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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於其中,一切的視覺、聽覺、觸覺、味覺、感覺,甚至是造化境大神通者洞察萬象的天眼,都似是消逝不見!
心靈深處所明悟的,隻有最是純粹的概念描述!冷漠、冰寒、黑暗、寂靜、雕零、毀滅,這是純粹“死亡”的概念衍化;溫暖、熱烈、生命、活力、光明、生機,這是純粹“生命”的概念衍化!
混沌般的世界之中,生命和死亡交織,影響著此間的一切!
陳休踏足於中央的道途之上,神情淡漠,腳步沉穩!
此刻的他,行走於絕對的生死之間,法身似是共鳴於天地,和此方天地間的生死之道達成了完美的平衡,不偏不倚,極致的中庸!!
而酆都大帝,則是沉重踏足於蘊含著寂滅、終結、毀滅、殺戮等諸多末日異象的“死亡”之中,似是於此間的幽暗徹底融合,即將同化之際,才悠然邁入“生命”之間!
無論是不是陳休,還是酆都大帝,都沒有選擇過多的言語,隻是靜默前行,彼此之間有著清晰的距離,涇渭分明,各有忌憚和提防!
“嗯?”
酆都大帝輕聲自語,冷漠而肅殺的眸間,似是有著幾分驚異和不解。
陳休微微挑眉,嘴角略有上挑,心中多了幾分幾分戲謔玩味之意!
看來,酆都大帝並不知曉生死原點能夠同化造化境大神通者!!
哪怕是他如此小心慎重,此刻都頗有被同化之感!
真靈、思維、法身,以及元神深處代表著本性的靈光,隨著時間的推移,都開始被充斥於此間的“生死之道”沾染,不由自主地隨著它們的變化而演繹,並開始反饋“本我”,嘗試徹底改變自己!
“生死之道的同化,不知道酆都大帝會是如何應對呢?”陳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與此同時,他的掌心之間有著絢爛而幽深的黑白光華綻放,五指變幻道門法印,一陰一陽,一死一生,衍化為了兩條首尾相纏的信仰神魚!
死中蘊藏一線生機,生中暗合天地終末之意!
此刻的他,似是踏足於陰陽八卦之間,相融於此方天地,又遁出於如此世界!
生死輪回,陰陽相互,流轉不息!
原始九印,陰陽印!
施展印法的那一刻,虛空動蕩,法理混沌!
無論是極致的生命之意,還是純粹的死亡之息,都在這一瞬間為陳休所掌控,侵蝕法身的生死之道,此刻被陰陽印所抵禦,法理的同化被製止!
“大道的同化嗎?不愧是生死原點,傳說中的近道之所,果然非凡!”酆都大帝輕聲呢喃,神情依舊淡漠平靜,無有波瀾,似是閒庭信步。
以祂為中心,虛空扭曲,無形的浪潮呼嘯而起!
濃鬱的死意隨之迸發,似是有著億萬亡靈存在的幽冥國服悄然顯化於祂的周身!
看似不過尺餘,卻是有著億萬道幽冥城池和無儘亡靈,仿佛是將浩瀚的幽冥世界縮放億萬萬倍!
這時,生死之道的同化開始了!
幽暗深邃的國度為生死大道所侵蝕,開始一點一點地蛻變!
諸多的亡靈在須臾之間化為了大道的傀儡,但酆都大帝卻是安然無恙,泰然自若!
“這就是祂的應對之策嗎?以收納的幽冥國度為祭品,代替自己的‘本我’被侵蝕!”陳休若有所思般微微點頭,於心底分析道“酆都大帝,是羅浮六天的主人,幽冥之主!天帝曾經提到,曾經的祂是獨立於佛、道之外的存在,執掌獨立的生死輪回!這,便是祂的神通所在?”
這時,低沉如寒鐵般的話語響起,“大天尊於此止步不前,所謂何事?可是心中有所擔憂否?此間雖有危險,但應該傷不得大天尊分毫吧?”
