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高亢之聲響起。
披著紅袍,戴著繡球的赤發男子緩緩步入大廳。
青麵獠牙,獨足而略顯瘦削。
略顯冰冷的眸子落在陳休身上,淡漠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閣下明白我的意思吧?!”
陳休倒是笑得很燦爛:“在下清楚。今日到此,一為拜喜,&nbp;&nbp;二為那帝流漿!若是因為些許恩怨,惹怒了山君,那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話語間,姿態擺的很低。
哪裡還有剛才那般凶威滔天之意?
“你明白就好。”
山君淡聲開口,對於陳休的識趣很是滿意。
他緩緩轉身,牽出一道翩翩曼妙的倩影。
鳳冠金釵,步履輕盈,芊芊玉指挑起絕美麵容前的淡淡麵紗,&nbp;&nbp;驚豔無比!
眉黛如畫,&nbp;&nbp;肌膚如雪,三千青絲垂落至腰間,令得她顯得有些嫵媚動人。
搖曳之間,卻是有多了幾分空靈出塵之意。
嫵媚與聖潔,似乎融為一體,顯得風情萬種!
那一顰一笑間的誘惑,讓在場的無數妖獸都為之癡呆。
這一刻,陳休的心間驀然多了一絲古怪之意:似乎,在哪裡見過啊!
“山君,嫂夫人如此貌美出眾,宛若謫仙,怕不是附近跟腳吧?”那頗為陰柔的貓妖緩緩開口,眼中有著幾分明顯的忌憚之意。
山君得意一笑,有些高傲地:道:“我家夫人,&nbp;&nbp;乃是正統的塗山神狐一脈。”
塗山神狐?
在場的諸妖皆是麵色大變。
陳休眼眸微凝。
塗山神狐,那可是傳統中的存在。
曾有記載,上古那位人皇禹,他的妻子便是神秘莫測的塗山狐族。
那位“夫人”很是適宜抿嘴一下,白毛如雪的尾巴緩緩探出。
“既然是塗山狐族,那可知那妖族王庭?”
那光頭大漢十分激動地開口,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妖族王庭?
這是什麼地方?
陳休的眼中有著疑惑之色浮現,眉心的暗金色豎瞳緩緩張開。
華光之中,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幻。
他可以確定,這位“夫人”曾在何處見過!
而且,她也絕非是妖族,而是純正無比的人族武者!
“夫人,咱們該行禮了。”
山君倒是頗為深情地握住女子之手,頗為得意。
於陳休側畔走過之時,那位“夫人”嫣然一笑,悄然露出幾分曖昧之意。
陳休眼眸微凝,緩緩歎了口氣。
終於看清了這位“夫人”的臉!
他怎麼也想不到,如此荒山之間,居然會遇到昔日舊人!
那一日,臨川府間,所謂的顧家侍女。
顧言!
如今,那輪回印的殘片,還在他乾坤袋間。
“咚咚咚——”
悠長無比的鐘缶之聲響起。
“夫人,吉時已到,咱們該行禮了!”
那山君的臉上有著幾分愛慕之意浮現。
顧言嬌笑一聲,嬌滴滴地道:“夫君,你看這裡的各位同道,都是為那帝流漿而來。趁著如此時間,你不如拿出來吧。”
“按照人族的說法,算是討個好祝福。”
山君微微頷首,五指緩緩展開。
一枚狹小的玉壺緩緩綻放,化作一方碩大的玉瓶。
淡淡微光從中散落,玉壺之間似是有著無儘月光迷蒙。
“嘿嘿,這便是那帝流漿,是為月華之精。五行之物,可是碰不得的。莫敢誇口,這偌大的青州府間,估計也唯有我一人才知道怎麼收取帝流漿。”
“這寒月靈壺,也隻有我的法訣才能開啟。”
山君頗為得意地開口。
“夫君,喝酒了。”
顧言巧笑嫣然,輕輕端起一碗清酒。
倒是頗有幾分夫唱婦和之意。
“這滿山的群妖,交給你了。咱們待會兒,平分這帝流漿!”
顧言那悠然空靈的聲音,忽地於陳休的耳畔響起。
嗬。
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
陳休緩緩起身,五指緩緩抬起。
指化掌,掌化而為爪!
死寂荒蕪之黑息,瞬間於掌心凝結。
腳下的大地開始變得暗黃,有無數道裂紋綻放!
“閣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山君低聲怒吼,將酒一飲而儘的他臉色顯得頗為難看。
“很簡單。”
陳休咧嘴一笑,五指化爪!
以劈山之勢落下時,森然寂寥的罡氣爆發,化作了無儘的狂風肆虐!
萬千爪影,如夢似幻,劈天而下!
不死印法,第一式陰風送葬索命來!
爪影縱橫,疾風肆虐之間,一股荒蕪死寂之感彌散於庭院之間。
一道道身影於狂風之間,化作了乾裂的沙塵,散落一地。
“怎麼可能?吞噬生命,剝奪生機!這是傳說中唯有赤地千裡的旱魃才能夠擁有的力量,你怎麼會?等等,你是人類——”
山君忽然發出淒烈的吼聲,顫抖著跪倒在地上。
鐵青一般的體魄之上,有著血色的鮮花綻放。
嬌豔欲滴,但沒綻放一朵,山君的氣息便消逝一分!
“滾,滾開!”
那黑野豬嘶吼衝向陳休,如一座移動小山一般。
那蛟龍所化的大漢,搖身一變,化為幼小的蛟龍,嘶吼著撲向陳休!
陳休卻是淡漠無比,雙手緩緩抬起。!
砰!
沉重無比的撞擊聲響起,勁風回蕩。
無論是山君,還是那自視甚高的貓妖,此刻臉色都微微一變。
大地崩裂,但陳休卻是穩如山嶽,巋然不動!
死寂一般的黑息,瞬間吞噬了漆黑的野豬,以及蛟龍。
原本狂暴嘶吼的它們,逐漸變得安靜無比,似是沉睡了一般。
黑息散去。
清脆的白骨墜落一地,渾身的血肉消散地無影無蹤!
蛟龍那邊,有一枚圓潤的內丹滾落!
兩隻堪比神通境的妖怪,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屠殺了!
“這個怪物,怎麼又變強了啊?我還沒收獲這老猴子的記憶,他都要殺完了。”
略有撒嬌一般的嬌聲在那山君耳畔響起。
他掙紮著爬起。
“夫人,你居然!”
顧言輕咬紅唇,白皙手指輕輕點出,做出噤聲。
一指點出時,似有夢幻之意浮現。
那山君的臉上,瞬間露出讓人驚悚的甜美笑容。
“這寒月靈壺,該是如何打開?”
顧言笑著問道。
那山君略有掙紮,緩緩開口。
略顯的低沉聲音響起,那寒月靈狐的開啟之法,落入陳休的耳畔。
“夢幻之意,掌控人心。顧言姑娘,你的宗門,我怕是猜到了。”
陳休淡淡開口。
“那又如何?陳兄,咱們是朋友,不是嗎?”顧言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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