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空蕩而縹緲的黑暗之中，有著純粹無無極的光芒。光輝照耀之處，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似是都徹底定格，恒古永恒！
那是半截斑駁的石碑，古老而滄桑，光陰如水之意席卷而至，無窮無儘，似是永恒長存的浪潮。
陳休眼眸微凝，法眼洞開，隻見那石碑之上有著斑駁的字符，龍騰鳳舞，赫然是荒古時代的人族神文。
廣成子似是也看到了這一切，祂的眸子無比複雜，麵容間多了幾分滄桑之意，終於緩緩昂首，諸般情緒皆是化作一聲長歎。
“吾為天帝，當掃清諸天舊神，蕩平幽冥故鬼，降服萬妖，誅絕萬邪，鎮壓諸天十地，還萬古清朗！諸天儘安之時，當屹立天庭，以鎮萬界……”
縱然石碑唯有半截，縱然語言殘缺，縱然隻是簡單的平鋪直敘，縱然隻是很簡練地提及昔日往事，饒是如此，陳休能夠感受到那種氣吞萬裡如虎，那種鎮壓一切，不可一世的霸道和狠絕！仿佛一切就該如此，一切本該如此！
“天帝，祂是後天的奪舍神祇！因為非是先天之神的緣故，祂無有相應的權柄！故此，祂想要號令萬神，淩駕於祂們之上，隻能依靠純粹的實力！彼時，妖皇女媧氏歸隱，妖聖統率諸族，諸多的大聖縱橫捭闔於天地之間，逍遙自在！那時，真武大帝、青帝等諸位伏特的先天之靈則是庇護一方，自成神道體係！那時的人族，隨著初代人皇的隕落，正十分不安，有的祈求神明的幫助，有的遍訪名山，尋求我輩修行中人，更有的祭祀祖靈，遵從圖騰鬼神！更不用說九幽之混亂！這樣的時局，可不是一言法旨，便可令四方臣服的。”廣成子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聲開口，眸間有著諸多的追憶之色。
“那天帝，是怎麼做到的？”陳休眼眸閃爍，似是有所領悟般忽然道:“莫不是師祖？”
“嗬，你還是夠機靈的。要是你的這位師兄能夠如你這般，也不至於最終與諸天為敵，萬劫不複！”廣成子的話語間有著幾分惋惜與無奈。
“這麼說的話，當年的天庭建立之時，幾位師祖都有所出手？”陳休眸間有著幾分好奇。
廣成子緩緩點頭，輕聲道:“是的。老師是明年支持，道德師伯在暗中相助，哪怕是靈寶師伯，也替天帝擋住了佛門那幾位佛陀的刁難。如此局勢之下，天帝一步步蕩平九天舊神，震懾妖族，征討幽冥，一手締造無上天庭。這一場征討之戰，近乎於千萬載！戰爭之中，諸多的天庭神將隕落，昔日的功臣十不存一，故此，便有了三教共立封神榜之事。”
原來如此！
陳休微微頷首，他的眸子落在了那半截古老的石碑之上，感慨道:“這麼說，這塊石碑當是紀念昔日的天庭屹立。隻可惜啊，哪怕是天帝都沒有預料到，繁華終有儘頭，祂能夠壓的住，卻是壓不住人心。當年威壓萬界的天庭，如今唯有斷壁殘垣，幾近凋零。哪怕是第十層，或許都有所波及，石碑僅有半截。昔日的天庭繁華，我輩也隻能從石碑之上窺見一二。”
走近半截石碑的那一刻，似是感受到了諸位大神通者的氣息，一股浩瀚霸道，威嚴肅穆的氣息迸發，無比崇高無比神聖，讓虛空為之顫抖！
縱然是陳休，都覺得雙肩陡然一沉！
“天帝當年，居然到了如此境界？”他的眼中有著幾分驚詫。
廣成子緩聲道:“當年的祂，隻差一步就能嘗試著證道古老，稱之為‘半步古老，也不為過，雖然我不喜歡這樣的稱呼。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位無生娘娘坐不住了吧。”
說到這裡，祂的眉頭緊鎖，緩聲道:“自從知曉了諸多往昔的隱秘之後，我更是相信那個推斷。”
這時，廣成子輕輕抬手，四方的空間徹底扭曲，似是化為了通達萬千世界的明鏡:“無生娘娘的道果狀態，似是很不穩定。或者說，現在的祂，應該是不完整的古老者，被稱之為半步道果更為妥當！”
