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不逾矩?此言當真是那小子說的?”
“弟子豈敢在這等事情上妄言?”
孫長老的雙目也頓時變得極為複雜起來。
他這段日子,對李玄的評價一升再升,但李玄總是還能打破他的預料。
使得孫長老這位紫府真人,心中也開始有些感到不對勁。
有了一些猜測,懷疑李玄是不是古籍中所記載的那種,域外天魔!
不是孫長老多想,而是李玄所表現出來的實在是過於妖孽,已經超出了他所理解的道體範疇。
就在孫長老沉思之中,謝玉繼續稟告:“此外,弟子這次自主主張,去了雲家,見了雲師妹的尊長,說了幾句越外的話,還請師尊責罰!”
“此事乃是小事,行了,你回去吧!”孫長老此時滿腦子都在懷疑李玄是否是傳說中的域外天魔。
根本無心搭理這些事情,一揮手,讓謝玉退下。
隨即他一人站在峰頂,“不行,牽扯到域外天魔,必須請宗主探查一番,才好定心!”
孫長老打定主意一個邁步,人就融入到夜色之中,消失在逍遙峰上。
“逍遙峰峰主孫天,有要事稟告宗主!”
內門主峰,羅浮峰後山。
瑤花琪草,蒼鬆翠竹之中坐落著一間小小的茅草屋。
木門兩邊寫著一對楹聯:
洞府無窮歲月。
壺天彆有乾坤。
孫長老出現在木門外,抱拳行禮道。
“何事?”
門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孫長老便將自己對李玄的猜測儘數說了出來。
聲音剛落,吱呀~
木門無風自動的打開,露出後麵黑漆漆的一片讓孫長老望去都無法看破,反倒為之感到心悸的黑暗。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一道佝僂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直到走出木門後,月光照在那人身上,才看到是一個蒼老到極致,身軀佝僂,滿臉褶子,身上散發出濃濃死氣的老者。
但隨即那老者臉上的褶子也一道道的消失,連帶著身軀都開始挺拔起來,身上的死氣更是轉化為濃濃的生機。
“隨心所欲,不逾規?這道儘逍遙真諦之言,出自三歲孩童,確實是有幾分域外天魔的征兆,也好,你我過去看看!”
此時的聲音也已經不複蒼老。
李玄自家中的熱鬨與歡樂中,回到逍遙山上後,就感覺山中的孤寂比從前更甚。
再加上從月光照下的雲想容身上,讓他想到了李語詩,從而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一幫同學。
更為濃重的孤獨感將李玄籠罩。
但他知道,這也是對自己心境的一種錘煉。
幾個深呼吸下去,也就強行把心情平複下來,開始進行夜晚釣蟾煉氣訣的修煉。
隨著他入定,觀想圖浮現腦海之時,他就猛然發現,觀想之中的天上之月,光芒變得更為的清冷,比之前多了幾分神韻。
釣取月蟾的速度也比以往要快出三成左右!
“這是我的心境冥冥之中契合了月意,從而在觀想之中得到了反饋!”
李玄雜念一生,觀想圖便立即潰散。
他抬頭望月,口中喃喃,“釣蟾釣蟾,此功法的根本就是在月亮上,而月亮為太陰,本就是清冷之意,我此前的心有所發,捕捉的月意,使得觀想之月終於是有了意韻。
這才是我修煉速度變快的原因。
這釣蟾煉氣訣真是不凡,黃芽境中就涉及到了意的存在,真是厲害!”
李玄隨即便再次入定,釣線垂在水中的月影之上,一道道月光順著釣線不住的湧入李玄的身軀之中。
他耳邊滴水聲,也幾乎要連成線。
丹田中太陰氣的麵積也在不住變大。
直到達到了某個界限。
李玄的身軀就是一震,釣蟾煉氣訣突破!
太陰氣朝著他眉心湧去,眉心突突跳動,那種熟悉的,仿佛孕育某種東西的感覺再次出現。
緊跟著靈氣淬體之後,太陰氣再次凝練,歸於丹田之中。
李玄心中大喜,雙眼睜開,雙眸之中精光璀璨,隻覺得自己的太陰氣即便凝練過後,總量也比此前多了二分之一,而且流動起來也更為靈動。
身軀經過淬體,體魄強度有所增加,力量也再上漲了一截!
“釣蟾功終於突破到黃芽二層了,怪不得此前二伯說,法術修煉都是黃芽三層才開始入手,原來修為突破,靈氣也會變得更好操縱!
隻是為何我那入門練氣訣沒有這種變化?”
李玄想了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丟到腦後,轉念去想,現在他兩門練氣訣都是黃芽二層,加起來,實力應該必然是比黃芽三層來的厲害了吧!
然而在李玄欣喜萬分之時,他對淩空站在自己對麵的兩個中年道士根本就看不到。
其中一人,一隻眼睛化為純黑之色,另外一隻眼則是純白。
一黑一白的雙眸好似蘊含了太陰與太陽之力,散發出道道幽光,正盯著李玄,好似要看穿他的靈魂似得。
一旁的孫長老心情緊張,一邊對李玄今夜將釣蟾煉氣訣修煉到黃芽二層感到欣喜,一邊對李玄越發像域外天魔而感到心憂。
“元神純淨,體魄混元,沒有絲毫的奪舍痕跡!”
李玄可是切切實實往生投胎的,並非是奪舍了葉璿腹中胎兒。
自然是沒有奪舍的痕跡,而腦海中的往生仙籙和黃泉之力,也不是羅浮山宗主能夠窺見的。
孫長老聞言,心中頓時就是一定,隨即大喜。
“好好好,不是域外天魔,好!”
“師弟,此子還是你記名弟子吧,要是不喜的話,不妨轉”
“師兄我何時說不喜玄兒了?”孫長老神色一肅,頓時就知道,宗主除了看出李玄不是域外天魔外,也看出了其也不似先天道體,猜出了什麼。
他此前就是怕此節,立即打斷!
“我逍遙峰本就是五峰之中弟子最少的,玄兒之所以還是記名弟子,隻是我為了打磨玄兒心性,這塊璞玉定要好好雕琢才是。
實則已然將玄兒視為真傳。
師弟如今年已二百七十年,自忖無望突破玉京之境,師兄難道還要奪我臨終之愛徒不成?”
“師弟行賣慘之事,以師弟你之道心,玉京並非沒有機會,何必用此話來攔我?
既然師弟喜愛此子,我豈會奪愛!”
孫長老一聽,這才神色緩和下來。
“不過,我身為羅浮山宗主,山中弟子均為我徒!”
宗主說罷,哈哈大笑,揮袍轉身,踏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