“酆都道友說笑了!休隻是為閣下之手段而感到驚奇罷了!如此驚奇之術,倒是諸天少見!”陳休淡笑著道。
酆都大帝神情漠然,平靜無比地道“微末小術罷了,如何能夠入得大天尊之法眼?玉虛宮的原始九印,八景宮的一氣化三清,碧遊宮的誅仙劍陣,以及道門秘傳的**玄功,那可都是諸天無敵的大神通!大天尊又如何瞧得上我這小術呢?倒不如說,此間頗有凶險,不可久留!”
說罷,祂徑直朝著幽深處走去,陳休一如此前般緩步跟隨!
越發行至幽深處,越是能夠感受到法理的同化!
陳休輕輕抬手,他的掌心之間,一抹輝煌如無儘大日般的三十三重浮屠古塔高懸,散落億萬道輝煌之光,瓔珞如水,無儘的聖潔蓮花綻放於大地,隨著他的每一步落下而浮現,聖潔的金龍縈繞於周身,將濃鬱無比的生死之道阻絕無三尺之外,不沾染分毫!
而此刻的酆都大帝,祂衍化的幽冥國度,已然徹底被此方天地之間的大道同化,億萬萬的亡靈儘數淪為生死原點的傀儡!
祂微微止步,五指輕輕抬起!
那斑駁而幽深的甲胄之上,有著古老而滄桑的符籙顯化,充斥著莽荒和歲月的氣息!!
他的每一步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沉,極具壓迫感!
一步落下,此間的法理便為之潰散,虛空亦為之顫抖,大道的侵蝕,則在此刻戛然而止!
天地玄黃浮屠塔,這是陳休的絕世神兵,亦是祂親自煉化的本命神兵,蘊含諸天萬界的眾生之力,是他如今最為強大的護法神兵之一!
此刻,已經徹底踏入深處,哪怕是他,也多了幾分謹慎和小心!
初入此間的酆都大帝,似是更為困難!
祂的古老之甲在無窮無儘的大道同化之下,已然開始顫抖,莽荒而古老的符籙開始若有若無,似是即將潰散!!
酆都大帝五指合印,神情更加冰冷!
祂的全身盔甲間,有著幽暗混沌的霧氣彌散而出,讓祂置於其中,愈顯朦朧,仿佛隔絕世界,遠遁萬界!
“到這裡,祂已然是到極限了,必須施展神通之術了?居然走到了這裡,如我無二!這麼說,祂的實力並不在我之下!”陳休的眸間凝重之意更甚!
不愧是菩提古佛的三屍化身之一,竟然是如自己一般的半步古老者!
難怪,祂的心中會起叛逆之心!
半步古老者,隻差一步便可凝結道果,證道古老!設身處地的想,哪怕是自己,都不願淪為祂之附庸!更何況,菩提古佛的三屍化身,是嘗試超脫而準備的,近似於祭品!
“隻有如此之際,才能夠再一次認識到‘一氣化三清’之術的強大!永遠不會背叛的化身,永遠遵從於‘本我’的化身!”陳休輕聲感慨!
越發深入,越發往前,世界為之明亮了幾分!
映入陳休和酆都大帝眼簾的,是那近似於沉眠的俊朗身影!
他頭戴扇雲冠,身著水合服,腰係絲絛,腳踏芒鞋,瀟灑出塵,此刻雙眸閉合,似是無閉關之間!
清妙道源真君,楊戩!
陳休眼眸微凝!
出於對酆都大帝的忌憚和防備,他沒有仔細前行的道路!不知不覺間,已然行至如此幽深之處,見到了閉關於此的楊戩!
相較於此前的狀態,現在的楊戩正在擺脫那般“生不生,死不死”的糾纏狀態,徹底打破了法需要維持的平衡!
現在的祂,正緩緩朝著生的方向傾斜!
陳休很清楚,楊戩對於法理,已然有了更深的理解!
祂現在需要的,便是足夠的時間!
先慢而後快,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累積!最終,在最後的關頭處,徹底爆發,如滔天的洪水衝破堤壩一般,浩浩蕩蕩,不可阻擋!
