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著成百上千的雷秋凝結,飄蕩於半空,似是那停滯的隕星一般,隨時可能轟然墜落!
他的左眼漆黑無光,右眼潔白晶瑩,雙眸之中皆是六瓣蓮花亦如輪或六班般轉動。
瞳孔的深處,那一盞無法描述的古燈綻放出神芒!
天地在這一刻,皆是消散於陳休的注視之中。
他的眸中,看到的是,那浩瀚如江海,似是星辰般輝耀的無儘因果之線。
每一道,都是那般璀璨!
此刻,正後方的虛空之中,便有萬千因果之線交織,勾勒出一道朦朧的人影。
元神難查,氣息無有,無聲無息,似是與天地徹底相融。
若非是陳休有著因果神通,怕是也無法察覺到此人的存在!!
顧言笑吟吟地站在後方,如水眼眸之間,有著幾分慎重之意。
她輕輕抬手,白皙柔美的手掌取三指,指尖有著幽暗漩渦激蕩,層層氣流和虛空坍縮往內。
一指落下,似是周身之間,立刻變得幽暗深邃,安寧靜謐,不知上下,不分清濁,一切都似是回歸最終的虛無!
罡氣、元神,具是封絕!
無生教的秘傳,無生指!
三戒道姑赤著足,提著血色長劍,踏於浩蕩血色長河之上,鳳眸之間有著幾分病態的殺意和狂亂。
滾滾血海,淹沒了腳下的大地。
上有雷罡顯化,中有蓮花封絕虛空,下有修羅之河阻斷後路。
再無有退路!
虛空潰散,一道人影緩緩踏出。
“沒想到啊,老夫的存在,爾等居然能夠發覺。當真是後生可畏啊!”淡漠的話語響起,拄著拐杖的老者悄然踏出。
那是一尊渾身纏繞著黑袍,惟有一雙眼睛閃爍著金黃色澤的老人,岣嶁著脊背,老態龍鐘。
他的手中,杵著一根青金色的怪異藤杖。
看似蒼老腐朽,但吞吐之間,虛空似乎都在隨之鼓動!!
那股壓迫感,不再當日的梁蕭之下!!
“法,法身?”陳休的眸間有著凝重,又是驚愕。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以因果之線尋匿到的這位隱藏者,居然是無量法身。
這,是他沒有算到的。
梁蕭的後手,非是天罡,更非是散仙,而是真正的法身!!
“**道的《天女降世訣》,無生教的《往生輪回經》,還是九天玄女降世的應身。”老者微微點頭,沙啞的話語響起“還不錯,是個好的苗子。”
他那雙黃金之色,似是燃燒著黃金火焰般的眸子,落於三戒道姑之上,緩聲道“修羅劍的主人,能夠掌握當代十大絕世神兵之一,也算天下一流。對得起我當年的培養,很不錯。”
最後,他看向了陳休,話語間有著幾分感慨“沒想到,劍聖之後,江湖之上居然又出了這麼一個怪物。人道眾生之法、道門的純陽神雷法,還有無上因果大道。也難怪,梁蕭對你這麼關注,確實值得。”
老者嘿嘿一笑,話語間有著玩味“梁蕭的擔心,還是多餘了。你們的實力,真的在他預計之上。連老夫,都用不著出手!至於你們,可以放手了。老夫和你們,可不是敵人。”
他是梁蕭一脈的?
陳休微微皺眉。
老者於他的感受之中,有著自然意蘊,仿佛它即是自然,自然即是他,更有幾分道門紫氣之韻!
可是江湖左道之中,無量法身就這麼幾個
煉獄羅刹走的是血海森羅之道,養血海化千萬屍骸生靈,血氣滔天;
蠱神是古老殘存的神明,是蠱蟲之道的化身,非是人族之軀;
大滿,是長生教歸於科爾多後的領袖,掌握是長生天之力,香火神道的意蘊很重;
【大阿修羅】羅睺,修羅寺一脈的尊者,走的是毀滅殺戮之道;
無生教的那位神秘教主,走的是虛空歸元,萬法回歸之道;
而大滅天門的老門主,行的是純正天魔之法,惑亂人心!
這幾位,統統對不上這位!
陳休正尋思之間,三戒道姑的眸子一凝,話語間有著幾分顫音“您,您是老教主?”
老教主?
陳休的目光微微變幻。
長生教的老教主?
這一位,江湖傳說之中,不是於五十年前,亡於劍聖之手了嗎?
居然還存活於世間,修為更是達到無量法身之境!
老者怪笑一聲,話語間有著幾分戲謔“五十年前,劍聖的夫人剛剛亡故。彼時的他,修為不過至尊,心靈和狀態,具是人生低穀,怎麼可能殺得了踏入法身之境的老夫?五十年前,真正動手的,是科爾多那個賊子!!他聯合煉獄羅刹,將老夫逼入絕境,近乎隕落。所幸的是,老夫依靠長生教百餘年的香火之力,續住了一命,從此遁入中原。”
“這麼說,五十年前,煉獄羅刹就和科爾多聯手了?這倒是可以解釋,為何此次合盟,血神教如此積極。原來,早就有所商議。”陳休的話語之間,有著幾分了然。
他的眸子落於老者之上,眼眸微凝。
既然有著真正的法身在,那梁蕭為何還要如此麻煩?
無論是科爾多的黃金蒼狼武士,還是貪歡真佛,在法身麵前,應該皆走不過一招
但,無論如何,從氣息上,確實是無量法身
等等!
陳休的腦海之中,似是有著流光閃過。
在他的元神感受之中,老者的周身,有著純正的道門紫氣真韻!
彆人或許不知道,但陳休可是清楚得很。
一氣化三清之玉清篇!!
修行此法後,凝練的化身有著本尊之氣息!
更因為,采天地之紫氣,凝為此身。
故此,身有道門紫氣真韻!!
“原來,是化身啊!!那豈不是空有氣息,而無有實力?這倒是可以解釋了,他為什麼不敢動手了。”陳休的瞳孔之中,有著光芒閃爍。
老者看著三戒道姑,和藹道“老夫五十年前,便是遁走於中原之中。我也很想知道,科爾多究竟想從你這邊,得到什麼”
話語未儘之時,一口鋒銳的刀芒掠過天際!
他的頭顱,應聲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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