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棵百年老鬆樹,北方的冬季雖然天氣寒冷,但鬆柏抗寒,雖然經過了寒冬,鬆葉並沒有掉落多少,仍然鬱鬱蔥蔥,枝葉茂盛。
驢二如果向院牆逃跑,由於中間沒有掩體,會成為活靶子,有被敵人的子彈擊中的危險。
但如果他爬到樹上,從樹上向院牆外邊跳去,就不會成為活靶子了,至少被子彈擊中的機率大大減少。
而且樹上枝葉茂盛,可以遮掩他的身形,成為天然的掩體。
驢二想到就做,立即把手槍向後腰一插,雙手抱住樹身,雙腳用力蹬動,就向上爬去。
爬樹掏鳥窩,可是驢二的拿手絕活,不過眨眼工夫,他就爬了兩三米高。
雖然院子中的光線暗淡了,但驢二爬樹的動作,仍然被丁甲發現了。
丁甲大喊道:
“驢二要爬樹逃跑,兄弟們快衝過去!”
保安隊員們也不想被驢二逃掉,連忙從掩體後麵跑出來,一邊向樹上開槍,一邊包抄過來。
驢二爬到一根大樹權上之後,一手抓著樹權平衡身體,一手掏出手槍,向迫近的敵人連開三槍。
“哎喲----”
又一個隊員慘叫一聲,被驢二打中。
其他的隊員不敢再迫近了,連忙趴在地上,端著步槍,向樹上胡亂開槍。
驢二已經爬到樹葉茂盛處,擊來的子彈,都被縱橫交錯的樹枝樹葉攔住了,並沒有擊中驢二。
驢二開了三槍之後,立即又把手槍插回後腰,向距離院牆最近的那根大樹杈爬過去,爬了兩米,他停下來,再次掏出手槍,向保安隊員再次開了-槍。
剛要站起來的保安隊員,聽到槍聲,又趕緊趴下了。
驢二終於爬到大樹杈的最頂端,如果他再向前爬,樹杈就會支撐不住他的重量,有折斷的危險,會直接把他摔下去,落在敵人的麵前。
此時雖然距離院牆,還有三四米遠,但這個距離對於驢二來說,並沒有難度,他自有辦法跳過去。
驢二在樹杈的尖端停下來了,他一手抓著上麵的樹枝,平衡著身子,一手又掏出手槍,向下麵開了一槍,正準備再開一槍,卻發現子彈打光了。
丁甲知道驢二準備跳牆了,大喊著:
“抓住驢二,彆讓他跑了,他沒子彈了,衝啊----”
驢二哈哈一笑,忽然把沒有子彈的手槍扔了過去,大喊道:
“驢爺是沒子彈了,但還有顆手雷給你們嘗嘗!”
空槍落在保安隊員們的中間,由於光線昏暗,眾人也看不清落下來的是什麼形狀,隻是感覺大小和手雷差不多,又聽了驢二喊是手雷,他們先入為主,以為真是手雷,嚇得全部趴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
連丁甲都害怕是手雷,趴倒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驢二扔掉手槍之後,就站在樹杈上,輕輕顫動了兩下,試了試樹杈的彈性和承重力,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雙腳猛一用力,向下一蹬,借著樹杈猛的彈起的彈性,他趁勢向前跳了過去。
驢二的身子,橫空越過四五米,越過院牆,落到了牆外----
他飛躍的姿勢雖然瀟灑美妙,但落地的姿勢卻難看無比,勉強落到了院牆外邊,落地的時候,重心不穩,重重摔在地上,雙腳疼痛難忍,發出一聲淒慘的慘叫,屁股摔得生疼。
驢二顧不上疼痛,連忙爬起來,一拐一拐的向胡同深處跑去,他聽到院牆裡麵傳來丁甲的大聲咒罵聲,和命令追趕的聲音。
驢二的全身幾乎沒有一處不疼痛,每走一步,都疼得他呲牙裂嘴,但他又不敢停下,沿著胡同奔跑。
他剛要出胡同口,忽然胡同口傳來手電筒的亮光,同時有人喊道:
“什麼人,站住,彆跑----”
接著,胡同口出現十幾個人的身影。
驢二知道附近的日偽已經趕過來了,他連忙又向回跑。
後麵傳來槍聲,有幾顆子彈擦著驢二的身體飛過去,幸好沒擊中他。
驢二跑了幾步,看到旁邊有一個胡同,他連忙轉身,跑進了這個胡同。
此時,到處是鐵哨聲,到處是叫喊聲,都距離驢二不遠。
驢二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要逃往哪裡去,反正看到無人的胡同,他就鑽進去。
驢二剛跑進一個胡同,看到迎麵有手電洞的亮光,和影影綽綽的人影,他連忙又縮了回來,再向另一個胡同跑去。
但是,他剛跑了沒幾步,又看到這條胡同的儘頭,也來了一隊人。
前後都有追兵,驢二停下了腳步,大口的喘息著,心中咒罵著:
“他娘的,被包餃子啦!”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暗影中,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驢二?”
驢二吃了一驚:“誰?”
黑暗中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低聲說:“你是驢二嗎?”
驢二很快就冷靜下來:“我是驢二。你是誰?”
男人:“掌櫃的叫我來的,她怕你不相信我,告訴我一個暗號:小驢。”
驢二笑了,原來燕子姐畢竟不舍得他被殺,派人來救他了,小驢這個稱呼,隻有燕子姐才知道。
驢二:“周圍全是追兵,怎麼脫身?”
男人很冷靜:“要讓你先委屈一下了。你過來。”
驢二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男人的麵前。
光線昏暗,他看不清男人的相貌,但卻能感覺到那男人身上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仿佛任何危險都不能使他驚慌。
他剛一走近男人,鼻子中就聞到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令人作嘔,他不由掩住了鼻子,目光尋找著味道的來源。
他看到,在男人的身邊,有一輛推車,車上放著一個鐵皮圓桶。
男人指著鐵皮圓桶:“鑽進去。”
驢二吃了一驚:“這是什麼東西?”
男人:“泔水桶。”
泔水桶,也稱餿水桶,是酒樓飯店用來盛放剩飯剩菜的儲具,儲備滿了之後,再拉到外麵傾倒。
驢二大吃一驚:“你讓我鑽到這裡麵去?你想把我臭死?”
男人淡淡的說:“要命,還是要麵子,自己選。”
驢二苦笑:“還有沒有彆的法子?”
男人:“沒了。我數三聲,你不鑽進去,我就走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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