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因果,當真是一次新奇的體驗……」
伴隨著無形的因果絲線在意識海中鉤勒出清晰的軌跡,楊雲嘴角揚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不見其山,終不知山之高渺,不臨深溪,亦不知地之厚重。唯有親身體驗實踐過,才能明白真正明白某些事物。而不得不說,憑借自身追溯因果,並在多元宇宙中鎖定自己目標的位置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也讓楊雲對於“因果”二字有了一層全新的認知。
在這段時間裡,楊雲時不時便能夠感覺到自己自李岡雷手中得來的那條因果之線,與自己主神手表上的因果線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震顫。他也清楚那或許就是陵辛通過主神的傳送功能,在一個又一個的位麵之中執行不同的任務,所以才導致二者產生了相應的影響。
但讓楊雲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這兩條因果線指引的方位,竟屢屢與他通過主角位格演算出的坐標產生嚴重偏離。有時偏差尚在合理範圍內,但最極端時,二者甚至指向完全相反的維度象限,就像有兩股無形的力量在撕扯著因果的軌跡,也讓楊雲一直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推算方式哪裡出現了問題……不過好在最後,這兩條因果之線終究是如磁石般重新貼合,重新指向了一處意義明確的方位。
“應該就是這附近……”
感受著指間纏繞的因果線傳來細微震顫,如同琴弦般在維度間隙中輕輕共鳴,處於多元宇宙位麵通道中的楊雲鬆了一口氣。他像潛水者浮出水麵般,調整著自身的存在頻率,讓每一個細胞都逐漸與物質宇宙重新同步,緩緩“上浮”。
說是“上浮”,其實也隻是脫離目前的狀態,將軀體重新錨定在三維時空的過程。畢竟時間隻是物質運動的刻度,而既然是走了“捷徑”,那麼本就會導致個體對於時間的感覺產生偏差,就好像這次穿梭仿佛經曆了數個世紀,又似隻有彈指一瞬……也就是現如今的楊雲對於四大元素中的“時間”理解相當深刻,才能夠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夠完成自身的狀態校準了。
然後,重新返回物質世界的楊雲,於多元宇宙虛空之中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璀璨奪目的位麵,晶壁表麵呈現完美的立方體結構,每個切麵都折射著不同維度的虹彩,明眼人一看便可知曉是精心雕琢的傑作……於虛空之中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顆仿佛完美無瑕的晶鑽般!
而在這美麗無比的位麵之外,更有清晰無比的樂音回蕩。那是一曲浩大而非凡、榮光而壯麗的恢弘聖歌,其中卻又夾雜著數不清的獨立卻又和諧的聲部,正在宇宙之間奏響。
如豎琴與詩琴,如木管與銅管,如提琴與風琴,如無數歌詠的合唱,無數聲響如一條條川流彙入大海,如眾星拱月般將主題譜成恢弘的樂章。無窮無儘、交替變換的諸多旋律和諧交織,揚起之聲遠超出聽力所及,直抵宇宙虛空,便是位於位麵之外的楊雲也清晰可聞。
當然,這由各類樂器共同譜寫的詩篇並非全是讚美之詞,楊雲看得清楚,在這由柔和樂音形成的,優雅細致的重重旋律如漣漪般蕩漾開來時,亦有一股強烈而狂放不羈的旋律試圖反抗這偉大的洪流。雖說這充滿混亂與矛盾的不諧之音甚至一度占據上風,可卻轉而就被吞沒其中,反倒為整體的旋律增添了幾分磅礴與激昂……
“聖歌,以及聖道……”
注視著這環繞歌聲,一眼望之更似藝術品,明顯是由人工塑造,而非天然生成的位麵之外,楊雲麵色肅然。以他的視角,自然看得清楚這那縈繞位麵的歌聲合唱本質:“由一名聖人,以及其麾下的聖人軍團所創造的世界……這種程度的任務世界,還真是有點誇張了啊。”
與全盛時期可以足足容納五名初級聖人存世的仙劍奇俠傳世界相比,眼前的位麵不僅在能級上毫不遜色,甚至在防禦性能上還猶有超出。即便是此時位麵晶壁外圍的歌聲依然在不斷地共鳴回蕩,這意味著創造它的聖人並未離去,而是依然停駐在這個位麵的內部……
想想也是,眼前的此方位麵既然是這名聖人與自己麾下的聖人軍團聯手所創,擁有如此之高的防禦性能,那定然是不會輕易拋棄。而防護嚴密到了這種程度,說是這名聖人的“存世之基”也不為過,便是真正的“地上神國”也不過如此……但比起這個,最讓楊雲意外的是,他竟是從這位麵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不應該啊,如若真的見過令人印象如此之深刻的位麵,那我定不會毫無記憶……」
突然之間,楊雲心中一動,順著心中那份冥冥之中的指引,更加接近了這個位麵一些。而當他試探性地踏出一步之時,便發現環繞位麵的聖歌驟然具現,化作一幅鋪天蓋地的星空繪卷在他眼前展開……
先是無數星辰於時光長河中流轉,演繹著萬物生滅的壯闊史詩;接著星辰交織而囊括萬物,轉變為無窮可能的宇宙虛像;進而漆黑的怒濤自虛空中咆哮而起,躍升而上蕩起一波波黑色巨浪,懷著無儘的憤怒互相爭鬥,不肯平息;最終在位麵中心一團永恒燃燒的不滅之火的周圍真正的化虛為實,編織出了楊雲所熟知,甚至還親身經曆過一次的那個故事——
「魔戒位麵……!?」
楊雲怔立在虛空之中,注視著眼前這場超越想象的聖道顯化。當那些熟悉的場景在火焰中流轉時,他終於明悟……縈繞在這個位麵之外的,正是伊露維塔的“創世大樂章“!
每一個音符,都在虛空中具現出萬千氣象。時而化作中土大陸的連綿群山,時而演變為精靈寶鑽的璀璨光輝。那些跳動的旋律線條,實則是創世法則的具象化表達;而位麵核心燃燒的不滅之火,正是整個樂章永不枯竭的能量源泉。
以音樂之聲,再造位麵乾坤,演變諸天萬象!
凡有所誦,必有所感。就在楊雲明悟伊露維塔聖道本質的刹那,虛空中的法則樂章突然泛起一陣漣漪。隻見一枚璀璨的音符自萬千旋律中分離而出,在他麵前化作一道朦朧無比,卻又極儘美麗的女性身影。
隻見那仿佛世間一切“美”之化身的身影輕輕抬手,周圍的維度頓時響起空靈的和聲。無需言語,一道信息已直接傳入了楊雲的意識海——
“外來者……”
“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