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此刻唯有接天刀海,無儘劍浪!
虛幻如長河之刀,聖道輝煌之劍完美融合,映照天地陰陽,化儘法理,無窮無儘,無休無止。
無形的灼熱世界,億萬神道之火,皆是於此刀劍之間,瞬間涅滅!
這一抹刀劍合一,亮至絕巔的刀芒迸發,偌大的殿堂似乎都為之顫動。
霸道與虛幻轟開了正前方的火之世界,開辟了天地,破滅了法理!
由【五火七禽神扇】之間湧出的赤、橙、黃、白、青、藍、紫等諸般神火,皆是須臾間變得黯淡無光。
啪!
刀氣掠過,烈焰消散,神扇落地。
似是一方世界的破滅,楊明顫抖著跪倒在地,法身斑駁,七竅噴紅。
他的法身開始一寸一寸地破碎,極致痛苦的嘶吼之聲響徹天地。
“啊——”
楊明的麵容無比猙獰,無比扭曲,無比瘋狂。
此刻,他的法袍徹底破碎,法身黯淡,氣息寂滅,生命幾近虛無!!
他像蠕蟲一般倒在地上,掙紮著吞下了一枚如火的丹藥,那流逝的生命方才穩住。
砰!!
大漢雷淩發出了如荒古神獸般的怒吼咆哮之聲,六臂揮舞如擎天之柱,似是衍化六枚遮天蔽日的翻天寶印,轟然砸落。
虛空為之破碎,無上神力宛若億萬星辰大日降臨!
砰!!
陳休顯化法身,艱難力頂,微微咬牙!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力量,甚至還在自己之上!!
此刻,他甚至有種感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隻荒古時代的絕世妖獸!
“給我,破!!”
大漢發出了雷鳴般的咆哮,他的手中多了一副巨大的寶劍!
光芒如旭日東升!
巨劍斬落,庚金劍氣縱橫,虛空破碎,法理湮滅!
此一劍,似是無視法身,直指陳休的內核,斬向元神的最深處!
砰!
又是轟鳴之聲再起,陳休艱難後退了十餘步,嘴角微微有著鮮紅溢出。
此刻的他,自脖頸起至胸膛,近似於破碎,零落的碎屑飄落。
無窮的庚金細劍交織體內,破壞著他的法身,無法複原!
“居然,沒有隕落?”
大漢雷淩沉悶開口,話語間有著幾分不可思議。
他的這口寶劍,昔年清虛道德真君鎮壓山門的絕世神兵,那口曾在封神之戰斬殺天仙如屠狗的莫邪神劍!
在封神的戰場之上,此劍出鞘之時,白光閃爍,光芒散而人頭落地,元神消散,法身涅滅!
哪怕是天仙境的碧遊宮道人,都難逃一劫!
現在,這一劍,居然沒有斬殺陳休!!
這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呼呼呼——”
陳休大口喘息著,鬢角有著一抹汗珠滴落,口中鮮血不止。
這一劍,看似平凡,實則神通內藏。
庚金的極致,破滅的頂點!
化去一切守護,直指天仙者的元神靈魂!
若非,自己執掌因果之道,借因果之線化去了部分劍芒,怕是此刻已然法身潰敗,魂歸天際。
“兩件玉虛宮十二仙尊的絕世神兵,可以對付!”
陳休的眼中有著幾分森然,殺意浮現。
五指握刀,淩空斬落。
刀氣遮天,虛幻長河蕩滌。
雷明隻覺得天地為之一凝,思維為之停滯,眼前的世界仿佛於此刻戛然而止!!
這時,浩瀚的聖道之劍斬過!
極致的痛感迸發,雷鳴顫抖著後退兩步,青金色的法身近似破碎。
四截如青石般的斷臂墜落於地。
“不,不愧是人皇劍。居,居然斬破了我的不滅金身。”雷鳴強忍著痛苦,低聲道:“師兄,怎麼辦?這家夥的實力,徹底超過了我們的估計!而且,他的絕世神兵,都蘇醒到了天仙層次!正麵對抗的話,我們怕不是他的對手!”
“咳咳咳——”楊明咳嗽著站起,他的手中多了一隻古老而破舊,纏繞著億萬符籙的稻草人。
他拭去嘴角的朱紅,寒聲道:“你擋住他,我施展咒術!!他陳休再是厲害,終究非是福德天命之人!看我的七箭書紮死他!!”
