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揉了揉眸子，顯得頗為驚異。
這枚金色的華麗令牌，他曾於兩日之前親眼見過，源自那一位贈予他機關銅牛的神秘客人！
他無有預料到，這麼快就再一次見到這枚令牌，還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下。
“這位軍爺，您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老婦人的眸間有著不解浮現，頗為遲疑地道：“您是說，借助這一枚小小的令牌，縱然相隔萬裡，依舊能夠相見如咫尺？”
“沒錯！這是人皇陛下賜與諸天萬界的人皇古令！當今天子功德無量，負滄海之功業，為人皇所認可。故此，被賜予人皇古令，以護法我大齊王朝，鎮守人族氣運。”一席暗金鎧甲的漢子淡笑著開口，話語輕盈而從容：“您大可於此間一試，便可知曉我之所言幾分真假。”
老婦人頗為猶豫地道：“軍爺，我隻是個普通婦道人家，沒有修行過武道。你的這枚令牌，看著頗為珍貴，想必也是如術士手中靈寶一般的奇珍異寶吧？我，怕是無法使用。”
“而且……”她的話語間多了幾分畏懼和不安，“我聽說過，這般靈寶之物，皆蘊含著所謂的煞氣。你們武者和修士使用起來沒有問題，我們普通人一旦觸碰，那是遭劫。”
話語落下，包括店掌櫃和少羽在內，皆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是民間流傳許久的謠言，實在讓人感到恐懼和不安。
“您這可是多慮了。此為人皇陛下賜予萬界百姓之物，人皆可用。您若是不信，大可試試。隻須將您的手落於令牌的中央，於心中默念令子之名即可。”軍官言語間，將手中的熱酒一飲而儘，大笑著道：“掌櫃的，我隻知道你家的糕點是為一絕。沒想到，這釀的酒，也好生有氣力啊！好酒，好酒！”
見到看複盤依舊在猶豫，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夫人，您不是渴望見到您的兒子嗎？如今，機會就在您的麵前，為何猶豫不絕呢？您的兒子，那可是在北境邊疆啊！那裡是我大齊的最北之地，天寒地凍，白雪紛飛！您想要自南境去往北境，那至少須的行個十餘日！縱然天下太平，但十餘日的奔波和風雪，那也是讓人疲憊不堪。”
軍官的話語微微一頓，緩聲道：“更何況，軍令如山！倘若，您到的時候，恰好是北境大軍出征塞外之時，那您這一趟可就隻能無功而返了。”
一旁的江湖武者頗為好奇地道：“朝廷終於要派遣大軍遠征塞外了？”
這一刻，此間店內的好多客人都抬頭看了過來，顯得頗為期待。
“曾經，幽冥厲鬼無量，此世皆幽冥，以至於我大齊在北境鑄就鎮北關以守護邊疆，抵禦塞外之厲鬼。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宴清，再無後顧之憂，正是開疆拓土的好時機。”軍官的話語間有著諸多的期待和躍躍欲試，“開疆拓土，那可是大功業之事！說不好，便是能夠加官進爵呢！”
他笑嗬嗬地道：“夫人，作出決定了嗎？您要是想著親自去探望他，那可得儘快行動了。”
老婦人微微一愣，“軍爺，這是為什麼嗎？”
“可能在十日之內，北境就要發兵塞外了。我今日到往南境，也是奉命而來，為的是向南境借甲！”軍官頗為認真地道。
老婦人的眼中多了幾分慌亂。
她已經三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了，即使收到過彙報平安的家書，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這次，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準備去往北境看望兒子，卻是得到了北境大軍即將出征塞外的消息。這一去，不知道又是多少年啊！
想到這裡，她顫抖著拿起了人皇令，輕聲念道自家兒子的姓名。
這一刻，有著浩瀚的光芒閃爍，巨大的光幕隨之凝結。
很快，略顯沙啞的話語響起，一席重鎧的青年之影逐漸清晰，恍若真實！
他的身後，是冰霜百裡的浩瀚雪山，以及那無比遼闊的天空。
