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抱著奶呼呼的小團子,卻是第一次失眠,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今天她去梁家,倒是好好見識了一場人心險惡,手足相殘。
梁家的異常,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那樣凶險的陣法,隻能是至親之人獻祭才能煉製的,想要破解也不難,難就難在血緣的割舍上。
是除掉陷害自己孩子的手足,還是放任自己女兒沉寂?
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生活在家庭美滿幻境中的梁父難以接受,遲遲下不定決心。
沐妍不會去逼迫任何人,這是他人的因果機緣,當時留下聯係方式沐妍就離開了梁家。
她現在在意的是厲家家大業大,勢力更是涉及各個領域。
這樣的大家族中,藏汙納垢,隻多不少。
再說厲宅還有那樣的因果……
“南南,媽咪想讓你無憂無慮的長大。”沐妍輕輕地親親南南的臉頰,呢喃道。
南南睡意朦朧的在沐妍懷中蹭了蹭。
沐妍雖然性情清冷,但也不是機器人,不能放任自己的女兒生活在那種複雜的環境中。
所以,如果南南真要和厲廷舟一起生活,她自然要給他們掃除一切障礙。
“算了,左右不過一張紙的事。”
想通之後,睡意席卷而來,沐妍打了個哈欠就抱著南南睡著了。
孫婆婆損傷的魂力被沐妍修補好了,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織毛衣。
臥室中的畫麵,活像是祖孫三代。
隱約中,孫婆婆好像聽到沐妍的道謝。
織毛衣的手一頓,笑了笑,繼續給南南織毛衣,快要冬天嘍。
彼時,厲廷舟坐起身,臉上竟是壓抑不住的殺意。
他一夜無夢。
這是不正常的。
在厲宅,他從來沒有擺脫過噩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母親去世的前一年。
緩了緩,厲廷舟撥通沐妍的號碼。
兩個小時後,兩人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進進出出的要麼是神色甜蜜的新婚夫婦,要麼是表情憤恨的離異夫妻。
隻有他們兩個人,表情淡然,似乎還有幾分嚴謹,更像在談合作。
也確實是合作。
“厲先生,合作愉快。”沐妍先伸出手,表示自己的友好。
“……合作愉快。”厲廷舟配合的握了握。
“辦理好手續,我要先去趟梁家,然後晚上我們解決厲宅的事。”
沐妍辦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不過,這個行當裡麵,除了沐妍的師父,也就隻有沐妍敢這樣‘大放厥詞’,好像解決這兩件事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現在是周一上午,排隊的人相對較少,他們的攝影師看到來了對俊男靚女,眼前一亮,之後就被兩人之間凝固的疏離感弄得摸不著頭腦。
“我說二位,你們靠近點啊,這是結婚證,不是離婚證,更不是藝術照。”
攝影師拍了幾張後,無奈提醒。
沐妍轉頭看了下他們的距離,靠近厲廷舟的同時,臉上掛起職業假笑。
彆說,這個笑容讓厲廷舟都晃了下眼。
這個女人確實美。
結婚證的照片,就定格在厲廷舟微微低頭,注視著笑的溫婉甜蜜的沐妍,眼中滿是驚豔。
“哎對,這就對了嘛。”
碰!
章一蓋,兩人就是合法夫妻了。
“回見。”沐妍扔下這兩個字就火速離開。
厲廷舟獨自站在民政局門口,低頭看著紅色的結婚證,有些出神。
這就結婚了。
“哎呦!沐大師您總算來了,這兩天我家先生都憔悴的不成人樣了。”
梁母滿眼血絲,在看到沐妍的刹那,眼中才閃過些許亮光。
像瀕死的人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抓住,生怕消失不見。
沐妍皺眉推開梁母。
“我之前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梁父還有些猶豫,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實在是於心不忍。
梁母倒是毫不猶豫,“準備好了!準備好了!沐大師現在就可以開始!”
餘光看到梁父糾結的神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嗓音陡然升高,尖酸的嘲諷:“怎麼,還在難受呢,自己閨女都快沒命了,還在心疼凶手!我呸!”
看來最近夫妻兩人沒少發生爭吵。
就連一向好說話的梁皓辰都不能理解自己的父親。
“爸爸,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害死呀!”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梁建業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足想要殘害他。
但他梁建業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也是這些手足一點點供養起來的。
當時他就差要飯去了,也是自家這些兄弟姐妹無私的幫襯,他才能有今天這個成就。
梁建業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了自己兩天,有沒有在發家後虧待其他兄弟姐妹。
沒有。
沒有!那為什麼這麼對他?!
“算了不管他了,沐大師您開始吧。”
梁母等不及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已經快不成人樣了。
沐妍搖搖頭,“必須要用到梁建業的血,而且是心甘情願獻上的血才行。”
“越是發自肺腑的想要攻擊對方,陣法的效力越高。”
沐妍滿麵淡然,一張美若天仙的臉,說著最殘忍的話。
“之前那個陣法之所以能量這麼大,就是因為你的手足夠狠。”
這句話成為擊潰梁建業心防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脖頸上青筋暴起,氣得咬牙切齒,“我要讓他們體會我女兒的痛苦!不,要他們加倍奉還!”
沐妍點點頭。
頭條不紊的做最後的準備。
“無關人員出去,房間裡隻留下梁總就行了。”
梁母有些驚訝,緊張地搓了搓手,“沐大師,那我女兒呢?我女兒……”
都是母親,沐妍罕見的多解釋了幾句。
“陣法反彈後,你女兒自然會沒事,隻是這段時間身體虧空,到時多補補就能恢複。”
“哎!好好好,多謝,多謝沐大師。”梁母就差給沐妍跪下了。
最後還是被理智一些的梁皓辰給拉走了。
梁建業眼都不眨的盯著自己汩汩流出鮮血的手腕,眼神從迷茫到憤恨,不過瞬息之間。
他隻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已。
不算是忘恩負義,是他們不仁在先的,他這也是自保,是他們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