半步道果？
不完整的古老者？
饒是陳休，此刻心裡都陡然一顫。
若非是廣成子親口所言，他甚至會懷疑這是虛妄之語，意在惑亂他的心神，亂他道心。
“你不覺得，很奇妙嗎？無生娘娘，當世古老者，是青帝不曾證道前的唯一道果！這樣的祂，居然需要沉眠！你應該見過太上師伯了吧？應該也察覺到這點了吧？”廣成子意味深長地道。
陳休的眸子陡然一凝，喃喃自語道:“對啊。無生老母倘若真是古老者，祂為何還要沉睡，為何無法徹底施展力量？在天地枷鎖不曾消失，新紀元不曾降臨的那段歲月之中，祂甚至連神降都十分勉強！太上師祖，煉丹已然百餘載，恒古長存，萬世不朽，不受光陰而消磨，不受天地而桎！這是截然不同的狀態！”
“嗬嗬嗬，你也差距到不對勁了吧？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廣成子似笑非笑地開口，話語間有著幾分戲謔和玩味:“你多次破壞無生教的計劃，得罪了那位無生娘娘不知道多少次，祂為什麼不將你抹除呢？隻要古老者，倘若祂想，隨時能夠都將你抹除！祂為什麼彼時不動手，非要等你證道天仙之後，才開始那般急切的動手？”
陳休陷入了思索，越是深思越是覺得可疑。
此時，有著一抹驚鴻之芒閃爍，虛幻而縹緲的帝王之影伴隨著虛幻長河而至，雙眸如明鏡，映照出湧動的長河。
“天帝……”陳休輕聲呢喃之間，下一刻，他隻覺得四方純白無比，極致大純粹，極致的空，仿佛在刹那間一切的感應都消失了！
“這就是天帝的實力？縱然隕落了如此之久，留下的石碑依舊有著如此神力！這也太誇張了！不愧是老師口中即將證道古老的存在，當真強大至極。”陳休輕聲感慨。
待到一切平複之時，陳休四方的大神通者皆是消失不見，唯有前方有著一方坐落於雲海之上的古老殿堂，幽暗而寂靜，有著昏暗的光芒灑落，仿佛超然於世間，遠遁於人世紅塵。
“這裡是？”陳休輕輕自語，悄然走近，周身有著虛幻的長河縈繞，此刻的祂似是超然於此方天地，不在此間，而在過去未來！
那是一方斑駁的殿堂，無比尋常。四方歸於虛無和空濛，徹底黯淡，唯有死一般的沉寂。虛空之中，感受不到時間以及空間，一切都似是徹底凝固一般。
“此間的法理，甚是混亂和扭曲，就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般。不僅能夠扭曲法身，混亂真靈和元神，甚至能夠斬絕萬般牽扯，包括我的無上因果之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居然連我的因果之道，都實在難以窺探。”陳休的眸間有著幾分驚愕浮現。
如今的自己，縱然修為不及昔日的天帝，但也是大神通者，且因果之道徹底圓滿。在不動用虛幻道果的力量下，居然會受製於此？
“嗬，有意思！有意思！那我倒要親自看看，此間到底是何等神通！”陳休的眼中多了幾分好戰之意，徑直踏足虛空而去。
頭頂玄黃玲瓏塔，身環聖潔金龍，足踏虛幻長河，陳休一步似是千萬裡，徑直踏上了殘留的台階，緩緩推開了那斑駁而搖曳的大門。
映入眼簾，是一道赤色衣裙的身影，身段婀娜，氣息清雅，嫵媚而風情，出塵而脫俗，不染塵埃，卻又有誘惑萬分。此時，她正在把玩著一盞金色琉璃燈，燈焰閃爍，火光明亮。
對這道身影，陳休倒是十分熟悉，他單手負後，徑直緩步踏入，灑然悠然地笑著：
“原來是顧言姑娘啊！昔日一彆，沒想到今日能於此間再相見。隻是，休不知道如今該稱呼你為玄女傳人，還是說，該稱呼你九天玄女娘娘？”
顧言的周身有著淡淡的仙雲彌散，縹緲而出塵，恍若雲煙。
在陳休的感知中，有著明顯的造化境大神通者的威能，以及一種古老而悠遠的特殊之感。
裙袂微蕩，極儘優美之態，那道曼妙的身影悄然站起，露出了一張嫵媚而驚豔的絕世麵容，風情萬種卻有如天仙般神聖，正是曾經的無生教聖女，九天玄女之傳人——顧言！
