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一聲槍響,飛鳥震起,落日殘陽,猛烈的痛感,直擊蘇陽的天靈蓋。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大腿,這一槍,三發彈丸,直接鑲進了他的肉裡,再加上胳膊上的傷,差點把他疼暈過去。
“蘇陽,蘇陽!”
司瑤搖晃著蘇陽,蘇陽的意識卻有些模糊。
倒地不起的女摩托車手,還想要再開第二槍,但是下一刻,十幾輛車從路上行駛而來。
邊振國坐在第一輛車裡,何榮發也急衝了過來,再後麵,是王鑫和何老大,這兩人後麵跟著幾十輛麵包車,算是把所有人都帶來了。
再後麵,是十幾輛大貨車,但凡是沒活的貨車司機,全都趕了過來。
最後麵,是肖軍帶著幾個徒弟……
一群人如山似海一般,朝著蘇陽衝來,尤其是那幾十輛麵包車裡,全都是滿載,嘩啦啦的二三百號人,衝了下來,雖然家夥事,都在後備箱裡,但是一下子衝下來,場麵也彆提多壯觀了。
“蘇陽!”
“蘇總!”
“蘇老弟!”
一群人朝著蘇陽衝來。
在原地,拚了命想要扣動扳機的女摩托車手,被後麵突如其來的一根鋼管,正好砸在腦袋上,直接暈了過去。
阿龍罵了聲娘:“草踏馬的,你還敢開黑槍!”
蘇陽看著這麼多人,朝自己衝來,也是苦笑一聲:“辛苦各位了,讓你們跑了個空,弄死了一個,另一個應該也暈了!”
“趕緊報警……”
“邊大哥,勞煩你把車開過來,送我去醫院!”
蘇陽掙紮著想要起來,司瑤一把扶住他,還不等他起身,關飛晃著膀子,帶著眼淚衝了過來。
“小陽哥,你咋不早說這麼危險,這麼危險,俺就跟著你一起了!”
“嫂子,你快把他放下,讓我來吧,我來就行!”
“我背你上車!”
關飛一下子背起蘇陽。
蘇陽瞥了一眼自己新買的奧迪A6L:“可惜了,剛開第一天,就被撞報廢了!”
邊振國擦了擦眼睛。
“這算個屁,蘇總,你人還活著,就啥都有,你等著,明天我再給你提一輛去!”
“你撐住,撐住!”
蘇陽點了點頭,關飛背著他上了車,把他固定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給傷口做了個簡單包紮。
司瑤跟著上了車,王鑫和邊振國,也搶著跟了上去,留著胡老大和何榮發報警,處理後麵的事,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是報道出去,那就是天大的案子。
但這兩個人身份敏感,就這麼死在東江省,恐怕大概率要捂下來。
對蘇陽來說,無所謂,他清楚,是誰乾的,也清楚,在江城市,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司家,司震,司如雲!
蘇陽靠在椅子上,看著迎麵呼嘯而過的警車,他滿臉的鮮血,嘴唇因為失血過多,有些泛白。
“快去醫院,去醫院!”
司瑤拍著關飛。
關飛點點頭:“放心吧嫂子,俺開車快,保證一會就到醫院,咱們去市醫院,還是去附屬醫院?”
王鑫道:“去附屬醫院吧,附屬醫院離城北近!”
蘇陽搖了搖頭:“不,去中心醫院!”
王鑫納悶:“去中心醫院,最起碼要多走十五分鐘,還是去附屬醫院吧!”
蘇陽搖了搖頭:“沒事,我的情況,我知道,中彈了,都打在肉裡,沒打中血管,我能撐得住,去中心醫院!”
關飛點了點頭,腳踩油門,一路到底,在城北國道上,一路狂飆,一路闖了十幾個紅綠燈。
本來四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讓他二十多分鐘開到了。
蘇陽朝他比了個大拇指:“行啊,這車技不遜色於我!”
關飛見蘇陽還能開玩笑,心裡鬆了口氣,也是忙道:“俺之前窮,幫人跑過黑車,這江城市的路,俺熟著呢,哪裡有紅綠燈,哪裡有攝像頭,俺都清楚!”
蘇陽點了點頭,看著關飛一路把車開到市區,就在駛入附屬醫院附近的時候,蘇陽拍了拍關飛的肩膀。
“在捷運物流門口,停下!”
一車人全都錯愕的看向蘇陽。
司瑤蹙起眉頭:“蘇陽,你要乾什麼?”
“有事可以等去了醫院之後,回頭再說!”
“你現在還受傷呢!”
王鑫也是懵了:“去捷運物流,這天大的生意,也不能現在去啊,關飛,彆聽蘇陽的,趕緊去醫院!”
邊振國也覺得蘇陽瘋了。
“蘇總,先去醫院吧!”
蘇陽抬起手:“就在捷運物流門口停車,關飛,停車!”
關飛點頭,直接一腳刹車,停在了捷運物流門口。
蘇陽想要打開車門,卻發現使不上力氣,王鑫趕緊衝下車,幫他打開車門,關飛也衝了下來,兩個人,一前一後,扶著蘇陽,走下車。
現在的蘇陽,滿臉鮮血,尤其是身上的西裝,白襯衫,徹底被鮮血浸透。
“讓司震和敖廣孝出來……”
蘇陽一步一步,緩慢地朝著捷運物流門口挪動,捷運物流進進出出的員工,看見蘇陽身上的血,全都嚇得向後退去。
“司震,敖廣孝!”
他喊了一句,卻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王鑫無語至極:“行行行,我幫你喊,我幫你喊!”
“司震,敖廣孝,滾出來,滾出來!”
王鑫開了口,關飛也跟著喊了起來:“滾出來,滾出來!”
蘇陽靜靜地站在捷運物流門口,他等著,絲毫也不在意,滲出的鮮血。
不多時,捷運物流總部四樓,敖廣孝和司震,探著腦袋,從窗戶露出頭來,他們看見蘇陽的那一刻,瞳孔瞬間放大,滿眼的難以置信。
E國兩名從未有過敗績的殺手,司震足足花了八十萬美金,買蘇陽的命!
居然,居然讓蘇陽活著回來了,甚至還滿身是血的,站在捷運物流門前。
蘇陽抬起頭,和司震四目相對:“司少的手段,我嘗到了,司總的本事,我也知道了……”
“可我活下來了,希望你也能好好活著!”
“活著真好……”
“司震!”
蘇陽輕輕念著司震的名字,隻隔了十幾米遠的司震,卻一瞬間汗毛乍起,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露出一抹笑,隻是在滿臉鮮血的陰沉之下,這笑,更像他在地獄,向司震勾魂,蘇陽緩緩抬起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震。
然後,把傷口上的血,沾在手上,看著江城市捷運物流公司,白底黑字的牌匾。
他不緊不慢的,在上麵,寫了一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