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沐妍看了許久，沐振剛才猛然睜大眼，大叫一聲，“沐妍！”
元朗下意識擋在沐妍身前，“妍姐小心，他不對勁！”
沐妍自然也看出來了。
昔日的沐家家主，那樣意氣風發，精神抖擻，如今卻滿身汙垢，騷臭氣衝天，眼神恍惚，如同行屍走肉。
秦家父女見了都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沐妍仔細觀察，沐振剛雖然很奇怪，但還是個正常的人，沒被勾魂奪魄，也沒身負煞氣。
但他怎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沐振剛，你要是沒瘋，就站起來與我好好說話。”
沐妍這還是第一次想和他好好談談，之前沐家來天衍找她多次，她都沒搭理的，這才幾天就物是人非了。
可惜，沐振剛在剛才認清楚沐妍後，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正常，之後仿佛又一次陷入無儘的深淵，整個人再度恍惚。
“沐振剛這是怎麼回事？”
秦立強本來有些害怕，但看沐振剛這樣，完全沒有攻擊性，才放心的走過來查看。
幾人站在沐振剛身前，直勾勾的盯著他。
看了許久，沐振剛瑟縮成一團，除了剛才喊了聲‘沐妍’，這會兒就畏畏縮縮的，眼睛四處亂飄，像個傻子？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沐妍環顧四周，放棄從沐振剛身上找尋線索，在倉庫裡仔細檢查。
這個倉庫的陣眼，威力並不是很大。
隻是……
“啊！救命啊！沐妍要殺我！沐妍！”
原本傻癡癡的沐振剛突然躁動，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在空中揮舞，眼神充斥著恐慌。
“彆殺我！啊！沐妍，不要殺我！”
“妍姐？他這是瘋了嗎？”元朗錯愕的睜大眼。
誰都沒想到沐振剛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明明之前在行車記錄儀裡看見，還沒瘋成這般。
沐妍搖頭，在兜裡隨手抓了兩張符紙，往天上一丟，雙手迅速捏決，對準空中飄下的符紙：“破！”
霎時間，倉庫吊頂上方忽然抖動了兩下，陣眼破了。
但是煞氣依然濃鬱。
本來還“啊啊”大叫的沐振剛忽然安靜下來。
沐妍沉聲道：“這個陣法，專擾人心神，在這裡的待久了，就會變得疑神疑鬼，逐漸轉變成癡傻瘋癲，偶爾會出現幻覺，看見心裡最害怕的事。”
秦笙張了張嘴巴，指著雙目無神的沐振剛。
“所以沐振剛剛才是出現了幻覺，他心裡最怕的是你殺他？”
很諷刺啊。
雖和沐家感情不深，但至少也是血脈至親。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親生父親會怕女兒殺他。
沐妍眯眼打量四周，確定已經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才掃了眼地上的沐振剛。
“把他帶回去吧，我給他驅驅邪，等他清醒了才能知道我們想知道的秘密。”
“好。”
元朗點頭，捂著鼻子上前，將沐振剛一把撈起來。
幾人上車，沐振剛被甩在後備箱。
他們的車是七座商務，後備箱的空間也很大，沐振剛被塞在裡頭，剛開始還聽得到他的‘嗚咽’聲，後麵逐漸安靜了。
坐在車上，沐妍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絞儘腦汁，想不明白。
‘叮鈴鈴——’
手機振動，她拿起看到是厲廷舟來電，嘴角往上揚了揚，“喂？”
“怎麼樣？”厲廷舟從監聽器聽到了他們要去找沐振剛的事。
沐妍歎氣：“你不是都聽到了？沐振剛半瘋狀態，我們帶他回來，找個地方把他關起來，再做打算。”
“我給你找地方。”他不想讓沐妍背負‘綁架囚禁’的罪名。
但沐妍可沒想那麼多，警方沒辦法幫她的忙，她自己動手。
沐振剛在生物上也是她的父親，父親瘋瘋癲癲，她這個做女兒的接回家關起來避免他出去傷人，於情於理都說得通。
她想拒絕，意識到什麼，又變了想法：“好，我們現在在回來的路上。”
得到沐妍允許，厲廷舟這邊勾了勾唇，立即起身：“嗯，到了給我打電話，我給你發地址。”
兩人掛了電話，沒過多久沐妍就收到厲廷舟發來的地址。
她在地圖上搜了一下，顯示是在一處居民樓。
“去這兒。”沐妍把地址發給元朗。
元朗點開，按照地圖路線走。
後麵的秦家父女對今天的事都感到新奇，但想到厲林峰和厲星澤還沒線索，秦立強有些尷尬的撓頭。
“沐大師，我這邊會加派人手查找厲家父子的下落，但厲林峰好歹是厲家人，找起來恐怕沒那麼順利。”
這點沐妍早就猜到了。
她去警告厲老爺子，就是讓他彆插手這件事。
但目前來看，警告的效果並不顯著。
看來厲老爺子是鐵了心要保下他的兒子和孫子了。
沐妍問：“秦羽然身故的消息，你們發了嗎？”
秦笙點頭：“發了，網上已經鬨開了，你看。”
她說著，掏出手機點開微博，發布內容置頂的那條就是昨天晚上秦氏集團公關發布：
“秦家小姐秦羽然，在失蹤三十年後，突然暴斃。”
沐妍點開文案，底下評論幾十萬條，轉發量上億。
有不少人在底下評論——
【秦家還有個秦羽然？】
【好像聽老一輩說過，這個秦羽然很多年前被秦老夫人趕出秦家了啊】
【這怎麼突然就死了？】
【哎呀，秦家前兩天才出了秦夫人發瘋咬人的事，今天又說失蹤多年的小姐暴斃身亡，秦家這是怎麼了？】
【樓上+1】
【秦家不會要倒台了吧？】
【萬人血書求沐大師去秦家驅邪！】
看著網友們的評論，沐妍也罕見的被逗笑，她沒有繼續往下翻，把手機給秦笙。
“這幾天你就看著評論吧。”
“所以這個消息發出去有什麼用？”秦笙將信將疑。
元朗嗤笑：“她秦羽然藏得再深，總有那麼一兩個人見過她，除非她躲在深山老林當避世高人。”
沐妍附和：“就算是當避世高人，也有下山的一天。”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笑了。
他們不就是被逼下山的麼？
“明白了！”
秦笙頓時懂了沐妍此舉的原因，她堅定地點點頭。
“行！我一定會好好完成任務的！隻要有人在評論區說見過姑姑，我就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