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向石雄辭行,石雄一定以他傷未好挽留他,石母也不忍讓他走,這種挽留的場麵,他不願意麵對,也不擅長處理。
既然如此,那就偷走吧----
這天早上,驢二一睡醒來,天色剛蒙蒙亮。
“如果等天亮再走,我向嬸子辭行,嬸子一定挽留我,索性不和嬸子辭行,就這樣走吧,等我混好了,再多帶些好吃的,來孝敬嬸子。”
驢二想到這裡,悄悄穿衣下床,沒有驚動正在沉睡的石雄,把那把手槍,插在腰帶裡,也不打包行李,就輕輕拉開房,走了出去。
驢二走到院門口,回頭望向院子。
石母房中沒有亮燈,她還在睡眠之中。
望著寧靜的小院子,驢二心頭有些惆悵,他雖然在這裡隻住了不過十天,但已經對這裡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把這裡當成了第二個家。
驢二走出石雄家,走到石秀蘭家的院子門口。
望著石秀蘭家的院門,驢二感到有些感歎:
“唉,我就要走了,秀蘭妹子,再見了啊!”
驢二走出石莊村,沿著出村的小路,向大路走去。
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五,雖然沒有下雪,但天氣乾冷乾冷的,北風吹來,像刀子一樣割在皮膚上。
驢二摑緊棉衣,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胸膛上的傷口,因他用力摑緊棉衣而被壓迫,有些疼痛,但還可以忍受。
驢二想著去牟平縣城,尋找英子。
他和英子約好了,讓英子在牟平縣的旅館中等著他,雖然不知道她住在哪個旅館,但隻到了牟平縣,挨個旅館尋找,總能找到她的。
就在這時,驢二忽然聽到了秀蘭的聲音:
“二哥,等等我----”
驢二一怔,以為出現了幻聽,停下了腳步。
還沒等他回頭觀看,又聽到了秀蘭的聲音:
“二哥,你慢點走,我們來了。”
驢二回頭看去,就看到了秀蘭。
秀蘭坐在一輛騾車上,向驢二揮手,石虎揮動著鞭子,趕著騾車,向驢二行來。
驢二又驚又喜:“秀蘭,虎子,你們怎麼來啦?”
石虎勒停騾車,笑道:
“其實這幾天,雄哥就知道你想走了,你剛才起床的時候,雄哥也知道,他今天還有彆的事,不能送你,擔心你的傷還沒好,走路會牽動傷口,就讓我趕著騾車來送送你。”
驢二望著秀蘭,笑道:“你也跟著去送我嗎?”
秀蘭拍了拍一個小包袱:“我是你的醫生,雄哥說你的傷口還需要敷藥,讓我給你帶了些草藥。”
驢二感動了,忽然之間,石雄對他的關愛,全都湧上來了,差點把他感動的熱淚盈眶。
但驢二是不能流淚了,他連忙抬頭望向天空,抑製住淚水,故意望著天空說道:
“這天這麼冷,你們就不要送我了,回去吧。”
秀蘭笑道:“就因為天冷才送你啊。二哥,彆犟了,快上車吧。”
驢二:“我去的路子有些遠。”
秀蘭:“多遠都送你,你就是去你家,我們也送。”
驢二:“那好吧,就送我去牟平縣城吧。”
驢二也不願走路,就坐到了騾車上。
騾車上沒有車篷,就這樣敞著,但下麵鋪好了乾草,鋪上了棉褥和棉被,躺在裡麵,並不會感到太冷。
驢二有傷,不能受風,他一上車,秀蘭就揭開棉被,讓驢二躺進去。
秀蘭從懷裡掏出一個藍色的厚毛巾,包裹住頭臉,遮擋寒冷,坐在車廂中。
石虎早有行遠路的準備,他穿著厚厚的棉衣,頭上戴著厚厚的氈帽,遮住耳朵和臉孔,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邊。
“駕----”
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騾車向前行駛,出了村路,行上了通向牟平縣城的大路。
秀蘭打開小包袱,裡麵除了一些草藥,還有一個小包。
她打開小包,裡麵有幾張紙,和一個更小的包。
“二哥,雄哥知道你可能會走遠路,擔心路上遇到鬼子漢奸的關卡,你沒有良民證,會被盤查,雄哥讓我和虎子哥帶了我們的良民證,還把他的良民證帶過來了,讓你使用他的良民證,有人問起的時候,你就說你是石雄,家是石莊村的。”
“這個小包裡是一些錢,雄哥說了:‘那小子脾氣又臭又硬,走的時候,肯定不會帶走我的錢’,所以雄哥就讓我把這些錢給你,你拿著做盤纏。”
石雄對驢二的關懷,讓驢二深為感動,熱淚再也忍不住了。
但他的淚水又不讓秀蘭和虎子看到,他就把頭埋在棉被裡,讓淚水把棉被都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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