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江明峰哈哈大笑,差點笑出了聲,蘇陽張嘴就是一個億,對他來說,這倒不算什麼大錢,一年批複的項目,也是幾十個億過手。
但市中心僅剩下的那塊地,是他們特意留著,沒有批複出去的。
蘇陽想打這塊地的主意,彆說是他,就算是張書記,也做不了主,真出了問題,誰也擔不起責任。
“那塊地,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司氏集團花四個億想買下來,我們都沒賣……”
“未來那片地,注定是江城市的CBD,城市的規劃發展,不是我們個人能說的算的,動輒就是幾代人的努力,我們今人吃了後人飯,那後人就沒飯吃。”
“市中心的地不行,但有一塊地,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江明峰先是拒絕,卻又留下一個話口。
蘇陽眉頭一挑:“哪塊地?”
江明峰壓低了聲音:“鐵北棚戶區。”
蘇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在江城市上了幾年學,家也在江城市,鐵北棚戶區是個什麼地方,他自然知道,江城市火車站以北,簡稱鐵北。
這片地方,雖然是城區,但全是平房,除了這塊地外,四周全是高樓,至今裡麵還有七八百戶居民在生活。
提起鐵北,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破,第二印象,就是窮。
整個區域內,遍布垃圾,沒有一條像樣的路,一下雨,穿著雨靴出去,都會被踩得一腳泥。
而且犯罪率高居不下,不知道多少人想拔掉這個窩子,都無計可施。
蘇陽是萬萬沒想到,江明峰既然要把這塊地給他……
這到底是江明峰在幫他,還是他在幫江明峰?
“沒有彆的選擇嗎?”
江明峰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那一塊地,現在不是香餑餑,彆人搶著要的,我張嘴就送給你,那就是我犯錯誤了。”
“我早聽說你蘇陽無所不能,那就能不能拿下這塊地,盤活你極兔快遞的生意,再幫我拔掉這個窮人窩子。”
“這地方,總共有兩塊地,都是十萬平方米以上的大項目,你能吃得下一塊,我就給你一塊,你能吃得下兩塊,我就給你兩塊!”
蘇陽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個大麻煩,但也是大機遇。
麻煩在於沒人願意接受,涉及到動遷和補償問題,一向是大麻煩,再加上基礎設施的建設,又是一筆不必要的開銷。
整個鐵北棚戶區,到了晚上,連路燈都看不見一盞。
棚戶區裡,最新的建築,是公共廁所……
但機遇呢,代表著這塊地價格不會太高,而且他有辦法利用這兩塊地,回籠大批資金,隻要房子蓋起來,總能賣出去!
隻要有大批的資金,他立馬就能乾翻華通快遞!
蘇陽的手有些顫抖……
江明峰笑道:“年輕人,總想著天上掉餡餅,也是不對的,危險總是跟機遇並存的。”
“當然,這兩塊地賣給你,沒有任何問題,但有一點,需要寫進條款裡。”
“那就是五年之內,這塊地必須動工,我必須要看著,這塊地,從平房,汙水,垃圾場,變成江城市的新地標!”
“如果你同意,我就批條子……”
蘇陽沉默著,如果換了平時,他能冷靜的明白,一旦失敗,這是個要賠個傾家蕩產的項目。
但現在,司瑤躺在醫院裡,關飛成了白癡弱智,而他隻能指望著速速通物流,賺取那一點微薄的利潤,他有信心能贏,可他現在就要華通快遞死,他要關珊珊再也不能傷害司瑤。
他要這群人,付出代價,讓他們所有的陰謀算計,全部破產。
正如同江明峰說的一樣,危險與機遇並存,他幫江明峰一次解決兩個麻煩,江明峰把兩塊地,批給他!
這是互惠互利,或者說,都是為了達成各自的目的。
蘇陽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什麼時候落實?”
江明峰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時間。
“下周一,開完組會,你來取條子……”
蘇陽點了點頭:“不需要五年,今年,拆掉這個棚戶區,明年,我保證高樓拔地而起,未來,這裡將會成為東江省最大的物流集散倉。”
“如果完不成,除非我死了……”
江明峰哈哈大笑:“好,年輕人,有魄力,最起碼,你敢想敢做。”
“希望我沒選錯人。”
他站起身,朝著蘇陽伸出手。
蘇陽重重跟他一握,從這一刻起,華通快遞滾出去江城市,已經在倒計時了。
關珊珊這個女人,妄圖一舉坐上華通快遞總經理的位置,可她不想想,她也配?
……
華通快遞,江城市分公司。
關珊珊的辦公室裡,司震正麵容陰沉,看著坐在她對麵,泡著茶的關珊珊。
“關總,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經把他扔下船了,他絕對不可能還活著……”
關珊珊沉默著,不說話,隻是專心致誌的泡著茶,那雙美眸裡,看不出是喜是怒,有的隻有平靜。
司震繼續道:“我走的時候,沒有人來,應該沒人看見我,我事情辦得很利索,您可以放心了,但是司瑤沒死,這件事,我的確沒有料到……”
“不過都失敗這麼多次了,實在不行,咱們下次再試試。”
司震的手,有些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或者說是,第一次親手殺人。
關珊珊終於泡完了茶,喝了一口,下一秒,直接把杯子裡的熱茶,潑到司震臉上。
緊接著,她猛地往地上摔碎了杯子,還不等司震反應過來,她欺身上前,直接坐在司震腿上,一把拽起司震的衣領,像一頭盛怒的獅子。
“你是不是以為,你乾得特彆棒?”
“你知不知道,不光是司瑤沒死,劉東也沒死?”
“你說你把他扔下船去了,那你告訴我,他怎麼活著回來的?”
司震目光一凝,頓時一怔:“劉東沒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沒死!”
“我一撬棍砸暈了他,把他砸了個半死,然後捆著他,讓他沉在江裡,我看著他沉底了,我才走的!”
“他怎麼可能沒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關珊珊湊近一把拽起司震的頭發:“我說他沒死,他沒死,你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