“楊戩嗎?祂居然在這裡,還是妄圖以如此之法突破,不得不說,祂實在有些太貪心了啊。”此前,一直沉默不語的酆都大帝突兀開口,話語間有著諸多的感慨之意。
陳休淡聲道“楊戩師兄布置有後手,多有準備,非是貪心才導致的同化。”
酆都大帝淵渟嶽峙般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枯坐無此的楊戩,淡漠平靜地道“凡有誌證道古老者,皆會謹慎選擇當前之道!甚至,會有大神通者嘗試著舍棄衝突太強的大道,以此達到洗練根基地步!這樣,方便凝結虛幻之道果!就像那位青帝,祂執掌的木行、生機等四方大道,彼此融洽,非是水火不容,衝突到難以平衡和調和的那種。”
“但是,楊戩不同!”
酆都大帝緩緩道“祂,說好聽點是誌存高遠,目光遠大!說難聽點,便是好高騖遠的貪心者之輩!祂居然妄圖以**玄功衍化混沌無極之道,以包容一切,以絕對的包容達到陰陽調和,自成太極之境!如此,祂往後的道路,將無比寬敞,能夠諸天萬界的一切大道以凝結真正的道果,邁入古老之境!這個想法,堪稱大膽和瘋狂!”
陳休在戒備地同時,無比安靜地傾聽著!
這一刻的他忽然明白,為何玉虛門下的十二金仙皆是隻修行原始九印之間的一二印了!
祂們的擔心,似乎是和酆都大帝一模一樣!
因為,原始九印亦是包容萬象之法!
首三印更是無比玄妙,倘若在修行之中無法把持本心,過分貪婪,那便是會嘗試著包容萬法,乃至萬道!彼時的證道古老,將如楊戩一般!
而自己,因為彼時的局勢緊張和生死存亡,以及人間的奇遇,明悟了幾分因果之力!故此,在修行原始九印之中,對於法理的理解淺嘗輒止,隻當九印是神通之術,選擇鑽研的,也隻是能夠明悟大道,證道造化的首三印!
故此,自己沒有分心其外,沒有過分貪戀萬道!
“嗬嗬,這還真是不知者不畏啊!”陳休自我調侃般輕笑著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楊戩師兄妄圖以**玄功衍化混沌無極包容一切,包括此間的生與死之道故此選擇了貪心深入?作為玉虛宮的親傳,祂一定知曉此間的危險,定然會留下後手的!”陳休淡聲道。
酆都大帝頗為不屑地道“哼,留下後手又怎樣?祂隻是半步古老而非真正的古老者,祂又怎麼保證自己可以算儘一切,知曉未來?縱然有所後手,哪怕祂足以對付如你我這般的半步古老,那祂能夠應付古老者嗎?”
陳休的眸子陡然一凝,“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牽扯到古老者呢?”
酆都大帝怪笑一笑,頗為玩味地道“你不知道嗎?如今的諸天萬界之中,不知多少造化境大神通者,甚至有兩位古老者,都不希望祂活著顯!”
陳休似是明悟了什麼,輕聲歎息道“原來如此!酆都大帝,你選擇踏入生死原點的目的之一,就是除掉楊戩師兄!”
“或者說,你就是為了殺死楊戩師兄而來!”
“沒錯!”
酆都大帝坦然開口,眸子看向了陳休,話語平靜,“此番貪心之語,也適合你!你的想法,應該也是想借助本尊的力量煉化部分生死原點吧?或許,在你的計劃中,本尊是可以被利用的!隻是,你或許忘了一點!你有古老者相助,我也有!”
說到這裡,祂似是頗為惋惜般道“隻可惜你實在謹慎,沒有選擇將生死原點內部的坐標告知於玉虛宮的諸位!不然,本尊能夠在此一戰讓玉虛宮徹底諸天除名,倒是快哉之事!”
陳休眼眸微眯,冷笑著道“酆都大帝,你是半步古老者,休也是!你不會覺得,你可以徹底吃掉休吧?”
“既然你都攤牌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吧!”
他的眸間有著諸多森然殺意浮現,嘴角掠起一抹冷笑,緩緩道“你說錯了一點!”
“你說,我是想借助你的力量煉化部分生死原點?沒錯,你說對了!我確實是想借助你煉化部分生死原點!”
“但是,我是想以你為祭品,徹底撬動生死原點,從而將之煉化!從一開始,踏入此間的你,就不是接受獵手,而是休等待許久的獵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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