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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怪,這小豹子剛才還凶哈哈的,呲牙咧嘴的模樣,尖銳的小牙齒閃爍著森冷的光,小小的身軀緊繃著,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可當林川一把攥住它的後脖頸,小豹子頓時變成了小豹崽,渾身的戾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原本緊繃著、隨時準備撲騰的四肢,此刻軟綿綿地耷拉了下來,不再胡亂掙紮扭動。那張寫滿凶悍的小臉,也如同冰雪消融般,變得乖巧無比。
它那圓溜溜的大眼睛裡,先前的凶狠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懵懂與無辜,說是呆萌也不為過。
“叔!你怎麼做到的?”
周鐵栓又驚又喜,雙手急得發抖,也想抓在手裡試試。
“貓狗都怕抓後脖頸,被抓住的話,就反抗不了啦。”林川把小豹崽放下,“你試試。”
周鐵栓試了幾次,才成功抓起小豹崽,這可把他給激動壞了。
“叔,咱們養著它吧!”
“養著它?我也想啊,可你知道養它得吃肉吧?”
“我,我不吃肉了,把我的那份肉給它!”
“它可是需要每天、每頓都吃肉,你的那份,很多嗎?”
“可是,可是……”
周鐵栓眼眶紅了起來。他也知道,現在吃一頓肉有多奢侈,想要把小豹子喂大,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可眼下,殺死它更不可能,如果把它放了,這麼小的崽子,怕是也活不下去。
“那怎麼辦啊,叔?”
“是下不去手哈?我也不舍得……”
麵對這頭呆萌的小豹子,林川也懵。
現在的年代,不同於七十年後。如果在那個年代,可以送到動物園去,自然是有專業的獸醫照看它,可是現在這個時期,家家缺衣少食,送到哪裡都是累贅,說不定會被人給偷殺了吃掉。
“先帶回去吧,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在說。”
此刻不是研究小豹子的時候,還得繼續打獵。
“好嘞!”
周鐵栓一聽可以帶回去,頓時眉開眼笑。
他現在可想不了太遠,隻要能讓小豹子留在身邊,就是好事。
便聽從林川的安排,把小豹子放進了背包裡。
走了沒多久,前麵是一片河穀,水麵早已結了厚厚的冰層。
兩個人剛要走過去,林川突然停了下來,左手一抬。
周鐵栓早有默契,立刻蹲下身來。
林川激動地睜大眼睛。
在前麵一百多米外,有一頭龐然大物,正慢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它的體型著實令人咋舌,肩部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小丘。
若不是它腦袋上醒目地頂著一對如同巨大扇子般招展的鹿角,乍一看去,還真容易讓人誤以為是一頭身形格外健碩的牛。可實際上,它遠比尋常的牛要高大威猛得多,光是那體型高度,就足足有兩米多,而身長更是將近三米。
林川深吸一口氣,平複著內心的激動情緒。
眼前這頭正優哉遊哉溜達著的龐然大物,在後世,可是被人們尊崇為大興安嶺的神獸。在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親昵地喚它作犴達罕,而在更為廣闊的外界,它還有一個被大眾廣為知曉的名字——“駝鹿”。
這可是地球上體型最大的鹿科動物,成年之後的犴達罕,體重更是驚人,有些甚至能夠一路飆升,長到 800公斤之巨。林川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姥爺一家老小圍坐在炕頭上,麵前擺滿豐盛肉食的畫麵。
他清楚地知道,若是能幸運地獵到這個大家夥,起碼半年都不用愁了。
眼前這頭犴達罕實在是太過龐大了,身軀壯碩得如同小山丘一般,林川心裡清楚,想要將其射殺,必須要精準地打中它的要害才行。
林川的大腦飛速運轉,眼睛緊緊盯著犴達罕,在心底默默籌劃著最佳的捕獵方案。就在這時,靜謐的山林中忽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那聲音突兀而又尖銳,瞬間打破了山林的寧靜。
林川的身體本能地一僵。循聲望去,隻見原本遊哉踱步的犴達罕,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瞬間發足狂奔起來,四蹄揚起大片的雪。
那一聲響,是槍聲?!
林川神色一凜,壓低嗓音,急促地對身後的周鐵栓喊道:“鐵栓,趴下彆動!”
與此同時,他順勢一個箭步蹲伏到灌木叢後,右手握緊手中的加蘭德。
那狂奔的犴達罕,竟然直直地朝著他們所在的方位衝了過來。
林川的心猛地一沉。
再定睛一看,犴達罕的身後,影影綽綽地出現了數條身形矯健的獵狗,嘴裡發出凶狠的咆哮聲,緊緊地追在犴達罕的屁股後麵。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幾個模糊的身影騎在馬上,風馳電掣般地追了過來,馬蹄聲“噠噠”作響,揚起漫天的雪花。
林川顧不上彆的了,留給他的時間,隻有十幾秒鐘。
“砰——”
“砰砰——”
又是幾聲槍響。
犴達罕的步履已經有些顫抖,可巨大的身軀,依然直衝林川他們而來。
100米……
山林間仿若刮起一陣狂風。
犴達罕那如山般的身軀在瘋狂逃竄,每一步都踏得大地顫抖。
如同鏟子一般巨大的鹿角,成了它最強悍的武器。
隨著它的奔逃肆意揮舞,似要將阻擋前路的一切都劈斬開來。
要知道,在後世,犴達罕傷人的記錄,遠遠超過熊。
它甚至敢直接跟汽車對抗。
60米……
整個河穀似乎都在震動。
犴達罕如失控的火車頭,直直衝著林川的方向呼嘯而來,
他甚至看到了犴達罕驚惶的眼睛。
30米……
周鐵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覺耳邊風聲呼嘯、蹄聲如雷。
恐懼攥緊了他的心,
他雙手死死捂住腦袋,整個身子緊緊趴在地上,
林川回頭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
舉起槍來。
“砰——”
巨大的鹿角裹挾著勁風擦身而過,
幾乎能感受到那上麵的溫熱。
下一秒,犴達罕仿若被抽去了筋骨,轟然栽倒在地上,慣性帶著它的身軀向前滑出幾米遠,揚起一片雪花,最終停在周鐵栓麵前。
周鐵栓癱在原地,他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那片近在咫尺、巨大得仿若遮天蔽日的鹿角,隻覺一股滾燙的熱氣在褲襠裡蒸騰而起。
他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