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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往事隻能回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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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壬萱送彆於凡之後,便一個人待在度假村酒店裡,她坐在房間門口長椅上看書。未料到的是,一場太陽雨傾盆而下,綿綿細雨浸濕了自己握在手中的書,湊巧沾濕了書裡那句台詞“我望著月亮,卻隻看見你。”

黃壬萱稍作停頓,而後抬起頭,淒楚、洶湧的氣息如同漲潮的海水翻湧,伴隨飄零的雨滴全數落在了她的眉目間。

似乎,讓自己感到很多不愉快的回憶都發生在雨天。

她回想起自己與歐陽寰真正熟識的場景,同樣是在下雨天。

六年前的某個陽光明媚午後,她在校園裡的草坪上躺著看書學習,忽然間傾盆大雨而下,忙亂之間,她站起身趕忙跑向不遠處的樓道裡避雨,正當快要到樓道口時候,突然間有個男生騎著山地車洶洶而過,意外把黃壬萱撞倒了,她原本懷裡抱著的那些書就這樣被散落在被雨水浸透的積水坑裡。

黃壬萱強忍著疼痛,以一種狼狽姿態緩緩撐著身體,她想看清楚是哪個不長眼的冒失鬼撞倒了自己。

直至那個男生跑過去扶起她,她才看清他是誰。

原來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歐陽寰。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撞倒你的,同學你沒事吧?”

雨嘩啦啦地下著,被水汽籠罩著氤氳氛圍,黃壬萱雖然早就聽聞歐陽寰這個人,偶爾他們也會在同個教室聽課,但是他們此前從未有過交流,可這次是黃壬萱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歐陽寰。他的短發上結著晶瑩的水滴,雨水將他額前的劉海打濕成縷縷絲絲掩蓋住了他眉角間憂鬱的神色。

他為什麼會有憂傷的感覺呢?

歐陽寰扶起黃壬萱後,他冒著大雨依舊把散落在積水坑裡的那些書拾起,交給黃壬萱。

“給,你的書。剛剛對不起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有沒有受傷,我帶你去醫院看醫生吧。”

黃壬萱麵露難堪之色,勉強帶著笑意擺手拒絕,“沒事,沒事,我沒有傷到哪裡,不必去看醫生了。”

歐陽寰帶著黃壬萱跑到旁側的樓道裡避雨,一邊拍著衣服的滴水,一邊說道:“等會雨停了,我送你回去吧。”

黃壬萱再次拒絕他的善意,“不必送我回去了,你不用管我。”

可是歐陽寰依舊是軟磨硬泡的態度堅持要送黃壬萱回去,黃壬萱拗不過他的強硬態度,隻好答應了。

正是這次偶然的意外,黃壬萱和歐陽寰開始熟絡起來。

後來黃壬萱才知道歐陽寰那天為什麼會急匆匆冒失而過,因為他的父親工作出差來到裡斯本,他著急想見到自己的父親,所以才不得已冒雨前去看望父親。

歐陽寰有時候會跟黃壬萱提及自己的父親,在他心中的父親形象是威嚴的,是他不敢去冒犯的。他一直以來覺得自己的父親不愛他,對他的哥哥關愛多過於他。可他依舊沒有抱怨父親,隻是話語間流露出的憂鬱之色。

黃壬萱這才察覺到他眉目間偶爾透露出來的憂鬱,是來源於他的父親。

歐陽寰突然對黃壬萱有了一種莫名的興趣,饒有趣味打量著她,說道:“你總是聽我說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從未聽到你跟我說你自己的事情。我感覺你是一個有很多秘密的人。我現在對你這個人很好奇誒。”

他的話音落處,卻隻是黃壬萱的淡然一笑,“我有什麼可好奇的,隻不過是內心早已滿目蒼夷的人了。”

歐陽寰愣了一下,眨眼間不知道從何來的勇氣,將黃壬萱一把擁入懷裡,並且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地說著“沒關係,我不在意你的過去。”那時候的陽光鬥轉星移擦過歐陽寰和黃壬萱,咫尺間,歐陽寰俊朗的臉龐,憂鬱的眉目藏著溫潤如玉,嘴角的弧度笑意剛剛好描繪出他溫柔的氣質。

然而黃壬萱終歸是默默不言。

在那之後,歐陽寰對黃壬萱開啟了猛烈的追求,黃壬萱在思索著是否接受歐陽寰追求之前,她跟他保持距離,每天隻是在校園裡打個照麵而已,她經常看見歐陽寰獨自一個人,他似乎跟她一樣,沒有什麼可以交心的朋友,或許他們說不定是同類人,有著不可言說的痛苦並以此互相陪伴。

一切稀鬆平常,黃壬萱最後還是答應了歐陽寰的追求。然而對於她心底深處的秘密,關於段清微的秘密,被她用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遮蓋了。

自欺欺人也好,至少可以把段清微這個秘密的位置騰出來,讓給歐陽寰來修補自己的傷口。

黃壬萱回想往事到此為止,她輕輕地合上書。隻是她跟歐陽寰自以為互相陪伴的結果,卻是自己無法預料的。

歐陽寰現在出軌了,到底是他後來變了,還是他一直隱藏自己真實麵目跟她互相陪伴這些年,此時此刻的她已經不在乎答案了,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了。

黃壬萱看到在對麵房間門口有一個外國人在落寞地抽煙,她突然感同身受,心生一計,她走到那個外國人麵前,跟他借了一根煙,那個外國人先是一愣,然後笑著很配合掏出煙盒給她,黃壬萱接過煙,然後點燃了,學著之前看到段清微抽煙的模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濃厚的煙草氣味瞬間將她帶回了無數個夜,她經曆過的那些孤獨,或者喧囂的日子,終歸變成滄海桑田。

她看著手上的煙,她才了解到段清微跟她說的“心情煩躁時候抽煙能緩解很多情緒”的心情,她突然笑了,那個外國人似乎也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有心事,他並沒有打擾她,兩個人都默契互不打擾,獨自坐在房間門口抽煙,看著度假村園林景色的花花草草,聽著雨聲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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