於陳休的注視之間,楊明的手指掠過散落於地的鮮血,緩緩抹在了稻草人的臉上。
刹那間,一股陰寒和詛咒之感,湧上陳休的心頭!
他親眼看著,那隻稻草人的臉變得扭曲猙獰,多了幾分詭異的生機!
“這,這是!!”
陳休的眸子微微變幻,他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殺伐詛咒之術!
在封神大戰之中,曾經咒殺過造化境大能的絕世咒術——釘頭七箭書!
楊明緩緩抬起手,第一支羽毛箭狠狠刺入稻草人的胸膛!
噗嗤!
鮮血四溢,法身破碎。
陳休顫抖著單膝跪地,眼中有著幾分痛苦之色浮現。
錐心的刺痛感席卷周身,如蛆附骨!
“以一敵二,此時不利於我!而且,他們還有如此咒術……”
陳休微微咬牙,衍化虛空之印,肉身徑直撞開了空間,想要破碎虛空多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我們可是答應老師,要玉虛門下隕落於此的!”
雷鳴低吼一聲,手中多了一隻朱紅色小葫蘆。
五指打開葫蘆的那一刻,迸出一線似是因果之線彙聚般的神芒,照耀天地。
三丈光輝之中,現出一物,有眉有眼,目中射出兩道白光,直接穿透了無窮虛空,死死地落在了陳休的身上,打入他的法身之中!
這兩道白光仿佛無處不在,無法規避之般,視陳休的法身於無物,徑直洞穿了一切,彌漫開的極致毀滅和殺意。
陳休的動作為之一滯,變得遲緩了許多!
雷鳴緩緩俯身,頗為恭敬地道:“請寶貝轉身!”
那有眉有眼的怪物,微微扭曲,頭顱將轉!
死亡的感覺,頓時湧上陳休的心頭。
“陸壓道人的斬仙飛刀。”
他微微咬牙,眼眸之間有著億萬因果之線浮現。
於此同時,陳休的身後,虛空之間,一位存在於真實和虛幻之間的道果浮現。
在楊明紮入第二隻羽箭的那一刻,億萬因果之線綻放輝光。
幾乎同時,浩渺宇宙之間,諸多無有生靈居住的大日星辰悄然破碎,生機消散!
以因果之線,轉移釘頭七箭書的詛咒!
陳休抓住他們愣神的機會,猛地深吸一口氣,腳踏虛空,身破空間,徑直闖過了兩人,衝入了玉虛宮的幽暗大殿之間。
“師兄,怎麼回事?”
雷淩的眼中有著幾分不可思議,“我,我已經請寶貝轉身了啊。他怎麼還能夠使用虛空印,還能夠施展神通之術,甚至無視你的釘頭七箭書?”
楊明的眸間有著幾分陰寒,緩聲道:“因果之道,虛幻道果!”
雷淩的瞳孔陡然一顫,“他,他凝結了虛幻道果?怎麼可能?袁前輩,可是沒有提到這一點的。”
“對。”楊明吞了一枚丹藥,破敗的法身緩緩恢複,“先行休息吧。玉虛宮就這麼大,他作為這一代的玉虛傳人,絕對不會放棄玉虛傳承的,又能夠跑到哪裡去呢?”
言語間,他收起了陳休散落於地的鮮血,即使生機全無,精血早敗。
“師兄,你沒事吧?”雷淩頗為關切問道。
“無妨!隻是這家夥,是真的難纏。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楊明吐了口氣,露出一抹冷笑。
他望著於劍尖之上燃燒著的血液,冷聲道:“嗬嗬,陳休他千算萬算,怕是都沒有算到,我們的師門之法亦可血肉施法!如今,我已然取得了他的血肉!下再見麵之時,即使殺不了他,也可以讓他無法活著走出玉虛宮!”
言語之間,楊明手中法訣變幻。
淩落的鮮血化為朱紅的煙霧,沁入草人的體內,那雙猙獰的麵容顯得更加可怖。
他微微躬身,擺出了祭壇,將稻草人供奉於中央。
此刻,鮮紅的稻草人頭頂有著一盞明燈,足下亦有明燈一盞。
香燭供奉於前,三柱長香微微燃燒,銘刻有“陳休”三個血字。
血色氤氳,煞氣自生,稻草人的臉上多了幾分血意,近乎於真人。
“既然他陳休有因果之道,能夠轉移釘頭七箭書的咒術!那麼,我效法師尊,行祭拜之法。我看過他的天命,是為凡塵之命,非是大福大德之輩,也非是天地恩垂者。如此命數,隻消三日,我便能夠將他拜的魂飛魄散,從此沉淪!”
