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看了這年輕人一眼,眉頭頓時皺起,這人,他見過!
大學城附近,有不少人都管陳山借錢,他之前差點還不上錢的時候,陳山拽著一個欠錢的,當著他的麵,暴揍了一頓,揍得牙都差點蹦掉了。
好巧不巧,被揍的,就是張大民的兒子!
“謝了,大爺,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蘇陽朝著院裡走去,張大民的兒子,還在對中年人破口大罵。
中年男人也是一臉無奈:“你爹是去送貨的,可是按理來說,中午他就應該回來了,是他開車把人撞進醫院了,我現在車也被扣了,我還沒地說理去呢!”
張大民的兒子吐了口吐沫。
“你踏馬啥意思?”
“耍無賴是不是?”
“今天必須得給我錢!”
“你不給我錢,我就死在你門外!”
中年男人被折磨的無話可說,他咬緊牙:“這樣吧,看來我和老張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我先給你掏三千塊錢。”
“其它的,等法院判決結果下來再說。”
“你先回家去,行不行?”
中年男人從錢包裡數了三千塊錢,遞給張大民的兒子。
張大民兒子接過來,吐了口吐沫,數了數,查好是三千塊錢,才揣進兜裡。
“你少跟我廢話,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今天先回去,過兩天我還來……”
“你早點準備好二十萬。”
張大民兒子說完就走,蘇陽跟在張大民兒子身後,他有點明白,為什麼張大民要鋌而走險了。
他這兒子,在外麵指不定欠了多少債……
蘇陽一直跟著張大民兒子,拐過幾個胡同,見著張大民兒子徑直進了一家棋牌室,他站在門外,點著了一根煙。
半個小時不到的功夫,張大民的兒子,垂頭喪腦的走了出來,顯然是輸了個精光。
蘇陽走上前去,笑著看著他。
“又輸光了?”
張大民的兒子瞥了他一眼:“關你吊事。”
蘇陽冷笑一聲:“山哥讓我來找你……”
張大民的兒子聽見山哥兩個字,掉頭就跑,隻是沒跑出去幾步,就被蘇陽踹翻在地上。
“跑?”
“還踏馬跑?”
蘇陽一腳踹在他身上。
張大民的兒子欲哭無淚:“大哥,我真沒錢了,我想還錢,你不得等我賺去嗎!”
蘇陽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今兒不是來管你要錢的!”
“我想問問你,你知道你爹為什麼要撞人嗎?”
張大民兒子呆了,他眼珠子亂轉,半天才道:“你不是山哥的人!”
蘇陽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他臉上。
“你踏馬管老子是誰的人!”
“說,你爹為什麼要撞人……”
張大民兒子頓時硬氣起來:“關你吊事!”
蘇陽冷笑一聲:“那行,那我就帶你去找陳山,我看看到時候,你說還是不說!”
張大民兒子趕緊打滾。
“彆彆彆,哥,哥,我說,我說!”
“我說了你也不一定信……”
“這事我說了好幾遍了,他們都當我編瞎話呢!”
張大民兒子歎了口氣道:“我這不是愛打點小牌嗎,這幾年牌運不太好,在外麵就欠了不少錢,那群天殺的要債的,把我家裡房子賣了,還差了不少錢。”
“你是不知道啊,那幫放貸的,手段是真狠啊!”
“說來也巧,上個月我爹被確診了胃癌,晚期……”
“你也知道,我這哪還有錢了,況且也救不活,就是個等死的病。”
“就這時候,車隊管事的,就是捷運物流的那個狗東西,他給我爹介紹了個活,說是事成之後,給我爹二十萬。”
“結果我爹就出事了,現在被抓了,這狗東西不認賬了!”
“給我三千塊錢,就想把我打發了!”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張大民兒子越說越生氣。
蘇陽擰緊眉頭:“車隊管事的,為什麼要讓你爹開車撞人呢?”
張大民兒子搖了搖頭:“說是有人安排的,那人給這孫子,絕對不止二十萬,這王八蛋,就是從中間吃回扣了!”
蘇陽歎了口氣,線索到這就斷了,根本不知道是誰要殺了司瑤,再查下去,也是無頭帳,他就算找到車隊管事,這人也不可能承認。
見蘇陽沉默。
張大民兒子又想了想:“不過我聽我爹說,雇他這人和捷運物流的老板,有點關係,那人跟我爹說就坐十年牢,出來之後,再額外給他五十萬。”
蘇陽追問:“捷運物流的老板是誰?”
張大民兒子搖頭:“不知道……”
“但聽說,姓司,是個女人,五十歲左右。”
“大哥,我真就知道這些了,你千萬彆把我送到陳山那去,到了山哥那,他們真的會弄死我的!”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你放了我吧!”
蘇陽鬆開了手,歎了口氣。
“走吧……”
“以後彆賭了。”
張大民兒子拍了拍身上的灰:“等我回本了,我就不玩了!”
“我跟你說,我最近牌運特彆好,就剛剛,我抓到一把豹子!”
蘇陽有些無奈,掉頭就走,這種賭徒,不輸到家破人亡,是不會回頭的。
輸了想翻本,贏了想翻倍,想想上一世的自己,何嘗不是這個德行……
隻不過張大民兒子是賭狗,而他是舔狗。
走出胡同,蘇陽點著一根煙,掏出手機,撥下司瑤的電話號碼。
張大民兒子說的很明白了,要殺司瑤的人,姓司,在江城市,這個姓氏相當少見,要殺司瑤的,隻有可能是司家人。
五十多歲,算起來,應該是司瑤的長輩。
可這人到底是誰,他就不知道了,他對司家知之甚少,隻知道司家的大門往哪開,但裡麵都有誰,還得打電話問司瑤。
電話被接通。
電話那頭的司瑤有些興奮:“蘇陽,你去哪了啊?”
蘇陽抽了口煙:“出來逛逛……”
“問你個事啊,司老師,你們司家,五十歲左右的女性,有幾個?”
司瑤想了想:“我家裡親戚不多,隻有一個叔叔,和一個姑姑,我姑姑年紀最小,五十歲左右,怎麼了?”
蘇陽一口煙吐了出去。
“她叫什麼名字?”
司瑤不假思索:“司如雲。”
蘇陽咬住煙,估計就是這個女人了,但還有最後一件事,他需要確認。
“你這個姑姑,是不是有一家物流公司?”
司瑤笑了笑:“這我可不知道,不過真是夠巧的,我姑姑今天來找我了,我們倆,正在學校外的咖啡館呢,你等我問問她!”
蘇陽嘴裡的煙掉到地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到半分鐘,司瑤笑著道:“對,姑姑說她有一家物流公司。”
“叫捷運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