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道“會麵之地,就在這廣陵府中,是為湖畔的大明寺。”
大明寺,廣陵古寺,是為有著千年曆史的佛門古寺,頗為寂靜。
在世人眼中,曾是高僧大德的清修之地。
“左道中人,卻是於佛家廟宇之間相會,倒是有趣。”陳休輕笑一聲,話語間有著幾分玩味“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大明寺的方丈,傳說中修煉《十方明王神功》的普慧神僧,到底是黑榜之中的哪位同道?我猜,非是【修羅寺】的天怒修羅,便是【歡喜廟】的十住大乘真人。不過,你口中能夠提供純陰處子的賣家也在。那我想,倒是歡喜廟的那位,更有可能。”
修羅寺,歡喜廟,皆為江湖九大魔道之一。
“你見麵之時,便會知曉。”聶東流的心中,多了幾分感歎之意。
煉獄,真的變了很多,何其敏銳的心思!
須臾之間,已然猜到了普慧神僧的真實身份。
雖然二十載不曾踏足世間,但依舊對於江湖之事了若指掌。
林海之中,大明寺顯得格外幽靜寂寥。
中央的佛堂之上,陳列著十餘個蒲團,皆是有人盤坐。
端於中央者,是為高大肥碩的和尚。
呼吸之間,皆有肥肉起伏,宛若層層波浪,散發著一股莫名的炙熱。
他看似雙眼微微閉合,皮膚白皙,麵容慈祥,眉宇間卻是有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汙穢邪意。
雙手結蓮花寶印,平放於身前,披著澹紅色的袈裟,看起來倒是寶相莊嚴。
正是如今的大明寺之主,所謂的普慧神僧。
在他左側的蒲團之上,坐著一位青衫公子。
約莫三十上下,容顏俊朗,氣質出眾,頗有幾分瀟灑公子的感覺。
但他的眉心之間,卻是銘刻著一枚半開半闔,黑如墨玉的童孔,猙獰的血色於眉心扭曲。
空曠寂寥,幽暗深邃,似是能夠噬神吞魂,讓人莫名感到了幾分壓抑!
普慧神僧的右側,則是坐著一方中年美婦。
豐盈誘人,似是飽滿的水蜜桃一般。
嫵媚無比,勾魂奪魄,美麗之中多了幾分成熟之魅。
那雙如春水般的眸子,一顰一笑之間,似是能夠讓人永久沉醉於其中。
其餘幾位,氣息也都頗為不凡。
“大乘和尚,你找我來,到底是有何事?”青衫公子冷聲開口,話語間有著幾分不悅。
“噬魂,我知道你需要修煉秘法。但是,你可知道,煉獄那個家夥重踏江湖了!
”十住大乘真人笑嗬嗬地開口,滿臉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你說什麼?煉獄??他終於肯現身了?”青衫公子的眼眸之中,有著幾分陰寒之意閃爍。
極致的殺意,瞬間於他的麵容之上綻放。
“當然。據說,他如今即將踏入逍遙天境第九重,成就至尊之境。正需要我家的女兒們幫忙呢。”少婦輕掩紅唇,笑容頗為曖昧。
青衫公子的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冷聲道“不可能!當年,追殺他的可是前代無生教掌燈神使!
那可是踏入第九重天境的存在,他能夠活下來已然是僥幸,怎麼可能沒有暗傷?甚至更進一步?”
十住大乘真人怪笑著道“或許,這些年,他得到了什麼天材地寶。”
“聶東流閣下的口中,如今的煉獄,可是近乎脫胎換骨,甚至連他都有些看不透。”美婦輕笑一聲,嫵媚的眸間有著幾分挑釁之色,柔聲道“噬魂,我記得你和煉獄當年,似乎關係很差吧?”
“確實很差。”青衫公子冷笑一聲,麵目猙獰了幾分“但是現在,我還是蠻高興的。多年故人,今日再見。滿山紅葉紛飛,萬物即將凋零之時,倒也確實是很好的時間。我,剛好可以送他最後一程!
”
十住大乘真人嘖了嘖嘴,感慨道“當年的煉獄魔君,何等的意氣風發,甚至不遜色於當時的劍聖。隻是可惜啊,他太過於狂妄了。無生教和大滅天門看中的寶貝,他居然妄圖染指,真是嫌命長!”
美婦眨著眼,有著好奇之意,輕聲道“那,他當年拿到那件寶貝了嗎?”
“江湖上的說法是,他拿走了一半。”十住大乘真人神神秘秘地開口“這也是為什麼,他從此遁走於人間的原因。”
“那現在,他為何敢踏足江湖了?”美婦輕輕皺眉,有著幾分不解。
“不清楚啊。”十住大乘真人晃蕩著肥碩的腦袋,忽然開口“東流閣下,您可算是到了。咱們,可是等待了您好久”
他的話語微微一滯。
那雙眸子微微眯起,似是有著幾分不可思議!
所有人抬頭之時,才注意到。
佛堂門口,略顯灑落的聶東流緩步走入,步履輕盈。
而他的身後,則是亦步亦趨般跟隨著一位青衫男子。
雙鬢霜白,麵容俊朗,氣質澹雅而滄桑,似是飽讀詩書的儒家弟子。
一雙眸子古井不波,平如鏡水,似是與天地融為一體!
那,那是,曾經的煉獄魔君!
陳休朝著在場的諸位輕輕點頭,麵色依舊平靜,氣定神閒。
“原來是煉獄魔君,貧僧於多年之前,便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倒是和記憶之中,頗為不同啊。”十住大乘真人的話語之中,有著幾分古怪,故作試探。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此時此刻的煉獄,自己竟然完全無法看透。
“閣下,倒是一如江湖傳聞。歡喜廟的傳承,看似是為佛家,實則背負無窮業力,更是萬千因果纏身。大師,你想要再進一步,怕是有些困難嘍。”陳休澹笑著開口。
嘶——
偌大的佛堂,瞬間安靜了幾分。
所有人都注意到,這一刻的十住大乘真人,已然麵色陰沉了許多。
“煉獄,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青衫公子冷笑著開口。
陳休的眸子落於青衫公子之上,微微搖頭,澹笑著道“你是噬魂吧?二十年了,你居然才達到本尊昔年的高度,著實讓我有些失望啊。”
“如今看來,除了聶兄,倒是沒幾人值得我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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