“李兄，你不是奉將軍的命令回南境借甲了嗎？怎麼有空聯係我……”話語響起間，青年下意識地抬起頭，略顯稚氣卻飽經風霜的麵容之上多了幾分錯愕，驚呼道：“娘？”
老婦人有些夢幻地抬起手，摸到的卻是空空如也。
“娘，你也使用人皇令了嗎？我還特意寫了封寄給你呢，專程想告訴你這件事呢。我在這裡一切都好，你和老爹一樣要注意身體啊……”青年絮絮叨叨地開口，話語之間滿是關切。
不僅是老婦人，在場的所有人都徹底驚呆了。
萬裡之遙，相見恍若隻在方寸之間！
書信傳遞，與此相比，近乎於可笑！
“兒啊，你在那邊都好的吧？”老婦人頗為關切地問道，眼中儘是擔心。
“娘，你大可放心。得天子之庇佑，如今的北境再無幽冥厲鬼，我們的壓力少了很多。如今，又有人皇令傳授於我們，縱然萬裡亦可隨時聯絡，也不再擔心會如從前一般被暗算。”青年說的頗為熱切，無比鄭重地叮囑道：“娘，朝廷應該會在天下間嘗試著推廣人皇之令。這是好東西，你可千萬不要拒絕……”
相談許久，青年的身影才於光幕之中消散。
光影散去的那一刻，偌大的酒樓近乎沸騰！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著這名為“人皇令”的神奇令牌。
此前展現的這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
“如何？”
落州城外，蕭龍象獨坐於樹下，頗為悠然地問道，
“效果很不錯。那位老婦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啟動了人皇令，於她那位在北境的孩子相談許久。這一幕，被諸多的江湖之人所知曉。如今，這已經成為了話本在天下流傳。人皇令的推廣速度，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快。依照戶部的統計，最遲一日之後，我大齊除卻諸多關押於天牢之中的囚犯，以及藏匿於天下各處的山賊和亂黨，幾乎人皆持有人皇令。”
易青羊的話語微微一頓，意味深長地緩緩道：“如今，戶部的諸位在考慮如何處理囚犯和各處的山賊亂黨。陛下，您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蕭龍象嗬嗬一笑，饒有深意地看了眼易青羊，緩緩道：“諸多的山賊和叛逆亂黨，朝廷可曾派遣大軍招安過？”
“詔安皆是以失敗告終。他們不願意投誠。”易青羊怪笑著道。
蕭龍象的神情無比淡漠，沉聲開口，話語堅定：“倘若如此，那是他們自找的！我是大齊的天子，我要為蒼生負責，我不可能因為他們而停下我的人道之路！我們的世界，是在幽冥黃泉之中，急需人皇陛下和天尊的庇護！多延遲一天，便多了一分危險！我不想因為這寥寥數位而影響天下的前進腳步！既然他們如此執念，那我隨他們的願！我這就送他們上路吧！”
“告訴劍九，天下的一切叛逆和山賊，皆是殺無赦，且無論老幼！”他的言語之間，唯有冰寒和果決！
“至於天牢之中的囚犯，你告訴刑部的諸位！三日之內，我需要見到結果！我隻給他們最後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如果他們不能給我一個妥善的處理方法，那麼，我不介意讓他們陪這幫囚犯一同下、地、獄！”
蕭龍象無比冷漠地開口，似是在上萬的生命視若惘然！
“嗬嗬嗬，對嘛。這樣才對嘛！當皇帝，要的就是這般狠絕和果敢！優柔寡斷者，實在難成大器！”易青羊緩緩開口，話語間多了幾分欣慰。
蕭龍象平靜無比地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喜歡曾經的自己。隻有坐了王位，成為了帝王，我才明白這個身份所背負的重要職責！蒼生之命，皆握於我之手！”
“我，也終於要變成曾經的自己最是厭惡的冷血無情之輩！”
……
落州城，客家店。
少羽把玩著手中的人皇令，眸間頗有期待。
三日之前，他親眼見證了人皇令的玄妙！隨後，朝廷開始天下推廣，而落州城客家店內發生的一切，也隨著朝廷的動作而為天下人所知曉。越來越多的百姓認識到了人皇令的非凡，如饑似渴！以至於，他到昨天才拿到這個人皇令！
