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們跑得真快,沒影了!”
“跑不了她,說不定二哥已經抓到她了!”
“二哥要是抓到小娘們了,怎麼不開槍叫咱們過去?”
“嘿嘿,要不說你還是太單純了,二哥抓到小娘們,肯定先自己快活一番,叫咱們過去乾啥?看大戲嗎?”
兩人汙言穢語的說著話,向周曉鷗的方向走來,越走越近。
周曉鷗連忙把腦袋縮下去,不敢再看,雖然在黑暗之中,對方不容易看到她,但她卻不敢冒險。
幸好,兩個紅胡子並沒發現周曉鷗,他們談著話,從周曉鷗藏身的大石塊前麵四五米的地方,走了過去。
周曉鷗大氣也不敢喘,聽著腳步聲從她麵前走過,一直走出七八米之後,她才大著膽子,悄悄探出腦袋。
她看到,兩個紅胡子已經越過她,並沒發現她,正在向遠處走去。
周曉鷗直到兩個紅胡子走出十多米之後,才敢輕輕的鬆了口氣。
誰知,她這一口氣剛鬆,忽然一陣冷風吹來,她隻感到鼻子一癢,不由自主,猛地打了個噴嚏----她又是跳水,又是出汗,又被濕衣服貼在身上多時,早就受了寒,不由自主就打了個噴嚏。
這個噴嚏,不但周曉鷗大吃,連兩個紅胡子都嚇了一跳。
兩個紅胡子很快就反應過來,轉身就跑了過來。
周曉鷗知道自己形蹤暴露了,拚命奔跑。
一方跑,一邊追,就在黑暗的山林之中追逐著,雙方相距並不遠,隻有十多米不到二十米的距離。
一個紅胡子一邊追,一邊打了一槍。
這個紅胡子之所以開槍,一來是想讓同夥聽到槍聲,都向這邊圍攏,二來,他不想擊中周曉鷗,隻想活捉,所以這一槍隻是威脅,並沒射擊周曉鷗,同時大聲喝叫,威脅周曉鷗不要逃跑。
周曉鷗寧願被槍打死,也不敢停止逃跑,她知道,落在這群紅胡子的手裡,生不如死。
周曉鷗拚命奔跑,不時回頭觀看追兵離自己多近了。
她正在逃跑中回頭的時候,忽然身體撞在一個人的身上。
她大驚失色,正要拚命掙紮的時候,忽然她的嘴巴被人捂住了,身子被人抱住了,與此同時,她的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彆怕,是我!”
周曉鷗又驚又喜,她聽出來,此人竟然是馬集的那個“不是好人的人”,那個送她出城的“馬夫”。
“你怎麼在這裡?”
驢二低聲笑道:
“當然是來救你的!你繼續跑,吸引他們追你,我在這裡埋伏,乾掉他們。”
周曉鷗雖然不相信驢二赤手空拳,能乾掉兩個拿槍的紅胡子,但既然驢二敢進入深山來救她,說不定真有兩下子,她就繼續向前奔跑,同時故意發出聲音,吸引兩個紅胡子的注意力。
驢二待周曉鷗跑開之後,他立即一伏身,開始設埋伏。
他剛才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棵雞蛋粗細的小樹,就隨手折斷了,拿在手中,準備當作武器。
他進城的時候,為了不被日偽搜出武器,他不但沒有帶槍,連刀都沒帶,現在手無寸鐵,赤手空拳可打不過有槍的土匪。
那小樹的樹杈被他用手折斷,成為一根雞蛋粗細,長約三米的木棍,雖然木棍的威力不大,但隻要使用得當,還是可以成為武器的。
驢二手拿木棍,伏低身子,不讓兩個紅胡子看到自己,他的眼睛靈活機警的睨巡著。
他本想著,蹲守在一棵樹身的後麵,待兩個紅胡子趕過來的時候,他忽然發起襲擊,用木棍擊打其中一個紅胡子。
但是,他隻有一根木棍,一次隻能攻擊一個敵人,如果另一個敵人迅速向他開槍,他有可能中彈,不但救不了周曉鷗,還要搭上自己的命。
但是,當他伏低之後,觀察地勢的時候,他發現,地勢比他想像的對他更有利。
在他伏低的地方,有幾棵樹木,都是相距兩三米遠,而他的手中的木棍,也是三米多長,正好可以用木棍,在兩棵樹木之間,設下一個暗樁,把兩個奔跑的紅胡子絆倒。
想到這裡,驢二就心中有了主意,他伏低身子,隱藏在一棵樹後,眼睛觀看著兩個紅胡子奔跑過來的軌跡。
兩個紅胡子奔跑過來的時候,目光盯著遠處的周曉鷗,並沒發現伏低的驢二,他們沒想到,叢中還有敵人。
驢二從兩個紅胡子奔跑過來的軌跡,預判到兩個紅胡子會從哪兩棵樹的中間穿過去。
他預判之後,就把木棍貼在地上,向一棵樹伸過去,把棍子的一頭,彆在那棵樹的根部,以增強固定力,他的手中攥著棍子的另一頭。
木棍成為一道暗樁,一道絆馬棍,靜靜的躺在地麵上,夜色黑暗,彆說兩個紅胡子隻顧著追趕,顧不上觀看地麵,就是他們觀看地麵,也不容易發現地麵上的一根棍子。
兩個紅胡子越來越近,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
就在前麵的紅胡子,跑到距離木棍一米的時候,隱藏在樹後的驢二,用力一抬棍子,棍子被抬起半尺,正好絆在那個紅胡子的膝蓋下麵。
紅胡子正在拚命奔逃,忽然腳下一絆,身子不由自主,摔倒在地,由於慣性太猛,他的整張臉孔,和滿是碎石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整張臉孔都陷進了地麵之內,留下一個坑。
後麵的紅胡子收勢不及,也被絆倒,重重的砸在前麵摔倒的同夥的背上。
前麵的那個紅胡子,剛把臉孔從地麵的陷窩裡抬起來,後麵摔倒的同夥,就砸了下來,再次把他的臉孔,砸進地麵之內,來了個“二次親密接觸”。
驢二設下的絆馬棍,之所以能把兩個身強力壯的紅胡子絆倒,是因為棍子的另一頭彆在樹根上,增強了固定力,但絆倒兩個紅胡子之後,雞蛋粗細的木棍也斷開了,驢二的手中,隻留著半截一米多長的棍子了。
驢二立即跳起身來,雙手抓住這半截斷棍,用尖銳的一端,對準上麵的那個紅胡子的後頸部,凶猛的捅了下去。
“噗!”
鮮血四濺之中,上麵那個紅胡子,就像被穿在鐵釺子上的烤魚,頸部被刺入,雙腳亂蹬,雙手亂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