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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漪吃癟,轉向薛連城,想用目光威懾,讓她主動放棄。
薛連城懷疑宋晚漪腦子壞掉了。
這怎麼可能呢?人脈多麼重要啊!
再說,她的親事,僅存於上一輩的口頭約定,沒有媒妁之言,婆婆還想反悔,而她,偏偏又被那個惡劣的男人搶走了把柄,說是岌岌可危也不為過。
她亟需一個重大場合,讓眾人以鎮國公府未來兒媳的身份認識她,如此,周夫人忌憚著名聲,也不能隨隨便便悔親。
她和宋晚漪一樣,無關緊要的事才會裝大方,這種送上來的重要資源,不拚刺刀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放棄!
她壓根不與宋晚漪對視,甜甜對薛懷安道,“梅花宴人也多嗎?多的話我就不去了。”
薛懷安很喜歡她這種小女兒姿態,柔聲道,“有夫人在,她會照顧好你。”
換名字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宋晚漪心情不佳,沒興致談閒逗趣,她不說話,其餘兩房姨娘也不敢說什麼。
一席飯,吃得啞然無聲、氣氛沉悶。
薛懷安哪能不知道宋晚漪的心思,他懶得安撫,吃飽喝足一撂筷子,便借口見同僚談事逛胡同去了。
薛連城達到目的,也不在膳堂久留,沒必要刺宋晚漪的眼。
回榕院的路上,她“偶遇”了宮姨娘和綠珠。
母女倆都笑容可掬,“這不是連城小姐嗎?”
薛連城明白,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人家方才幫了她,現在來邀功很正常,正好,她也可以借機探探對方的目的。
便笑了笑,“是宮姨娘和綠珠妹妹啊,好巧。”
宮姨娘笑道,“晚上的醬肘子做得好,多吃了些,就帶綠珠散步消食,沒想都快走到榕院了。”
薛連城聽出了宮姨娘的暗示,大方邀請,“姨娘和妹妹若是不嫌棄,去我屋裡坐坐?”
娘倆一點沒推辭,就跟著薛連城回了榕院。
一進門,宮姨娘差點打個冷顫,隆冬臘月,屋子裡竟然隻燒著一個小小的炭盆,跟冰窟似的,凍死人不償命。
娘倆交換眼神,都在心裡腹誹宋晚漪惡毒。
繼室虐待嫡女的事情不是沒有,像宋晚漪這麼惡劣還要裝好人的,少見。
薛連城渾不在意兩人的反應,喊劉嬤嬤給娘倆現沏了一壺茶,親自給兩人倒上:
“我不喝茶,故而屋裡也沒什麼像樣的茶葉,姨娘和妹妹莫怪怠慢。”
明明是宋晚漪克扣她的用度,她卻說是因為自己不喝茶才沒像樣的茶葉,端的是八麵玲瓏,一點兒也不得罪人。
僅僅幾句話,宮姨娘就更加堅定了要拉攏薛連城的決心。
原來,宮姨娘出身勾欄,偶然被薛懷安看上,娶進門做了三房,因著美貌風騷,頗受寵愛,隻不知為何,進門幾年都無所出。
為了有個盼頭,薛懷安同意她收養了一個女孩,也就是綠珠。
在薛懷安眼裡,綠珠就是個安慰小妾的玩意兒,賞口吃喝就不錯了,當然不會為她謀出路,宋晚漪更不必說,壓根沒把綠珠放在眼裡。
娘倆這些年過得如履薄冰。
眼看綠珠快要及笄,宮姨娘怕宋晚漪隨便找個人就把她嫁了,窮苦都不怕,萬一遇到磋磨女人的男人,一輩子也就完了!
正不知如何破局,沒想到天上掉下個薛連城。
娘倆冷眼旁觀,自打她回來,表麵上是宋晚漪處處壓著她,但她從來沒吃過虧,反倒是宋晚漪接連吃癟。
可見薛連城絕不是表麵這樣單純無辜。
城府深著呢!
待嫁入鎮國公府,還愁不飛上枝頭變鳳凰?
到時候,隻要肯拉綠珠一把,幫綠珠尋個好親事,就能改變她們娘倆的命運。
現在難得她式微,給她恩惠,她定會承情。
所以宮姨娘才會冒著被宋晚漪打壓報複的風險,在薛懷安麵前為她說話。
“喝茶容易黃牙,我也不讓綠珠喝茶,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把容貌保養好,才能得到夫君的寵愛。”宮姨娘儘情地釋放著善意,“不過光喝白開水也沒味兒,我那裡還有幾瓶新得的玫瑰露,等會送兩瓶給你,兌上兩滴,白水就有味兒了,還能美容養顏。”
薛連城何等聰明,半盞茶功夫,就明白這娘倆的意圖了。
她沒有明確表態,畢竟還不了解娘倆為人,但也沒把話說死。
宮姨娘也知道聰明人的結盟,都是很謹慎的,既然她有求於人,該當付出在先。
是以她點到即止,茶一涼,就帶綠珠告辭了。
不多久,薛連城便收到梨院(宮姨娘和綠珠的住所)送來的玫瑰露。
她沒有拒絕,算是收下了對方的誠意。
宮姨娘看到希望,當夜,又用手段把薛懷安從胡同勾回了自己屋裡。
薛懷安一進門,就看到裝扮齊全的宮姨娘,不由眼前一亮。
自打跟了自己,她便作良婦打扮,與從前的生活完全切割了,今兒一裝扮,竟還有當年梨園初見的感覺。
薛懷安性致大起,一手攬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一手捏她胸前軟肉,氣籲籲道,“你早些打扮成這樣,我還去什麼胡同啊。”
宮姨娘是唱青衣的,練的就是個眼波流轉,隻見她媚眼如絲,嗔道,“老了,比不上外頭的小妖精了。”
薛懷安將她壓在床沿,“外頭的小妖精哪有你的味道!”
一番顛鸞倒鳳後,宮姨娘開始吹枕邊風。
“我今兒和綠珠去連城小姐院兒裡坐了坐,這孩子真是個不忘本的,說使不慣傭人,院裡就一個劉嬤嬤,還憐貧惜老的不讓嬤嬤乾活。”
薛懷安便皺了眉頭,他這女兒,是要去鎮國公府做當家主母的,竟然連呼奴使婢都不會,那怎麼行!
宮姨娘看他變了臉色,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又連打兩個噴嚏。
薛懷安將她摟進懷中,問,“怎麼病了?”
宮姨娘裝作不經意,“沒事,沒事,許是在連城小姐那兒凍的。她屋裡就一盆炭,實在冷得慌,我和綠珠都凍得縮脖子,她竟然也不覺得冷。鄉下長大的孩子,跟城裡嬌生慣養的就是不一樣。”
光沒撥丫鬟一件事,還可以說是疏忽,連炭都不給足,薛懷安哪裡還能不知道是宋晚漪在刻意克扣。
怒得一拍床板,“宋氏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