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對杏兒說道:“你下樓去通知刀子哥和小銅錘,躲起來,不要被那個內奸發現,內奸能認出來他們。”杏兒轉身下樓,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已經叮囑過他們了,他們在一樓訂了個包廂,內奸從外邊進來,看不到他們,包廂的位置就在樓梯口,咱們這裡發生什麼事,他們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衝過來。”九兒點點頭,對驢二說道:“二子,我和杏兒都會被認出來,你現在易容了,那個內奸應該認不出你,你在窗口觀察吧。”驢二笑道:“行。”他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端著茶杯,走到窗口,憑欄而望,俯視著周圍,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他現在的相貌還是秀蘭為他易的容,不但不用擔心被內奸認出來,就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陳強,也不會認出來他。九兒和杏兒坐在桌邊等待著,她們雖然也很想探頭向外觀看,但卻擔心被內奸看到,打草驚蛇,所以隻能強忍著。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等著陳強把那個內奸引過來。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陳強從街角轉過來了,出現在了驢二的視線中。驢二提醒九兒:“陳強過來了。”九兒有些緊張的問道:“跟他來的是誰?”驢二道:“隻有他自己,可能沒一起過來,而是一先一後過來的。”驢二耐心等待著,望著陳強的身後,終於,在陳強後麵十多米,出現了一個身形有些熟悉的人。驢二一心認定,來人必是胡七爺或者胡少陽,當看到不是他們的時候,不由有些失望。那個人穿著農民的衣服,看起來平平無奇,頭上戴著一頂草帽,遮住了臉孔,看不清相貌。但是,驢二對胡七和胡少陽很熟悉,從那個人的身材和舉止,就知道不是胡七和胡少陽。本來,驢二也沒注意那個人,但他發現,那個人的行動很小心謹慎,一邊走,一邊警惕著周圍的環境,雖然此人穿著農民的服裝,一副農民打扮,但那全身都緊繃的狀態,卻逃不過驢二這雙慧眼。驢二雖然感覺那個人的身形很熟悉,卻因為草帽的遮攔,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一時無法判斷此人是誰。雖然他感覺此人的身形熟悉,但卻又不是特彆熟悉,所以他無法分辨此人是誰,如果很熟悉了,就算看不到相貌,憑行動舉止,他也能分辨出來是誰。雖然他已經感覺到,他在青龍寨見過此人,但卻又不是經常接觸,所以,才有這種既似曾相識,卻又不是特彆熟悉的感覺。正在驢二費儘腦力,猜測此人身份的時候,那個人抬起頭來了。那個人之所以抬頭,是為了觀察上方的環境是否有危險。那個人一抬頭,驢二就看清了那人的相貌,認出了此人。驢二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此人就是內奸,就算不是真正的內奸,也是內奸派來的接頭人。因為他認出來,此人是胡少陽身邊的跟班之一,好像叫段六。對於這個段六,驢二並不熟悉,隻知道他是胡少陽的跟班之一,平時好像隻會拍胡少陽的馬屁,跟著胡少陽狐假虎威,但並不特彆顯著,性格沒有什麼特點,長相沒有什麼特點,屬於扔到人群中,就不會被人注意的那種小人物、小角色。這個人,當然最適合當特務,搞情報,但是,驢二還是不能確定,這個段六來接頭,是因為他就是內奸,還是受胡少陽的指使來接頭。因為段六實在太平凡了,平凡到很多人都會忽視他。驢二因為和胡少陽關係不睦,他對胡少陽身邊的人,都不正眼相看,所以他不了解這個段六,甚至沒正眼看過段六,所以才沒從身形舉止上,認出來段六。段六在抬頭觀察上方的時候,恰好是先看的彆的地方,沒看向驢二,如果先看向驢二,就算段六認不出易容的驢二,但從驢二那驚訝的表情中,段六還是能發現自己被人盯梢了。驢二也及時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不等段六看向他,他就轉開了目光,望向彆處,還悠閒的吹著口哨,一副逍遙闊少的樣子。段六的目光從驢二的臉上掠過,沒有懷疑,又看向彆處觀察。九兒雖然不能觀察窗下的街道,但她一直在盯著驢二的表情,從驢二微妙變化的表情中,她知道有情況發生了,連忙問道:“二子,是不是內奸出現了?”驢二仍然站在窗口,用餘光監視著段六,口中說道:“我不確定這個是不是真正的內奸,還是被指使過來的。”九兒更為心急,說道:“來的到底是誰?不是胡七和胡少陽嗎?”驢二道:“不是,來的是段六。”九兒一怔,“啊”了一聲,顯然,她也大感意外,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段六。同樣的,九兒和驢二一樣,也不能確定段六是真正的內奸,還是被胡少陽爺倆指使過來的。九兒微一沉吟,問道:“二子,你認為,段六是內奸,還是被胡家爺倆指使來的?”驢二想了想,說道:“我倒是認為,這個段六,就是真正的內奸。”九兒道:“為什麼這樣認為?”驢二道:“如果我是搞情報,要找內線,我也會找段六這樣平凡無奇的人,因為沒人注意到他,他像個隱形人一樣,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搞到情報,反而是胡少陽那種人,個性張揚,殘暴好色,不適合搞情報,隻能當當打手。”驢二笑了笑:“剛才,你不是還很確定的說,胡少陽就是內奸嗎?”驢二苦笑道:“那是我沒見到這個段六,見了段六,我才發現,我的方向錯了。段六這家夥,大奸若愚,隱藏在胡少陽的陰影下,沒人會注意到他。”“他娘的,這小子太適合當內奸了,看來,我還真錯怪了胡少陽,胡少陽雖然惡劣,但可能真不是漢奸。”九兒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段六是不是胡少陽爺倆指使來的,也許胡少陽沒有搞情報的頭腦,但他爹胡七可有這個頭腦。”驢二道:“段六已經進來了,咱們聽聽他和陳強說什麼,就知道他是內奸,還是隻是胡七派來的一個小嘍羅了。”驢二和九兒都不再說話了,搬了張椅子,坐下來,側耳聆聽著隔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