她抿嘴一笑，頗有風情般道：“陳掌教喜歡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名號隻是身外之物，又何需過分在意？”
陳休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現在的狀態，很有意思，頗有幾分封天台上被冊封神靈的感覺。確實有著造化境的實力，但元神和法身之間，卻很是若有若離。你的因果，也很是特殊，幾近於無！像是，剛剛誕生的嬰兒！”
“不愧是執掌玉虛宮的陳掌教，這諸天萬界之間，還有什麼能夠瞞得過你嗎？”顧言輕笑著道。
陳休嗬嗬一笑，緩聲:“如今的你，是顧言也好，是九天玄女也罷，是兩者的融合，更是與休無關。我隻是很在意一點，此前遇見半截石碑的時候休曾經以元心印感應此間諸位大神通者，沒有發現你的存在。沒想到，你居然比休走得更快，更遠，甚至還有餘暇在此間點亮燈盞。”
“九天玄女”顧言笑吟吟道：“陳掌教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昔年天庭主持兵戈征伐之事的神靈。作為昔年的天帝麾下戰將，我比在場的任何大神通者都明白天帝的強大，對於此間的諸多隱秘，自然也是有所洞察。故此，我能夠行路於此。怎麼樣，這個解答，不知道陳掌教可曾滿意？”
“當然，不滿意。”陳休冷笑一聲，緩聲道:“顧言姑娘，咱們也是故交，相逢即是緣分。休很想知道，這個第十重天，究竟代表著什麼，又為何如此隱秘？在諸天萬界中，有人說，這裡藏著證道古老的秘密；也有人說，這裡有著天帝最後一點真靈，祂即將歸來；更有人說，這裡是淩駕於十大絕世神兵之上‘萬神之祖’所在！休心中深是好奇，還請顧言姑娘看在我們這麼有緣的份上，就告知於休吧。”
“千萬彆告訴我，說你不知道哦。如果不知道的話，你又是如何輕鬆踏足於此間的？哪怕是休，為了踏足於此，也動用不小的神通！以你如今的能耐，怕是到不了此間的。”陳休冷笑著道。
顧言輕歎一聲，“既然是陳掌教相問，那麼言兒也就不過分隱瞞了。誰叫我們命中注定有此緣分呢？”
她正欲開口之時，卻是看到了陳休陡然抬起的手，以及頗為警惕的眼神眸子微微變幻。
在她的元神感知中，有著一道威嚴而肅穆的浩瀚氣息靠近，已然踏足於殿堂之上！
那是一尊披著袈裟的金身佛陀，莊嚴而神聖，威武而肅穆，腦後有著二十四輪圓滿浩瀚的佛光，祂的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金色蓮花的綻放！
古佛，燃燈！
陳休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道:“不是冤家不聚頭，還真是有緣呢！沒有想到，我陳休踏足於此遇到的第二位造化境大神通者，居然是佛國淨土的燃燈古佛！還是我的成道之敵！”
燃燈古佛微微一笑，慈和而淡漠地道：“非也，非也，施主著相了。隻是貧僧和這位施主，與陳掌教皆是具備微妙的聯係罷了。因果相接，逐道之緣，縱然相隔千萬裡，也能夠感應清晰！”
言語之間，燃燈古佛腦後那二十四輪圓滿佛光內閃過了一道道身影，或是慈悲為懷的僧人，或是俊美妖異的儒生，每一個望著陳休的眸子都是無比地邪意，正是如今的【天魔】摩柯目犍連！
“燃燈古佛，你身為萬佛之母，居然勾結佛門叛逆！嗬嗬，你還真不怕壞了清修啊！”陳休冷笑著道，目光森然:“你們，不會以為兩個人，就能吃定我了吧？”
高燒第三天，還是難受。
中午寫完了，然後迷迷糊糊的9忘記發了，睡著到了現在，趕緊起來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