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暕立於熱鬨街頭,茫茫人海於他擦肩而過,同一方天地,恰似不同的世界。
“當我手中的傀儡和做大唐王朝的閒散王爺,又有什麼區彆?都不過是籠中鳥罷了。”
“如今世界,今非昔比,天地潮汐降臨,蒼天羸弱,眾神未歸,此為滄海眾生化龍之時!本座之念,非凡人間富貴,意在造化萬法!主宰世間沉浮,執子落子為布局之人而非局中迷茫者,這才是本座的未來!對於前途迷惘,不知未來方向的你而言,本座是你最好的依仗!你,難道不願意再嘗試一下嗎?或者說,你就甘願這般活著嗎?”梁蕭悠然的話語自楊暕記憶間流淌而過,敲打著他的心靈。
不知不覺間,冷月西沉,大日東升,天邊的一抹亮色驅散了夜晚的清冷,新年已至!
楊暕輕輕吐出一口氣,眸子望向了遠方,似是下定了決心,緩緩邁開了腳步。
大隋皇陵依舊存在,不曾因為國家滅亡而破敗,畢竟昔日神都楊家依舊存,依舊是天下頂級的世家,門前有成員輪換看守。而今之時,數座陵寢依山傍水,虎踞龍盤,皆是占據了一等一的風水寶地,行走其間,能夠明顯感覺那般莊嚴肅穆、威武緘默的氛圍,似是被帝皇之威嚴所籠罩。
楊暕孤身踏入其中,不曾通報,悄然穿過看守之衛,沿著布滿風霜的石階緩步朝上。
每走過一座幽深陵寢,他都會略微駐足凝望,然後無比莊嚴地三叩九拜,焚香燃燭,以紀念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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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最高處,他無比肅穆地低聲道“不孝子弟楊暕今日前來告罪!楊家列祖列宗在上,還望庇佑楊暕!”
楊暕三跪九叩,緩緩起身,眸間多了幾分堅韌和果決,隨風而語“魔師,我該怎麼做?”
南疆,山脈深處,瘴氣彌散,惡霧濃鬱,縈繞於幽暗山林之間。
部落彙聚的山穀裡,唯一的清泉在流淌,眼眶通紅的少年啜泣著,滿臉痛苦地望著麵前的鮮血淋漓處。
這是一具被剝去人皮,剜去眼眸,削落五官的恐怖屍骸,無比血腥和殘酷。
這是他的姐姐,那個憧憬著中原,期待著走出大山的姐姐,不幸被血神教的弟子看中,淩辱之後慘遭暴虐殺害!!
少年跪倒在屍體前,雙全緊握,喉嚨中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嘶吼著錘著大地,幾乎瘋狂!!
“我要報仇!!我要給姐姐報仇!”少年大吼著,話語沙啞而無比堅定,雙眸之中滿是恨意。
“報仇?你拿什麼報仇?血神教的高手一根手指頭,就能夠要了你的命。”淚水已然乾涸,無力倒在一旁的老者哀傷開口“這就是我們的命!!生活在南疆的我們,這就是命啊!!”
此時,門外有著暴躁的腳步聲響起,家門轟然炸裂,倒飛的木門砸中了老人,頓時哀嚎連連!!
一臉不爽的血神教弟子無比散漫地踏入庭院之中,不屑地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命令般道“今日午間,中央集合,大祭司要開始審判了!!”說罷,便準備離開。
少年扶起渾身是傷,氣息奄奄的老者,瘋狂怒吼道“站住!!!”
他在老者驚恐的目光中站起,厲聲道“你傷了我的爺爺!現在,給我跪下道歉!!!”
血神教弟子猙獰一笑,目光狠辣“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對吧?”
“是啊!我確實不想活了!活在這麼狗屎般的村寨裡,還要忍受你們的欺負,還要聽所謂大祭司的命令,我早就不想活了!!這樣的日子,誰願意活誰去活!哪怕是死,我現在也拉你一起!”少年似是發瘋的野獸,紅著眸子,死死地盯著麵前的血神教弟子。
“這才對嘛。麵對苦難,麵對折磨,需要的是反抗,而不是委曲求全。”略顯輕和的話語悄然響起。
少年茫然抬起頭,一道披著黑色大衣的身影屹立於麵前,深邃似是萬古寒潭,氣息無比幽深玄奧。
那人容顏俊朗,但卻是有著斑駁的白發,站在那裡,仿佛是天地間的主宰一般。
“你,想要報仇嗎?”清朗的話語傳入少年的耳畔,他咬著牙齒,狠狠點頭!!
“很好。”溫和的話語落下,血神教弟子的四肢轟然斷裂,丹田破碎,痛苦地倒在了血泊中。
“你可以折磨他,你可以宣泄自己的怒火,甚至殺了他,也不用擔心報複!畢竟,今日之後,世上將再無血神教!!”
少年的眸子瞬間放光,激動無比地道“你,你能摧毀血神教?”
“如今,哪怕煉獄羅刹尚在,我都已無所畏懼。更何況,沒了煉獄羅刹的血神教?”那人澹笑著開口。
太好了,太好了!!
少年如瘋魔般大吼著,握著的匕首捅入血神教弟子的體內,刹那間血肉紛飛!
他的心中是無比暢快,在南疆犯下累累血債的畜生們,終於有人來收拾他們了。
“小姑娘,你們錯了啊。”被治療傷口的老者無比痛苦地道,“那是血神教啊,背後站著蠱神大人的血神教啊!!你們,你們不該這樣的!現在,我們全都完蛋了啊!!”
“老人家,公子是不怕蠱神的。而且,放任殺戮存在,不卷顧人民的神,不值得你們留戀!”牧詩輕聲安慰道。
自江南之後,她便是隨陳休踏入了南疆。
這裡的血腥和野蠻,深深震撼了她!
牧詩輕聲道“我剛才聽說,那個什麼審判,是什麼意思啊?”
少年的臉色暗然了幾分,緩緩道“蒼木部落的姑娘,孤身一人逃到了中原,學成了武藝,昨日回歸家族。她希望化解前代南疆大祭司的詛咒!因為私自逃出部落是違背規則的,所以今日午時,她將被審判。和她一同審判的,還有她的一位朋友。”
陳休微微皺眉,“那個姑娘,是叫墨荷嗎?”
十年之前,初遇墨荷之時,對方便是希望他幫忙解決南疆的詛咒!
“公子知道?”少年微微一愣。
陳休澹澹道“當然知道,還有幾分緣分呢。這麼看來,這個審判,咱們也得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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