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學忠眉頭緊鎖,他思索良久,才無奈開口。“已經按照您說的做了,但是我沒想到……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實在是對不起了韓會長,沒辦妥您交代的事,要不然,我再找三個項目。”韓穎冷笑一聲:“司學忠,你是不是以為,我腦子出問題了?”“你盯上的三個項目,大費周章之下,最後到了你女婿的手裡,你現在說,是你沒辦妥?”“是沒辦妥,還是不想辦,亦或者是想要挑釁我呢?”司學忠苦笑了一聲,多少年的退讓隱忍,換來的是韓穎變本加厲的奴役和嘲笑,如今的他,坐擁幾十億身家,在韓穎麵前,卻仍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韓會長,我可以再幫程華另找三個項目。”“大恒集團的事情,的確是個意外。”韓穎聲音冰冷得可怕:“另找三個項目?司學忠,我韓家,差你三個項目嗎,我放出話去,有多少人拚著命要來巴結我韓穎!”“給了機會,你沒把握住,很可惜,機會隻有一次,沒有重來的機會!”“你現在想要讓我原諒你,原諒你們司家,你隻能做一件事,隻要這件事做了,我不光既往不咎,我還保證你們司家平安無事!”司學忠猛然哽住,他咬緊牙關,自然知道,韓穎說的是什麼。她想要司瑤的命!她要司瑤死……“真的沒有彆的辦法嗎?”“真的隻能讓瑤瑤死嗎?”韓穎輕笑一聲:“司學忠,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我告訴你,十個司家,也比不上一個司瑤重要,她必須死,我說的!”“既然事情辦砸了,那總得拿出點態度來,司瑤這條命,就你親自動手吧。”“她死之後,立刻通知我!”司學忠沉默著,他站在辦公室後麵,看向窗外,思緒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他想到了蘇陽,想到了司瑤,想到了黃韻,想到了司瑤的小時候。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小身影,嘰嘰喳喳的在他身邊叫個不停。“爸爸,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下次回來,瑤瑤是不是又長高了?”“爸爸,你怎麼光傻笑著不說話啊……”司學忠輕笑了一聲,緊接著,大笑出聲,可憐啊,他可真是可憐,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蘇陽是對的,失去人性失去很多,但失去獸性,失去一切!喪失了身為人的尊嚴,不過是卑躬屈膝,低三下四,賣主求榮!但失去了身為人的本能,失去了對危險的判斷,麵對致命時刻的反擊能力,那就失去了一切!和韓穎博弈,委曲求全,就是與虎謀皮!他以為能贏,可從始至終,韓穎不過是把他當成一條狗在戲耍,甚至現在,對她而言,要的不過是這條大狗,身後一隻小狗的命。甚至於,這條小狗,並不是他親生的……“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司學忠語氣冰冷,他曾經想過,有這樣一天的到來,但沒想過,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韓穎咬緊牙關:“司學忠,你還想要什麼辦法?”“我知道,如果可以,你願意一命抵一命,可她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命賤,也比不上司瑤!”“現在隻要司瑤死了,你大可享受你的榮華富貴,你還有機會,能再生幾個孩子,做個富家翁,守著你的老宅,你不開心嗎?”“隻是要司瑤死而已,對你來說,有那麼難嗎!”司學忠攥緊了拳頭,他深吸了一口氣。“瑤瑤,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看著長大的,你讓我親手殺了她?”“韓穎,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也是做父母的!”韓穎無比的冰冷,仿佛數九堅冰一般開口:“有些人,她就不應該活著!”司學忠攥住手機的手,青筋暴起,他雙眼通紅,身子撐在桌上,勉強沒有倒在地上,他腦海中,無數的記憶,仿佛走馬燈一般浮現在眼前。那一幕幕,從司瑤小時候,到如今亭亭玉立,待嫁閨中。三十年了,已經三十年了啊!從那麼小小的一個,變成這麼大的人,怎麼就有人想要她死呢!他司家幾十億的家業,本來足夠司瑤快快樂樂的過完此生,這是他幾十年奮鬥的意義所在,可如今,韓穎裹挾整個司家,甚至連司東恒也被說服。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司瑤真的該死?司學忠隻動搖了一秒,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我拒絕!”“是有人該死,但這個人,不是我女兒!”“是你,是你這個草菅人命的劊子手!”“韓穎,該死的是你!”電話對麵的韓穎,猛然一怔,她做夢也沒想到,司學忠居然敢這麼跟她說話,她是誰,國際商會的副會長,一言九鼎的韓穎,她是坐在雲端上的人,一個小小的司學忠,敢這麼跟她說話?“司學忠,你吃錯藥了?”司學忠哈哈大笑:“韓穎,我草泥馬的,吃錯藥的是你,你不光吃錯藥了,你還吃了樟腦丸了,你踏馬就是個白癡,你讓我殺了司瑤,你怎麼不殺了你自己兒子呢?”“你那兩個廢物兒子,沒有你,他們活得下去嗎?”“韓穎,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不殺,我不光不殺,我還警告你!”“隻要我女兒少了一根汗毛,我殺了你韓家全家,包括你在內,還有你那兩個寶貝兒子,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有本事,儘管衝我來!”“我踏馬皺一下眉頭,我是你生的!”“你以為自己算是什麼東西,我如果不是看在故人的麵子上,你以為,我會給你臉麵?”“我司學忠生於微末,雖然受過你韓穎的恩惠,算不上白手起家,可這些年欠你的,我也都還夠了,還足了!”“張嘴幾個億的項目,我可以給你,那是給你臉,你得接著,你現在給臉不要臉,那就都彆玩了!”電話那頭的韓穎,徹底呆住了,她從未想過,司學忠有跟她翻臉的一天,還用這種話來罵她?“司學忠,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司學忠冷笑道:“跟一個婊子說話,還是要立牌坊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