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親吻仿佛無休無止,讓人深深迷醉,不可自拔。
突然,遠處有人高聲叫嚷起來:“哎那一對兒呢!去哪兒啦?”
接著是烏裡的粗獷嗓音:“肯定找地方偷偷親嘴去了!”
娜斯塔霞慌亂地推開懷抱:“他們看到了!”
她羞赧地低噘起嘴來,卻被林川又一把抱住:“沒,沒人看到。”
“你聽都有人喊了。”娜斯塔霞語氣顫抖著。
“傻瓜,你都是要嫁給我的人了。”林川輕笑道。
娜斯塔霞一愣,這才意識到什麼,臉刷地又紅了起來。
“冷不冷?”林川問道。
“不冷。”娜斯塔霞搖搖頭,有點點頭:“冷。”
“冷就抱著我。”林川笑著低頭注視著她:“我比風暖和。”
他用下巴輕輕磨蹭她的頭頂,手指溫柔地替她將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
娜斯塔霞抬臂環住他的脖子,湊上來小聲笑道:“你再胡說八道一會兒,他們可就知道了。”
她話是這麼說的,但卻不鬆手,像是要緊緊挨著他將寒意全驅散了。
“我巴不得他們都知道!今晚月亮的亮光可沒比你的眼睛更亮。”
林川再次吻上她的額頭,溫熱的吐息滑過她白皙光滑前額頭,娜斯塔霞忍不住嚶了一聲。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這麼好聽?”她忍不住笑著打他,臉卻更紅了。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就想說好多話。”
“你可彆跟他們學壞了……”
不遠處傳來托爾多哼的薩滿歌謠調子,林川低聲笑了,緊緊摟住了她:
“有好多事,我沒做過,總得跟他們多學點兒啊……”
“你可以自己摸索……彆跟他們學。”娜斯塔霞的臉紅成了熟透的山楂果。
“你說什麼?”林川憋著笑意,低聲問道。
“嗯?”娜斯塔霞這才意識到林川在逗她:“不說了!天兒不早了,得、得趕回去!”
話還沒說完,林川又一次俯身吻了上來。
他輕輕地、像在品嘗一壺剛燒開的烈酒,唇齒之間滿滿都是她的溫軟觸感。
在無人林子的深處,夜仿佛比任何時候更寂靜也更長。
隻聽見風聲沙沙而過,還有他們交織的細弱綿長的呼吸。
“你聽我說……”
娜斯塔霞的目光有些淩亂,唇瓣微張,剛想說什麼卻被堵回。
雙唇接觸的溫存瞬間,林川輕輕貼住她柔軟紅潤的嘴唇。
一開始如同微風掠過湖水,隻讓湖水蕩漾起微微的漣漪,溫柔而短暫。
很快那股風勁大了起來,林川的唇像是被一種魔力牽引,不滿足於淺層的碰觸,漸漸探深去索取著對方回應和溫度。
娜斯塔霞原本放在腰間想要推開他的手動也鬆了開來,最後隻得無力垂墜身旁,指尖微微握起了鬆針,雪在手中輕輕融化了。
她閉上眼睛沉醉其中,他炙熱的氣息仿佛火焰灼燒了自己每一寸皮膚。
兩人纏綿悱惻著,交換了最甜美而又最為灼燙得溫度。
月光如水銀瀉進樹林內,照在他們身上,形成了柔和而又略帶冷色調得光暉。
風偶爾吹響枝頭積雪,墜落入泥地,卻已無人聆聽這些微小的環境旋律,除了他倆交織、淩亂得吐息與無聲得低淺喟歎……
……
殺熊的場麵,讓孩子們響起一陣怪叫,驚得馴鹿群頻頻甩尾。
托爾多拿著寬大的砍骨刀罵道:“嚎什麼嚎?膽大的上來搭把手。”
周鐵栓第一個衝上前去。
周鐵柱膽子小,猶豫了一下,沒敢上去。
劉海娃伸手戳熊掌,被托爾多敲了個爆栗:“熊魂兒還沒走呢,你小子今晚睡覺當心尿皮褥子!”
溫可都吐掉鬆子殼樂道:“尿了也不怕,叫你丈母娘送捆艾草來烘……”
“我還沒說親呢!”劉海娃紅著臉吼,引得溫可都笑得直捶地:“趕早不趕晚,瞧上哪個妮子了,讓你托爾多大爺給你說親。”
“放屁!放屁!”
烏裡撕了塊熊油抹在馬鞍上,插上話:“鬨夠了沒?有這閒空不如去給你川叔擦槍。”
周鐵柱一把拉著劉海娃去擦槍了。
“嘿,漢人小崽子,膽子挺大。”托爾多衝周鐵栓笑起來:“摁得住熊掌嗎?”
“摁得住,托爾多大爺!”
周鐵栓看著比他們的腳還大三圈的熊掌,鼓足勇氣把手摁了上去。
“好小子,看好了啊。”托爾多摸了把刀,說道:“待會兒,留條腿兒讓你收拾。”
“好嘞!”周鐵栓驚喜莫名地喊道。
隨著托爾多手中迅速滑動銳利的刀刃,一厚層黃色與褐色夾雜的脂肪層漸漸被剝離了出來。托爾多大手一揮,轉身對觀看的孩子們道:“看見沒,現在把胸和背兩塊大排分開處理。誰要是將來想做最好的獵人,現在就看好啊!”
孩子們點頭紛紛,有些更急切的已經跟著比比手指在空氣裡學著切。
角落裡,周鐵柱拿著步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劉海娃坐在旁邊碎碎念:“鐵柱哥,扳機怎麼這麼重,跟套馬杆掰腕子似的……”
“起開吧你個矮秧瓜子!”鐵柱笑罵著,掰開他持槍的手指,教他架肘:“叔說了,肩窩得虛墊……哎呀媽!你咋把鼻涕抹上去了呢?”
……
月過梢頭。
希楞柱被篝火映出一片暖黃的光芒,整個營地彌漫著濃鬱的肉香和鬆木燃燒的氣息。
幾口大鍋架在火堆上,熊骨湯咕嘟咕嘟地冒泡,乳白色的湯液在火光下泛著油光,熱氣蒸騰中卷著熊骨特有的濃鬱香氣。
達魯族長坐在一旁,手中握著骨勺,時不時攪動著鍋裡的湯頭。
托爾多用刀將熊肉剁成幾塊整齊的肉段,每一刀下去都發出沉悶的“喀喀”聲,油脂順著刀鋒滑下,在火光裡閃著金黃色的光澤。“這才是好東西,”他抬眼衝達魯族長咧嘴一笑:“燉得爛糊糊的,一口下去,渾身都能冒汗兒!”
“托爾多,咱們多少年沒殺過人熊了?”達魯族長感慨道。
“那可不……”托爾多感歎一聲:“這次要不是林川安達,怕是得交代幾個進去。”
“薩滿的預言,看來真的要靈驗了……”
達魯族長看著燃燒的火焰,低聲說道。
“族長……”托爾多欲言又止。
“這是好事情。”
達魯族長笑起來:“其他的,就交給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