正式到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此物的非凡價值！坐於家中而能觀天下之景，內部的萬界虛擬空間更是網羅乾坤，包羅萬象！不僅是糕點的製作方法，機關和靈寶的煉製之法在其中都可以找到！甚至，還有著諸多公開的武道功法可以學習！最是強大的，便是那號稱是原始大天尊親自編纂的功法——武神典，堪稱全能。
這時，竹簾被挑起，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入客家店中。
少羽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人皇令，抬首道：“客觀，您是要吃點心，還是要喝酒……”
他的話語微微一凝，望著眼前的熟悉身影，少羽頗為驚喜地道：“客人，居然是您！”
他可不會忘了這位客官！這位可是贈予他機關銅牛的大善人，自己能夠在客家店裡工作生活，同時能夠拜托繁忙的農活而步入城市，全都是他的功勞，自己感謝他還來不及。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又一次遇見了！
“是你啊？”蕭龍象輕輕一笑，他記得這位少年。
他的眸子掠過少羽的手，笑嗬嗬地道：“開始使用人皇令了嗎？現在，終於知道它的好處了？我當初想要贈予你的時候，你可是都拒絕了呢！”
少羽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道：“我也讀過幾年的私塾，當時確實有點害怕。現在，朝廷開始推廣了，我也見識到了它的奇妙和非凡，也就選擇了接受！”
蕭龍象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笑著道：“你現在，主要使用人皇令做什麼呢？”
“我在學習點心的製作手法，以及跟著裡麵的先生讀書識字。還有，我還在看注解般的《武神典》，嘗試著修行武道以淬煉體魄。”少羽說的頗為激動，這一刻他的眼眸都在發光，充斥著對於未來的向往和憧憬！
“這很不錯。人皇令能夠在守護人間之餘，還能給你們更多的希望，我會非常高興的。”蕭龍象嗬嗬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人皇令，對於你而言，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不明白的地方……”少羽輕聲呢喃，緩緩道：“確實有的。比如，人皇令的那個萬界虛擬空間之中的武神典注解有著很多版本。我從小就喜歡劍法，所以我想要看一位叫姬無情的前輩撰寫的注解版，隻不過我無法閱讀。因為，我沒有人皇點數。”
人皇點數……
蕭龍象微微頷首，思索著道：“這也是我最近的思考方向之一。人皇點數是萬界虛擬空間之中的共用金錢，似是我們大齊的金銀！這是諸天萬界共用的金錢，我們大齊想要和萬界聯通，需要能夠獲得人皇點數的方法。”
您，在思考這個？
少羽的眸間多了幾分古怪，“客人，您是朝廷的大官嗎？”
“應該，算是吧。”蕭龍象微微點頭。
“那，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少羽顯得頗為不安：“你是大官，掌櫃的說，我得用敬語的。”
“無須如此緊張。至於我的名字，你就直接稱呼我蕭龍象即可。”話語落下，少羽隻覺得眼前的身影徹底消散，
蕭龍象？
蕭龍象！
少羽的聲音陡然一顫，差點跌倒在地！
這，這不是當今大齊的皇帝嗎？
……
監天殿中。
劍九、赤怒炎、易青羊，以及蕭龍象皆是彙聚於此。
“天下的賊寇和叛逆我已然殺絕。”劍九淡聲道，“無有漏網之魚。”
“監牢裡的罪囚，該殺的殺，該判的判，該給予人皇令的，我們儘數給予。如今，除卻每日的新生孩童之外，幾乎可以確定人皆有人皇之令。”易青羊點頭道。
“好！我這就通報人皇陛下……”蕭龍象開口之間，他的眸子微微變幻，顫抖著道：“人皇陛下傳令於我了！”
“祂命令我布置承天之陣！”
“祂的臣子，即將踏足此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