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莫名的有些心慌,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保持冷靜。
刹車失靈,車子在高速上停不下來,現在也肯定不能突然停車了,一是晚上,突然停車容易被後麵車速快的撞上,很危險。
二是,也根本停不住。
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往前駕駛,然後打電話報警。
我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高速交警也在思考著預案,最後讓我們在一個叫南陽的高速站下去,他們會直接打開通道,然後做一些防護措施。
他們還一直提醒我冷靜,不要怕。
我不禁苦笑,現在開車的是胡亮,車裡明明開著空調,但他全身已經濕透了,顯然到了精神緊繃的時刻。
這種事,換了誰都會慌的。
我隻能一個勁的安慰胡亮,讓他冷靜下來,不要慌。
車子很快到了南陽收費站出口,我們也看到了交警已經提前在等待了,但是沒想到,車子在這個時候,突然提速了。
“你彆加油門啊!”我著急喊道。
胡亮臉都白了,道:“我沒踩油門啊,它自己失控了!”
車子完全失控,這是我們沒想到的,高速交警也沒想到,紛紛避讓開來。
這下,連收費站都沒過,最後車子一頭撞到了高速出口的防護帶上。
所幸,防護帶非常的堅固紮實,整個車頭都被撞癟了,嚴重變形,胡亮也被卡在了裡麵。
還好有安全氣囊保護著,我是在後座的,安全帶崩斷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甩飛了出去。
我隻感覺整個人暈頭轉向的,眼前一黑,全是金星在轉悠。
“喂?有沒有人受傷?”
“快,救護車!”
“彆管我,先救我大哥!”
昏死過去的最後一刻,我隻聽到了胡亮的一聲大喊,隨後很多人都聚攏了過來。
我感覺很累,腦袋很沉,但意識很清晰的知道,我現在是睡著的狀態。
好幾次,我想要清醒過來,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起不來。
最後無奈,我隻好精疲力儘的睡了過去。
跟夢魘一樣,我睡得很不踏實。
因為我聽到了女人的哭泣聲,好像是周敏,又好像是妮妮,甚至,我還看到了很久都沒聯係的方晴。
最後,我好像是聽到了兒子的哭泣聲。
這時,我才猛然驚醒過來,我不會是死了吧?
所以,我身邊的這些女人,包括兒子,都在哭泣,難道是在為我辦喪事?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
我都還有意識,我怎麼會死呢?
有沒有醫生啊,麻煩了,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子的!
我心裡在呐喊,但是發不出來聲音,拚命的想要醒過來,最後,我惡狠狠的一咬牙。
這次,我終於醒過來了。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妮妮。
她眼睛都哭腫了,嘴唇都是白的,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腿,艱難的說道:“彆哭了,傻瓜,我還沒死...”
我明明是正常說話,但聲音發出來,卻是沙啞的。
妮妮楞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激動的撲到我身上。
“醒了!他醒了,醫生,醫生!”
這次是楊穎的聲音,她顯然也很慌張,又激動又落淚的。
我還準備嘲笑她幾句的,但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沒力氣,感覺很困,眼睛一閉,又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床邊上已經換人了。
是楊穎和劉冠東,還有鄭經他們在邊上。
見我醒過來了,劉冠東舉起拳頭,給我砸我一拳,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拳頭,沒好氣道:“你大爺的,嚇死老子了,我就說嘛,你吳前是他媽的就不是短命相,怎麼可能就這麼掛掉了?”
“尼瑪的,醒了就好,老子還以為老兄弟又要送走一個,媽的,我連花圈店都聯係好了。”
鄭經嘴上罵著,但眼圈紅紅的。
倒是楊穎,瞪了他們一眼,說道:“彆說那些沒用的行嗎?叫醫生再過來看看。”
我感覺恢複了不少,這次不再那麼困了,看著熟悉的三張麵孔,我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們一個個的乾嘛啊,我又沒死,大男人的,還流眼淚。怎麼個回事啊?”
劉冠東眼睛紅潤的說道:“你還說呢,差一點,醫生說就差一點點,你就救不回來了。車撞上後,有個鐵片紮到了你腦袋裡,是動了手術的,你可彆亂動了。”
“這麼嚴重?”
我什麼都不知道,驚訝問道:“我睡了多久啊?”
“五天了,五天五夜,剛開始是在南陽人民醫院,但那裡條件太差,又轉回了遼市這邊。”楊穎麵無表情的說道。
“媽的,這麼久嗎?我說怎麼頭很沉,渾身都沒力氣的。”
我罵了一句,隨後想到了胡亮,問道:“胡亮呢?他沒事吧?”
鄭經罵道:“草,你就彆擔心他了,他就是個輕傷,腿上打了點石膏。不過,這小子也給嚇壞了,他說你要是救不回來,他就陪你一起走。”
“草,我什麼時候說了。我說的明明是多燒幾個娃娃陪我大哥的,你們彆瞎傳啊!”
正說著,胡亮從門口進來了,打著石膏,咪咪攙扶著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病床邊上,看著我道:“大哥,你活著真好,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都要內疚死。”
“跟你沒關係,不過,這刹車失靈,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開區做保養了嗎?”我納悶問了一句。
胡亮也很鬱悶,道:“對啊,我去做了,還是用的最好的機油,讓他們做了全麵檢查,花了我七百多呢。”
聽到這話,楊穎立馬問道:“在哪做的保養?是連鎖的嗎?有沒有消費記錄?”
胡亮回憶了一下,說道:“那倒不是,是一家叫什麼捷安的路邊洗車店,規模挺大的,我看人家這規模,應該不會騙人才去的。”
“剛做過保養,刹車就失靈了,這裡麵肯定有問題,有人故意做了手腳。看來,這次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預謀的。”
劉冠東思索著,繼續說道:“你說你們在鹽城的時候,還出過一次事兒?”
“對!”
胡亮把鹽城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下好了,本來想隱瞞周敏回遼市的事實,現在徹底隱瞞不住了。
但也沒辦法,總不能不追查這個事吧?
鄭經聽完後,極度氣憤道:“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他們這是要你的命啊!到底是誰乾的?”
如果是意外車禍也就算了,但是有人動了手腳,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不光是我,劉冠東和鄭經他們都不肯善罷甘休的。