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怔怔地望著張凡，心裡掠過深深的恐懼。
他試著掙紮，想要掙脫束縛，卻發現身體如同陷入泥沼。
那股無形的壓迫，讓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望著四周遍地狼藉，手下橫七豎八地倒下，絲毫沒有翻盤的機會。
孤狼牙關緊咬，最終撐不住心中崩潰般的壓力。
“噗通”一聲，他雙膝跪地，頭顱深深地垂下。
他顫著聲音向主上求饒：“主上我錯了，求您看在咱們多年情分的份上，饒了我這一次。”
他的話語裡帶著濃濃的悔意，卻又不乏卑躬屈膝的諂媚。
仿佛這樣就能贏得主上的心軟。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孤狼的喉嚨裡帶著哭腔，恨不得將頭埋進地縫。
主上眼見這副場景，心中百感交集。
他記得當年與孤狼一起出生入死，圍剿對手，開拓地盤的歲月。
那時的孤狼，在他麵前畢恭畢敬，從未背叛過半分。
可如今，這多年的情分已變得麵目全非。
主上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想到妻兒被囚禁的慘狀，又想到孤狼昔日的忠誠。
一時間，他心頭難免生出複雜的悲涼。
“孤狼啊孤狼你怎麼能走到這一步？”
主上看著滿地狼藉，還有孤狼那低頭哀求的表情，一聲歎息在胸口回蕩。
與此同時，其餘跟隨孤狼叛變的小弟們，也都噗通一聲聲地跪倒在地。
他們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此刻全部麵露恐懼，齊齊認錯求饒。
“主上，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我們也是一時被孤狼蒙蔽，說了違心的話，乾了違心的事啊！”
“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們還是願意誓死跟隨主上您啊！”
那些麵孔，有的曾與主上同生共死，有的原本就是老弟兄的子侄。
主上記得曾一起喝酒慶功，一起笑鬨天地，更記得他們流過血、流過汗。
那些回憶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中一幕幕閃回，叫他不由得心軟。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不經意地垂下眼簾，似在思索如何處置。
主上搖了搖頭，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
他緩緩開口：“孤狼，你們這幫叛徒唉。”
隨後，他就想說出“放過你們一次”的話來，卻被一聲冷喝所打斷。
張凡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環視在場眾人。
他麵容冷峻，眼裡沒帶一絲憐憫。
“我說，你難道忘了他們對你老婆和孩子做過什麼嗎？”
張凡的聲音並不大，卻字字猶如冰錐，刺得主上身子一震。
他想起自己妻兒被孤狼虐待得慘不忍睹，孩子驚恐的眼神，翠花通紅的淚目。
那一幕幕鮮血淋漓的回憶，令主上的內心又一次翻騰起雷霆怒火。
張凡瞥了那些叛變的小弟一眼，眼神漠然。
“你老婆孩子在求他們饒命時，他們又顧念過你們的情分嗎？”
主上臉色徹底陰沉，往日的點滴再度浮現。
是啊，若不是張凡及時趕到，自己夫人和兒子可能已被孤狼等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張凡哼了一聲。
“背叛一次，就會背叛第二次。”
他言辭冷酷，毫無轉圜餘地：“若你現在心軟，他們今後還是個禍患。”
主上身軀一僵，心裡那點僅存的仁慈頃刻破碎。
他陡然想起剛才孤狼虐打孩子時的瘋狂，想起那鞭子無情地抽在妻子身上的血淋淋痕跡。
若當真放過他們，也許下一次被出賣的，還是自己與家人。
“對不能姑息。”
他喃喃地說著，眼中重新燃起駭人的殺機。
主上驟然一揮手，沉聲喝道：“來人，把這些白眼狼全部處決！”
那一聲喝令如同驚雷，霎時讓孤狼等人徹底陷入絕望的深淵。
“不要啊，主上饒命！”
孤狼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再度挪動膝蓋朝主上跪爬而去。
他的聲音變得尖利。
“主上，念在咱們多年的兄弟情分我也是被蒙蔽，一時糊塗啊！”
其餘叛變的小弟也跟著哀嚎哭喊，場麵極其悲苦。
但主上已經被張凡的提醒徹底點醒。
他記得妻兒遭受的非人折磨。
記得自己差點被槍殺於宴席上，更記起龍興大酒店裡那驚心動魄的背刺。
“殺！”
主上再不給任何機會，親自吩咐射殺這些叛變者。
於是，槍聲驟然響起。
一連串短促的聲響在地宮的牆壁間回蕩。
絕望與疼痛的呼號持續了短短幾瞬就歸於寂靜。
血腥味在空氣中化開，讓空間越發陰冷。
孤狼倒在血泊裡，雙目圓睜，其中尚帶著驚惶與悔恨。
主上心中仿佛被某種沉重的大山壓住，臉上去卻沒有半分憐憫。
“留下這個。”
張凡示意手下，指著角落裡一個戰戰兢兢的小弟。
那小弟尚存一息，正瑟瑟發抖地抱頭蹲在牆角，渾身仿佛篩糠般抖個不停。
主上冷漠地瞥了那小弟一眼：“說吧，背後之人還有誰？”
那小弟嚇得幾乎神誌不清，臉上寫滿恐懼與求生欲。
他連忙哆嗦著嘴唇：“是是三號人物，他，也是幫凶！”
主上聞言，心中咯噔一下。
他猛地身子前傾，聲音猶如自地底鑽出的惡鬼：“你敢胡說？”
小弟嚇得頭搖得像撥浪鼓，眼裡噙著絕望的淚水。
“我不敢騙您，是三號先來找的孤狼，他才是真的幕後黑手這次叛變行動，就是他在策劃。”
他呼吸紊亂，幾乎要斷氣：“三號想取代您，坐上老大的位置還想控製幫會所有資源！”
主上心頭恨意滔天，思緒翻江倒海。
原來孤狼隻是刀，真正藏在幕後的劊子手卻是那個三號？
主上這才明白，自己對三號的信任同樣被辜負。
這股背叛的痛，讓他憤怒難平。
“該死！”
他再也無法抑製殺機，抬手就要給那小弟致命一擊。
那小弟連忙大聲嚎叫：“不主上，饒命啊！”
“我都招了，我真的把全部真相說出來了啊！”
他慘白的臉上一片驚恐。
可主上已然滿腔怒火，再無回旋念頭。
他咬牙切齒，用幾近冷酷的聲音說道：“你背叛了我，還想活？”
他的手抖著握住槍，抬起指向對方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