陳休跨越虛空,於一方殿堂之間落下。
他捂著胸口,大口喘息著,艱難止住了即將破敗的法身。
“兩大天仙圓滿,配合莫邪寶劍,五火七禽扇,還有釘頭七箭書和斬仙飛刀!這是陸壓道人的傳人!”陳休倚著玉柱,艱難無比地吞吐著天仙之息,喃喃道:“這一次,我還是有點托大了。我的功德玄黃之塔,而今還在八卦爐中淬煉!在無有護法神兵的情況下,我沒有放出三大化身,布下誅仙劍陣,以逸待勞。而是貿然迎敵,落於對方的設計之中,實屬下策!”
他艱難地站起身,朝著幽暗的殿堂內部走去。
此時,虛空之間似是有著清靈之聲響起;
“今日於此,為師授予避三災之法!此法,名為‘**玄功’!”
“若是入道,可成不滅道體;若是成佛,得證菩提金身;若是化妖,則為萬妖不滅之身!不垢不淨,不死不滅,**成聖,萬劫不壞!三頭六臂,法天象地,變化多端,善避災劫!”
似是仙佛之音般的話語響起,陳休的眸子陡然變幻。
諸多的隱秘,回蕩於他的耳畔!
這裡是修行秘法之地。
此間回蕩於自己耳畔的秘法,是名為‘**玄功’的修行之法。
“**玄功,善避災厄。此為道門避災之法,也是千變萬化之法。”陳休緩聲自語,“此法,能夠以一化萬,變幻無窮。千變萬化,化人亦化神,以元功化為一切,依舊須得保持本性,保證本我。現在的我,若是修行此法,或許能夠從中收獲不少。隻不過”
陳休的眸間有著幾分複雜之意浮現。
而今的自己,正處於造化境的大門前。
為了尋求造化之秘,而踏入玉虛宮。
現在,剛剛踏入,就有蘊含著“本我”和“他我”之秘的《**玄功》擺在了自己的麵前。
真有如此的巧合嗎?
還是說,這也是安排好的?
陳休回望幽深寂靜的玉虛宮,輕聲自語:“一啄一飲,皆為天定。這莫名的饋贈,實在讓我有些不安。我先將功法銘記,待此間事了,再嘗試著修行吧。”
幾乎同時,他的身後響起幽幽的話語:“哪怕是原始天尊這樣的存在,也不得免俗啊。元功九轉,不墮輪回。如此神妙之法,也唯有玉虛親傳才能夠接觸到。不過,好東西總是會留給自家人,這倒也符合人之常情。”
陳休渾身一寒,陡然回首,厲聲道:“什麼人?”
“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戲謔的笑聲響起,黑暗之中,披著華麗長袍的儒生緩步走出,從容自若,掛著幾分莫名的笑容:“若是我真的心有惡意,伱現在已然魂歸幽冥。”
陳休的眸間有著幾分忌憚之意。
如今的自己,可是天仙圓滿,近乎造化之下最巔峰的存在!
這家夥,居然能夠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的身旁,且自己毫無察覺!
什麼樣的境界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天仙圓滿?
還是傳說中的造化之境?
陳休的眼中有著諸多思索,握住了手中的光陰刀。
“我和玉虛宮的諸位,頗有淵源。今日到此,也算是故地重遊吧。你倒也不用緊張。”儒生嗬嗬一笑,回望著此間的殿堂,似有追憶。
故地重遊?
陳休眼眸變幻,緩聲道:“在下陳休,玉虛門下弟子,家師為廣成天尊。不知閣下,是哪一位仙尊?晚輩於此,有禮了。”
“嗬嗬嗬,你倒是蠻會為人做事的。”儒生悠然道:“隻可惜啊,在下非是玉虛道統,也非是道門真傳。隻不過,曾經和那位青妙道源真君有過幾次交手罷了。”
“在下姓袁,單名一個洪。你可能並不知道我是哪一位.”
陳休脫口而出:“梅山大聖,袁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