起府裡更多人的注意。
然而對於對方的小動作,賴揚沒有放在心上,不緊不慢的上前走了幾步:“你們還記得七天前被你們逼死的那個女人麼?她的名字叫柳招娣。”
“原來你是來給那個賤人報仇的,那個賤人,本公子好言相勸她不聽,非逼本公子動強的,那賤人臨死前還喊著一個男人的名字,一直喊‘賴揚救我’,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吧,哈哈哈…”
看著兩名護衛保護在自己身前,趙慶的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滿臉不屑嘲諷。
“你說得對,她生前我沒能保護好他,她死後,我身為男人總要為她討個公道。”
此話一出,兩名護衛同時向賴揚衝去。
賴揚抬手揮劍,兩道恐怖的劍光頃刻間便將兩人的身體一分為二,五臟六腑流了一地。
“啊啊啊!!!”趙慶驚恐地失聲尖叫,整個人癱軟在地上,一股腥臭味蔓延開來。
“不要,你不要過來,彆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錢,還是女人,你要女人,我可以送你幾個更漂亮的女人,不要殺我。”
賴揚的眼神沒有絲毫溫度,一劍斬掉了趙慶的第三條腿,痛得他當場暈厥了過去。
不過賴揚沒有如此輕易就打算放過他,接連又在他的身上刺了數劍,斬掉了他的四肢。
期間他數次痛醒又昏了過去,宛如身處地獄,生不如死。
麵對痛哭流涕的求饒,賴揚沒有半點心慈手軟,直到他覺得沒意思,最後一劍削下了趙慶的腦袋提在手裡。
賴揚隻覺胃裡翻江倒海,令他忍不住乾嘔了幾下。
“快快,公子有危險!”
就在這時,房門外的院裡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是趙府的家丁聽到動靜拿著武器趕了過來。
賴揚擦了擦嘴角,提著趙慶的腦袋。
一人,一劍,走出房間。
當天夜裡,趙宅上下數十口人,包括趙員外和他的兒子皆飲恨喋血。
同一夜,縣衙知縣橫死家中。
三人的腦袋被凶手懸掛於縣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